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要換條褻褲。沒想到他正要離開,孟重光就從後頭拽住了他,再次理直氣壯地提出了要求:“要親一口!”徐行之嘖了一聲:“什麽毛病?多大年紀了我問你?眼看著都要比我高了……”孟重光也不說話,就仰著腦袋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小奶貓似的目光和他眼底下的淡淡烏青色瞬間把徐行之的心給催軟了。昨夜畢竟是這小家夥貼身伺候著自己,還替自己抄了經,就哄哄他又有何妨呢?這樣想著,徐行之往他腦門上親了一口。孟重光挑三揀四地撒嬌:“不夠甜!”徐行之微微臉紅,一巴掌推到了他的腦袋上:“別鬧騰了!把衣裳穿好!總是光著睡,也不怕傷寒。”孟重光眨巴眨巴眼睛:“這樣抱著師兄多暖和呀,師兄不喜歡嗎?”……徐行之落荒而逃。恕他現在聽到任何和“抱”有關的字眼都會覺得雙腿虛軟。更何況孟重光說這話的表情,半開玩笑半認真,竟叫徐行之心裏有些癢絲絲的。不過,天榜比試這件頂重要的大事擺在這裏,徐行之就算再心旌蕩漾,一踏上賽台,心思便沉靜了下來。這一輪他的對手是周弦,二人也是老對手了,見麵時甚至沒有多少劍拔弩張的氛圍,輕鬆得仿佛茶話會。周弦打招呼:“徐師兄,今日氣色不錯。”徐行之今日洗漱時照鏡子也發現了這一點,想到昨夜繾綣旖旎的怪夢,著實覺得神奇不已。難道這便是傳說中的采陰補陽?……可徐行之怎麽想也覺得自己像是被采的那一個。周弦從腰間抽出短槍,從背後取來長槍,各轉一輪,把持在手:“徐師兄今日同我比試,也隻用折扇嗎?”徐行之將心思收回:“你猜?”周弦笑道:“不瞞徐師兄,昨天我偷偷參與賭局,下了些私藏的靈石,賭你仍用折扇應戰。”徐行之撫扇,作勢長歎:“我怎麽會舍得讓小弦兒輸呢。”說罷,他俯下身,單手持扇,對周弦躬身施禮:“……請吧。”周弦槍術精湛,槍出如龍,勢頭綿密,似疾風閃電,偏生又有女子的細膩心思,因而轉攻為守時亦是滴水不漏。許多人寧可抽到曲馳,也不願抽到周弦,原因就在此:同周弦交戰需要極大的耐心與體力,否則就隻能活活被她拖垮。然而,徐行之隻用了不出十招,便奪取了勝勢。他根本沒有與周弦正麵比槍,在四兩撥千斤地消去周弦的第一波攻勢後,他便轉向擂台一角,振袖一推,將全身靈力激蕩開來!周弦精於槍術,靈力水準亦不低,但如此滔滔如海的靈力她竟是招架不住,連退十數步,跌下了擂台去!在她即將跌摔在地時,一道八卦青玉輪盤自遠方奔襲而來,托住了周弦的腰身,而徐行之自高台上飛身而下,一把拉住周弦袖口,將她平穩送下地麵,雙腳方才飄然落地。天榜之比的規矩之一是誰先碰到賽台之外的地麵就算輸,因而周弦毫無懸念地落了敗。身處高位的幾位君長感應到這波靈力之雄厚,亦不免驚了一驚。清涼穀的扶搖君讚道:“徐行之行事雖魯莽了些,但風陵山首徒一職,對他而言著實是當之無愧啊。”清靜君遠望著底下的徐行之,臉不紅心不跳道:“嗯。而且他也不算魯莽,少年意氣而已。”另一邊,丹陽峰明照君也道:“這小兒的風采,倒是讓我想起當年的清靜君來了。”清靜君絲毫不吝誇獎:“比我厲害。”在諸君紛紛向清靜君讚揚徐行之時,廣府君卻皺起眉來,神情間難掩擔憂之色。送周弦落地後,徐行之便放開了手,笑道:“小弦兒,承讓。”起初,周弦對徐行之體內的靈力之盛頗感意外,然而細想一想,她便釋然了。正道仙門,唯有悉心修煉一途,才會有這般成果。徐行之能從一個市井小民走到今日地步,能依靠的隻有他自己。作者有話要說: 周弦淺淺一笑:“徐師兄,是我技不如人。”“是我不想耽誤太長時間。”徐行之卻道,“我有種預感,下一輪我會對上曲馳。糾鬥過長,於我不利。小弦兒莫要怪我,嗯?”周弦自然以為這是徐行之贏過她後的調侃之語,並未往心裏去。可當徐行之從簽筒裏摸出寫著“曲馳”二字的竹簽時,不僅是周弦,所有參與天榜之比的弟子都沸騰了。第34章 舍我其誰徐行之摸出曲馳的名字後,就抬頭盯緊了捧簽筒的應天川弟子。那孩子被徐行之似笑非笑地一看,登時虛了幾分:“徐師兄,這個不怪我……我不知道……”徐行之爽快地拍拍他的肩:“我又沒說是你的錯。我隻是在想,若是這回能一鼓作氣將曲馳也拿下,那多帶勁兒。你說是吧?”小弟子望著徐行之瀟灑遠去的背影,滿麵仰慕。然而下午比賽開始前,曲馳仍在場下準備,就聽上頭傳來了徐行之的聲音:“曲馳,曲馳。……曲哥哥?”曲馳年紀的確是同輩四人中最大的,但聽徐行之這麽叫他,仍是忍俊不禁。他抬頭問道:“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