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天民一陣冷笑道:「真的是如此嗎?」


    方滌塵目射凶光道:「難道還假的不成?」


    穀天民大怒,臉上顏色立變,也就隻是一瞬間功夫,復又恢復常態,輕聲一嘆道:


    「若是當年,就憑你這幾句話便難逃一死。如今人老了,殺性也衰敗了。」


    方滌塵有恃無恐,不耐煩道:「到底你讓不讓?」


    穀天民臉上又是一片嚴肅,一指燕山宮主道:「你去對她說,隻要有三位信使的信物便行,人到不到我不管。」


    方滌塵耐著性子,重又朝燕山宮主行去,暗中對四個護法呶了呶嘴。


    四個黃衣勁裝武士,縱身上前,遙遙將穀天民圍住。


    青衣駝背老者阿福,麵上立現怒容,一挺腰往前跨了兩步,先前他駝背弓腰,顯得一副老邁龍鍾之態。此刻一經發怒,前後已判若兩人,不僅身形暴長尺許,貌相尤其威猛驚人。


    穀天民搖頭示意道:「沒有你的事,退在一旁安靜點。」


    青衣駝背老者似乎對他十分地敬佩,一聲不吭地,退立一旁。


    方滌塵大步行至燕山宮主身前,躬身稟道:「穀老先生著同下稟告宮主,若欲進古陵,須得三位信使之信物。」


    燕山宮主點頭道:「你去把信使請來。」


    身後的梅香應聲奔去。


    這舉動真把方滌塵給弄糊塗了。


    不一會兒,梅香領了三個人,向前奔來。三人竟是避秦莊桑子弼、總管司馬溫,還有一位是百草翁羅揚鞭。


    方滌塵甚感驚訝地喃喃說道:「他們會是信使?」


    燕山宮主從身上摸出三麵金牌道:「這就是他們的信物,本宮已然看過了。」隨把金牌朝桑子弼一擲道:「信物還給你們。」


    桑子弼甚是意外地怔了證,並不多問,伸手接過了金牌。


    其實,這三人都不是信使,乃是燕山宮主背後與他們串通好,安排今晚來奪取古陵內晉王的寶物。第二十一回 祭魔伏魔  燕山宮主又對百草翁道:「羅揚鞭,把你的解藥拿來。」


    羅揚鞭細眉微皺,突又挑起,笑道:「哦,那位姑娘所服下的藥,並非是毒藥,隻是普通的藥丸而已,並無傷身之害。」


    燕山宮主逼問道:「真的如此嗎?」


    羅揚鞭嚴肅地點了點頭道:「我百草翁毒王,似乎沒有瞞騙宮主的必要。」


    燕山宮主道:「那就好。」一回頭朝紫衣龍女問道:「你此刻可感到有什麽不適?」


    紫衣龍女早在他與羅揚鞭談話之際,暗中試了一下真氣,覺出並無異樣,遂恭謹答道:


