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之難得被訓得抬不起頭來:“……此事隻有北南知道,他會幫我隱瞞的。”徐平生不願再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重新提筆:“無事就先走吧。”徐行之嗯了一聲,把綠豆糕放在案角邊,見徐平生抄得專心,便引頸過去看了一眼,把題頭念了出來:“《太上元始天尊說北帝伏魔神咒妙經》……”徐平生肩膀霍然一僵,慌忙伸手去捂:“誰叫你看的?”徐行之一時歡喜,竟忍不住露出了孩子一樣的神情:“兄長,你是幫我抄的嗎?”徐平生別過臉:“我自己抄著玩,修身養性罷了。”徐行之仍渴望得到一個溫存些的答案:“……可你分明有在學我的字跡。你看,我慣常寫字便是這樣……”徐平生羞惱難當,將竹簡一卷,不留情麵地一把從中折裂,信手擲下地麵後,隻穿著單襪便踏出了殿門,把徐行之一人拋在了殿中。徐行之跪坐在原地,不知呆了多久,才下地伸手把那一卷裂開的竹簡取在手中,用袖口珍惜地擦了擦,收入袖中。正欲起身時,他便覺一道溫暖自身後毫無預警地貼了過來。抱著他睡了幾年,這懷抱屬於誰,徐行之早已是爛熟於心。他苦笑一聲,再轉過臉去,便是一如既往的輕佻微笑:“喲,重光,怎麽跑出來啦?”孟重光擁住他的後背,雙臂環緊在他胸前,依戀又有些心疼地蹭了蹭:“師兄,大家都在等你呢。”徐行之笑道:“是了,我是離席太久了。走吧,快些回……”孟重光卻緊緊抱住他,一動不動。徐行之:“……重光?”窗外山影倒臥,絲絲殘照隔窗落在二人身上,將他們一襲白衣均染上了紅沄沄的光澤。作者有話要說:  半晌後,一道溫軟的東西落在了徐行之發間:“……沒事兒的,師兄不要太介懷旁人對師兄的看法。重光會在你身邊陪著你,一直陪著,一時一刻都不會離開。”徐行之愣住了。他分辨不出落在他發間的是不是親吻,那曖昧又寵溺的觸感叫他一時恍然,臉上竟隱隱燒了起來。他幹笑兩聲,才道:“走吧走吧。再不走酒就要涼了。等晚上回來,我還得把廣府君罰我抄的經抄完呢。”第33章 陰差陽錯夜半時分酒席方散,徐行之返回東殿,將身上沾染了酒氣的宴服換回便服,摸了盛裝著紙筆的書匣到了偏殿,點起一豆燈油,開始抄經。然而晚上飲酒過甚,偏殿又沒有炭火,寒意很快侵體,再加上抄錄一事最是消磨精神的,不消一刻鍾,酒意上湧的徐行之便覺筆端如係千鈞,冷困交集,掐過數次人中也不頂用。很快,他趴在桌上昏睡了過去。不知過去多久,側殿的門被敲響了:“師兄,是我。我可以進來嗎?”酒意催逼,再加上今日連戰兩場之故,徐行之睡得極沉,自然不會應和叫門聲。叫門不成,門外的九枝燈微微抿唇:“師兄,冒昧了。”他端來一方炭盆進門,又用腳尖將門勾上、合攏,視線轉了幾轉,才將目光對準了熟睡的徐行之。見到此景,九枝燈並未多加思慮。他將炭盆放下,翻過徐行之隻抄了個開頭的經文看了看,隨後他將這卷竹簡收起,放入懷中。側殿裏有一張供人憩息的小床,九枝燈跪在床上,挽袖將床鋪清理幹淨,又取來一床極厚實的被褥,才回到桌前,對熟睡的徐行之恭敬道:“師兄,得罪了。”旋即,他一手護住徐行之的後頸,一手托抱徐行之的膝彎,將他橫抱入懷。徐行之睡得發冷,在睡夢中被人打橫抱起,他隻覺暖意逼人,本能鑽入了九枝燈懷中,將額頭抵進他懷裏。隔著衣服,九枝燈亦能感受到徐行之皮膚上的透骨冷徹,想到師兄變成這樣的原因,他不自覺把聲音放到最輕:“師兄,冷嗎?”徐行之搖搖頭:“不冷。”說是不冷,他的手心腳心都沁著寒意。九枝燈把他放在床上,正準備取被子來將他蓋好時,徐行之身體翻動,寬鬆的衣裳也隨著他的動作而稍稍上滾了一些,後腰處露出一抹白。明明那隻是無關緊要的地方,九枝燈卻看得耳尖透紅,慌亂別開雙眼,想替徐行之將衣裳拉好。然而他的手剛剛撫上去,就被徐行之當場按住。他含混不清地低喃:“……別碰,腰疼。”在徐行之身旁陪伴多年,九枝燈知道他身上幾乎每一處都受過傷,腰部自是不例外。今日他戰了兩場,太過勞碌,又久坐飲酒,怕是腰受不住。然而九枝燈望著那一抹白,心思卻控製不住地脫開了正軌。他喉結緊張得微微滾動,麵上神情漸漸由平靜變成一片洶湧狂湃的暗流。半晌後,他半跪下身,把徐行之狠狠納入懷中,興奮得整副髒器都灼燙不已。那一線誘人的白叫他忘了形,小聲地喚道:“師兄,師兄……”徐行之腰部痛處被扯中,悶聲低吟:“呃……”這聲音幾乎要把九枝燈逼瘋,他愈加用力地收緊胳膊,仿佛牽著長繩跳下懸崖,在失控放縱與一線理智之間來回拉扯。很快,他對準那張微微噴吐著酒意的雙唇,毫無經驗地咬了上去。徐行之嘶了一聲。他在睡夢中吃了痛,但疲累叫他根本睜不開眼睛,隻得憑著本能去推眼前人的肩膀:“……重光,別鬧。師兄困了……”九枝燈霍然驚醒,從意亂情迷中掙脫出來,狼狽地從床上下來,撫著彌漫著酒味的唇畔呆愣半晌後,他手忙腳亂地為徐行之拉好被子,一袖揮滅燭光,拔腿跑出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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