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連說道:「來啦,來啦……」


    姚寒笙已知時機稍縱即逝,驀地一騰身,淩空朝覆麵女郎撲去。


    覆麵女郎正自用手理著蓬蓬亂發,明明看著姚寒笙挾著一陣寒風,淩空撲來,她卻連身子也沒動一下,倏地五指齊彈,數道甚疾的銳風,迎著姚寒笙撲來的身形射去。


    姚寒笙身子懸空,聽出風聲有異,急揮手一招,同時一斂丹田之氣,身形急墜,不僅應變神速,出招更是快速無論,但就這樣。肩胛仍為指風掃著一點,落地身子晃了幾晃方才穩住樁子。


    他乃極其兇殘狠毒之人,吃了一個啞巴虧後,凶性陡發,厲嘯一聲,身形再度前撲。


    可是,覆麵女郎身側的二婢已不容他再出手,雙劍撤出一片森森劍氣,兜頭蓋下。


    姚寒笙也是識貨之人,顧不得攻敵,雙掌翻飛,連續劈出三掌,才算將二婢的劍勢封住。


    二婢似是專為護衛覆麵女郎才發劍,來人一退,便不再攻,雙雙收式又回到了覆麵女郎左右。


    陸文飛站立一旁,幾次都打算出手搶救,均被雲娘暗中製止,悄聲說道:「不到萬不得已,咱們犯不上樹此強敵。」


    陸文飛道:「我真不知她究竟在弄些什麽花樣玄虛。」


    雲娘道:「此女必然大有來歷,她不像胡鬧,說不定另有深意。」


    姚寒笙二度為劍勢迫退,已然怒到十分,舉掌正待再度出手,遙聞雲娘之言,心頭頓時省悟,將怒火忍下,沉聲道:「姑娘果真不願與本教合作?」


    覆麵女郎道:「此刻我若是答應了,不啻訂了城下之盟,那怎麽行?要談也得另找機會。」


    姚寒笙道:「這樣說姑娘是答應了?」


    覆麵太郎道:「誰答應了?不過本宮主可以考慮,用得著你時,我會要人通告。」


    姚寒笙自知強取無望,藉機下台:「咱們就此一言為定,本教主今晚自願放棄這一次機會。」


    覆麵女郎冷笑道:「你為什麽不說是本宮主網開一麵,饒過你這遭呢?」


    此女口氣托大,處處都不吃虧,仿佛全沒把白骨教看在眼中。


    姚寒笙平日原是動輒殺人的凶魔,今晚一反常態,竟未動怒,手一揮,將那群怪人遣退,一縱身躍人暗中。


    陸文飛長籲一口氣,將提聚的功力散去。


    白骨教兇徒堪堪撤去,一群壯漢已擁著一乘輿轎飛奔前來,就在覆麵女郎身前停下。


    覆麵女郎哼了一聲,「你們都上哪裏去了,真正該挨打了。」


    為首壯漢轉身道:「小的們一直都伺候在附近,隻因未奉呼喚,不敢冒失前來迎接。」覆麵女郎步入軟轎,朝陸文飛、雲娘揮手道:「勞二位護送,現在你們可以回去了。」陸文飛點了點頭道:「姑娘珍重了,恕在下不遠送了。」