    「其氣流暢,並無異樣。」


    燕山宮主點了點頭。隨又吩咐雪山盲叟與四婢女道:「你們不用去了,本宮主與方總護法進去看看,汝等在外等候,小心戒備一二。」


    雪山盲叟何等狡猾之人,躬身答道:「屬下遵命。」


    燕山宮主吩咐完畢,跨步便行,直向穀天民身前行去,走到約有三二丈遠近,一指桑子弼道:「此人你該認識。」


    穀天民咪著老眼道:「不錯,好像是在王府見過。」


    燕山宮主又指了二人,道:「他三人便是信使,各有金牌為證,已向本宮繳驗過了,料無舛錯。」


    穀天民哈哈笑道:「宮主的意思,是此刻便要入陵?」


    燕山宮主不耐煩道:「怎麽,難道不同意嗎?」


    穀天民哼了一聲道:「老夫犯不上管這閑事。」語自傲頓道:「不過你孩權衡一下利害得失。」


    他這一語雙關,意在警告對方。


    燕山宮主冷笑道:「不用你操心,本宮若沒把握,我也不會來的。」


    穀天民見她執迷不悟,臉上頓現不說之容,冷冷地道:「老夫職責攸關,宮主應該讓他們與老夫對答一番暗語。」


    燕山宮主道:「好吧。」


    穀天民隨吟道:「前不見古人……」


    桑子弼速道:「後不見來者……」


    司馬溫緊接吟出第三句道:「念天地之悠悠……」


    穀天民哈哈一陣狂笑道:「不用急了,就憑這個,老夫亦將槍然而涕下了。」突然笑聲一斂,大喝一聲道:「你究竟是誰,膽敢也來此混充?」


    燕山宮主神色不安,徐徐道:「穀天民,你在古陵麵壁十年,野性也該改一改,怎的又故態復萌?」


    她不直接答覆對方的話,反倒故意用責備之言指責對方,這種反客為主之法算是巧妙以極。


    穀天民似為她的言語激怒,雙目精芒一閃,冷冷道:「老夫已一再提醒你,竟仍執迷不悟,看來生死是有定數的了。」


    燕山宮主並不動怒,緩緩道:「你的意思好像認定本宮是冒牌,這倒無關緊要,我並不急於要取出古陵之物。」語氣一頓又道:「現在朱衣門的總護法在此,交給他們也行。」


    此語正中方滌塵的下懷,心中不覺暗暗歡喜。


    穀天民冷笑道:「我若不拿些其憑據給你們看,你們是不會口服心服的。」一扭頭對陸文飛藏身的岩石高聲道:「胡大俠你不用躲藏了,兩位快請出來吧。」


    白鬍子與陸文飛被人叫破行藏,隻得一長身,雙雙躍近穀老先輩之前,拱拱手道:


    「穀老呼喚何事?」


    穀老先生哈哈笑道:「據老夫所知,三位信使之中有一位是你,今又來了三位信使,老夫不得不叫你出來證實一番真假。」


    白鬍子插搖頭道:「穀老您記錯了。兄弟素性懶散,晉王豈能交與如此重任?」


    穀天民搖搖頭道:「事關緊要,你不要再來消遣老朽了。」


    一指陸文飛又道:「此子乃是陸子俊之後,想來亦是一位信使了。」


    陸文飛正待答言……白鬍子微微笑道:「今晚之事與信使無關,咱們暫且不要談這些。」


    穀天民道:「你說得倒很輕鬆,你乃是先王託付之人,難道就忍心置身事外嗎?」


    白鬍子哈哈笑道:「你不要用話來套住我,我可懶得管這事。」


    穀天民重重哼了一聲道:「好吧,等會老夫被人一刀劈成兩半。」語氣一頓又道:


    「那時我看你管抑是不管好了。」


    白鬍子大笑道:「我不信當今之世,還有誰能把穀老腦袋劈成兩半。」


    燕山宮主見他們光說些無關緊要之言,臉上立泛怒容,沉喝一聲道:「穀天民,本宮因敬你是先王託付之人,是以禮讓三分,別以為是怕你。」


    穀天民哈哈笑道:「豈敢,豈敢,十年麵壁,壯誌早已沒了,隻要不令我太過為難,誰也不用對我害怕。」


    燕山宮主復又喝道:「本宮主入陵已成定局,任誰也攔不了。」


    穀天民眯著雙目驀地睜開,冷電似地在燕山宮主臉上一掃,沉聲道:「那可不見得吧。」


    燕山宮主冷冷了一聲,對著方滌塵一呶嘴。


    方滌塵驀地一聲大喝道:「給我拿下。」


    但見刀光影閃,四個黃衣勁裝護法,已然分四角將穀天民與阿福困在中間。


    駝背老者阿福大怒,呼地一掌朝正南方的武士推去,一股強勁的潛力,挾著呼嘯之聲,直向南方武士的前胸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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