陡然間,數十道劍光收攏起來,凝聚成一道白綢緞淩空舞起,直奔他麵門而來,“清靜君”輕揮劍鋒,便破開了那白綢。他能夠料想到,在這白綢之後,八成隱藏著一個提著劍蓄勢待發的徐行之。此等掩人耳目的把戲,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他甚至已經可以想見那姓徐的小子的腦袋在自己劍下西瓜似的綻開時紅紅白白的場景了。誰想,他劈開了白綢後,迎麵朝他而來的竟是一道色澤渾濁的液體!他饒是行動如風,也無法在做好斬殺敵手的準備時移動身軀,猝然被潑了個正著。那難聞的液體順著他的頭臉汩汩湧下,他抬手一抹,嗅到指間的氣味,便瞬間變了顏色。……鬆油?他膽敢用這東西來羞辱自己?不,他難道是要用火?剛冒出這一念頭,他便本能地調集靈力,在掌中掐上了一道水訣,以備不時之需。他抬頭一望,發現徐行之果然在擂台對角側凝神掐訣,但他血跡斑駁的臉頰上露出的那抹笑容,怎麽看怎麽莫名。轉瞬間,他身上的鬆油便受了徐行之的念訣,起了些動靜,但卻並未如他想象中燃燒起來,而是將他身上被細雨及鬆油沾濕的地方,都凍結成了寸厚的寒冰!“清靜君”頭臉處被鬆油潑了個正著,凝結的霜凍讓他的視線變得一片模糊,當他剛用靈力震碎那該死的冰塊時,便覺右肩一沉。旋即,一道寒涼橫陳在了他的頸間。徐行之蹲踞在了他的肩膀上,左手持拿匕首,抵住了他因為中計氣惱而鼓凸出來的頸脈。他朗聲笑道:“師父,承讓。”眼見徐行之轉瞬間扭轉了局勢,方才還提心吊膽的元如晝才有了些許歡顏,周北南他們也勉強鬆了一口氣。溫雪塵低聲道:“似乎有些奇怪。”周北南也表示讚同:“清靜君……”他才說出這三個字來,便聽擂台上傳來一聲尖銳的衣帛撕裂之聲。清靜君竟在已明確落敗的境況下,出其不意地再度驅動了元嬰靈壓!徐行之未曾防備,身體被逼得倒飛而出,落於擂台上,又倒退數步,以曲跪之姿方才止住退勢。然而他的上衣生生在靈壓逼迫之下四散炸裂開來,露出了寬窄適宜、遒勁漂亮的上身。眼見此景,底下的弟子轟然一聲炸開了鍋。徐行之隻知自己背上有陳年的銀環蛇印傷口,以往他從不示人,這回突然曝光在眾目睽睽之下,徐行之心知會引起不小的波瀾,但卻沒想到眾弟子竟像是見了鬼似的,對著他指指點點。他茫然回轉過身,將目光對準了周北南他們。……出什麽事兒了?他未曾想到,周北南、曲馳與溫雪塵三人竟是一樣,麵色煞白地緊盯著他,仿佛……看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怪物。“清靜君”抖去一身狼狽又肮髒的碎冰,回過半張臉,在徐行之看不見的地方,勾出一個叫人膝頭發軟的邪笑。從剛才起就對師兄的種種反常舉動心生不安的廣府君,在瞧清徐行之身上的痕跡後,立時明白,師兄今日為何要對徐行之痛下殺手了!他一聲斷喝:“徐行之,跪下!!”徐行之莫名其妙,但師門之命他向來不會違拗,便在擂台之上單膝下拜:“師叔,方才弟子也是情非得已,不是故意折辱師父……”廣府君咬著牙齒,字字飽含怒意:“徐行之,我問你,你背上的是什麽?!”徐行之看不見自己的後背此時是怎樣一番光景。——在他的後背靠脊柱中央,原本烙下銀環蛇印的傷處已經不見,而在原先的傷處,竟無端生出一塊半拳大小的青綠色流光駁紋!身處清涼穀弟子隊伍之中的陸禦九瞧見那熟悉的駁紋,猛地捏住了自己大腿附近的衣袍,眸光中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是……是鬼族的刻印?徐師兄……是,是鬼族?也是鳴鴉國後裔?他再定睛去看,卻發現那紋路有些古怪,其流光倒逆,與他大腿內側的鬼族刻印的順向流光全然不同。……假的?刻印是假的!作者有話要說:  但是,在場之人既非鳴鴉國人,不了解這刻印的奧秘,又離得遠,看不分明,根本察覺不到這細小的差異。徐行之絲毫不知自己後背被人做了什麽手腳,但他自覺銀環蛇印也不是什麽難以辨認之物,便垂下頭,不多加辯解。廣府君見徐行之不答,便當他是心虛,冷笑數聲,道:“徐行之,我且問你,你為何從不當眾解衣?是不是……有什麽不能為人言說的隱秘?”第71章 將錯就錯徐行之自知難以隱瞞下去,索性承認了:“此事未曾及時稟告師父與師叔,是行之的錯。”底下議論聲驟然拔起,叫徐行之一時茫然。他隱約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廣府君連連冷笑:“連此事你都不肯稟告?徐行之,你還打算隱瞞師門些什麽?”徐行之一頭霧水:“此乃弟子私人之事,並未損及他人,因此弟子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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