    雲娘望著如飛逝去的輿轎道:「此女想是不希望咱們去她的居處。」


    陸文飛道:「這也難怪。咱們與她並無深交,自然得防著點。」


    雲娘道:「我真為她擔心,我看早晚她得惹上麻煩。」


    陸文飛冷笑道:「你這叫做看三國掉淚,替古人擔憂。」


    雲娘不服氣地道:「莫非我說得有不對的地方嗎?」


    陸文飛道:「你當人家是好惹的嗎?她若不是有恃無恐,怎敢如此托大?」


    雲娘思忖有頃道:「小妹亦覺她的舉動十分可疑,如若果真身懷秘圖,不會如此從容。」


    陸文飛聞言點點頭。


    隻聽暗影中一個蒼勁的嗓音接道:「你們今晚真箇險極,以後不可如此。」


    雲娘聽出是雪山盲叟的聲音,高聲道:「爹,您怎麽也來了這裏?」


    隻見人影一閃,雪山盲叟嗖地射落麵前。


    陸文飛心中大是驚異,覺得這位盲叟確非常人能及,瞎了雙眼仍和好人一般。


    雪山盲叟現身後,隨即埋怨二人道:「你們二人實是太過粗心,怎可輕率便答允護送之事?她一個弱女子,你知暗中對她虎視眈眈的有多少人?你們意輕率答允下來,萬一群雄發動圍攻,你們二人應付得了麽?」


    陸文飛想起適才之事,亦覺險極,深悔當時不該順口答允下來。


    雪山盲叟又道:「黑龍翔何等精明之人,他若不是覺得事情棘手,或是判定她身上井無秘圖,絕不會輕舉放手,故示大方。」


    雲娘道:「爹,她身上的藏寶圖究竟是假還是真?」


    雪山盲更沉思有匝道:「八成兒真不了。」


    雲娘道:「爹怎知她的圖是假的呢?」


    雪山盲叟搖了搖頭,慨然一嘆道:「江湖上無奇不有,此女子如果是晉王的後人,她用不著在太行風雲密布之時趕來,說不定她是冒晉王的宮主。」


    陸文飛道:「她以假圖招搖的話,不僅無補實際,說不定會有引來一場大禍的可能,聰明人絕不做此傻事。」


    雪山盲叟點頭道:「你這般說法也是對的,隻是比刻正是群雄勾心鬥角之時,此女子之行徑必有深意,咱們等著瞧吧,不出幾天必現端倪。」


    陸文飛輕喟一聲道:「晚輩此刻真不知該怎辦才好。我若無法把失去的東西奪回,如何對得起九泉下的父母?」


    雪山盲叟心中何嚐不急,隻是他老練通達,知道急也無濟於事,當下溫言安慰道:


    「東西已然失去,急也沒用,相信總有一天可以奪回來。」頓了一頓,又道:「天快亮了,咱們還是回去從長計議,站立荒野總不是辦法。」


    三人回至山村,略略調息養神,天已大亮。


    陸文飛心裏有事,哪裏睡得著?運息了一會,便即爬起,獨自一人行出了村外,暗中不住地盤算,覺得此事隻須找到義兄王孫,必可問出一個端倪來。


    正自往來徘徊之時,隻見林中人影一問,王孫的婢女梅香,姍姍由林中行了出來,對他微微一笑道:「二爺,你早啊。」


    陸文飛如獲至寶地急行兩步,迎上前道:「你家主人現在哪裏?」


    梅香道:「小婢便是奉主人之命來請二爺,快隨我來吧。」


    陸文飛道:「你且等一等,你會通知公孫前輩一聲。」


    梅香搖頭道:「不用啦,事情很急呢。」


    陸文飛略事遲疑,終於隨著梅香前行。走了約摸有裏許,來至一處溪流畔。隻見王孫正負手立在一株古鬆之下,當下急行兩步,高聲道:「大哥別來無恙?」


    王孫緩緩回過頭道:「賢弟你這些天一定在暗罵愚兄做賊心虛,把你的秘圖騙去了便不露麵了。」


    陸文飛臉上一紅,期期艾艾地道:「小弟確曾懷疑假冒家師之人,就是白鬍子大叔。」王孫微微一笑道:「你猜的並不錯,隻有他才能冒名令師,旁人隻怕無法辦得到。」陸文飛道:「這般說來秘圖是他拿了?」


    王孫點頭道:「你不用擔心,他乃持有第一號秘圖之人。因雪山盲叟行跡已露,他也岌岌可危,是以才行此釜底抽薪之策。」


    陸文飛雖對義兄十分尊敬,隻是茲事體大,他不能輕易相信,遂道:「他既是一號秘圖持有人,盡可吐實,何須用此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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