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飛隻覺一腔怒火直衝上來,冷笑道:「此是寒門家務事,原無對人說的必要,教主一再追問,究竟用心何在?」


    姚寒笙陡地跨前一步,厲聲道:「他是為晉王遺寶而來。」


    陸文飛不甘示弱,亦怒道:「為晉王遺寶而來的人不下千百,這也並非不可告人之事。」


    姚寒笙森森笑道:「他與旁人不同。」霍地一伸手道:「給我拿來。」


    陸又飛愕然驚道:「拿什麽?」


    姚寒笙一字一字緩援地道:「藏寶圖。」


    陸文飛搖頭道:「在下不知什麽叫做藏寶圖。」


    姚寒笙哼了一聲道:「陸子俊來到深山寄居,絕非無因。他若不是得著什麽線索,也不會冒此生命之危險。你若是識相的話,趁早把圖拿出來,並與本教合作,到時少不了你一份。」


    陸文飛此刻才知白骨教果然心懷叵測,蓄意算計自己,當下把心一橫道:「在下不知什麽叫做藏寶圖,亦無與貴教合作的必要。」


    姚寒笙怒哼一聲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本教行事向來不擇手段,到時後悔就來不及了。」


    陸文飛大怒道:「教主你別欺太太甚。」


    說著,他「錚」地長劍出鞘。


    姚寒笙仰天一陣狂笑道:「你要動武嗎?那可是自尋死路。」


    這一陣笑聲原是暗號,暗影中突然幽靈似地飄來二人,赫然竟是祁連雙屍。二人一左一右,窺伺在陸文飛的身後,掌勁來發,已有一股寒氣襲來。


    陸文飛身在三大高手圍困下,暗中提聚真力,準備一擊不中,立即突出圈外。


    可是姚寒笙處心積慮,為的便是要將這少年生擒,以便迫他供出秘圖下落。雙屍一經現身,他亦已功力凝足,一步一步趨近道:「本教並無取你性命之意,你還要好好地想一想。」


    陸文飛早已存下寧為玉碎,不作瓦全的打算。驀地長劍一起,幻出朵朵劍花,劈麵朝姚寒笙點去,嘴裏大喝道:「我與你拚了。」


    這種獨門劍法,確有它意想不到的威力,姚寒笙不敢輕視,隨著劍勢往前一撤身,就如後麵有人扯了他一把似的,忽地挪後了五尺。


    陸文飛原沒有打算傷著他,劍隨身轉,一式「火樹銀花」,長劍幻起一片耀眼精芒,反朝後麵的祁連雙屍捲去。


    這一式不僅淩厲無匹,而且奇突以極。祁連雙屍驟不及防,雙雙一聲鬼吼,隨著劍勢躍起,朝兩側躲閃開去。


    陸文飛沒想到兩招劍法,輕而易舉將強敵逼退,心中頓萌三十六計定為上著的生意,借著這式「火樹銀花」之勢,雙腳一點,連人帶劍朝斜裏躍去。


    詎料,雙腳剛剛落地,一陣寒風拂麵,姚寒笙已在身將去路擋住,森森笑道:「你走得了嗎?」


    陸文飛此刻才知走是不可能,唯有拚的一途了,不禁咬牙切齒地道:「陸某與白骨教無怨無仇,何故如此相迫?」


    姚寒笙哼了一聲道:「江湖上的事甚少能瞞過本教主的法眼,相信這次也不會看走眼。」


    隻聽暗中一人冷冷插言道:「閣下動全教之力,威迫一個後生晚輩,不嫌小題大做嗎?」


    姚寒笙頭也不回,目光註定陸文飛,嘴裏卻沉聲喝道:「說話的是準?」


    來人答道:「區區司馬溫。」


    姚寒笙厲笑道:「原來是好朋友駕到,還不給我好好接待。」


    祁連雙屍原已提功蓄勢,聞聲雙雙躍起,淩空飛向來人撲去。


    來人乃是雪山盲叟竹樓中,自稱避秦莊總管司馬溫。他絕未想到姚寒笙如此狠毒跋扈,當下長眉一挑,哈哈笑道:「江湖中傳言果是不虛,姚教主你夠狠。」


    此時雙屍已挾著一陣寒風,當頭撲到,去勢快逾電閃。


    司馬溫倏地往側裏一跨步,大袖往上拂一送,祁連雙屍就和一雙斷線風箏一般,一路翻滾向衰草中落去。


    姚寒笙目光雖註定陸文飛,聽力早覺出雙屍遇上一勁敵,霍地扭轉身形,冷冷道:


    「尊駕能擋得了本座馬前雙雄一擊,足見高明。」


    司馬溫拱手笑道:「豈敢,豈敢,貴教主這種接待客人,兄弟真箇開了眼界。」


    姚寒笙把臉一沉,冷笑道:「尊駕黑夜來此,意欲何為?」


    司馬溫不徐不疾地道:「兄弟乃是受人之託,接應陸少俠回店。」


    姚寒笙一怔,暗忖:這小子幾時與他們搭上線了?遂問道:「尊駕與他有問瓜葛?」


    此人陰毒無比,因見雙屍久無動靜,知在調息養傷,是以故意用話拖延時間。


    司馬溫並不直接答覆他,卻高聲道:「陸少俠請過來,兄弟乃是受雪山盲叟之託,前來接應你回店。」


    這話在司馬溫說來,果是理直氣壯,但聽入陸文飛的耳內,卻大感不是滋味,不過人家一番好意,他不能不領這個情,於是大步走了過去道:「有勞司馬總管。」


    姚寒笙把眼一翻,嘿嘿笑道:「少在本教主麵前來這一套,就算雪山盲叟親自來,本教也不能讓他走。」


    陸文飛隻覺一腔怒火直衝上來,怒道:「小爺要來便來,要走便走,誰還能攔阻我不成?」


    說著,他大步往前便行。


    姚寒笙哼了一聲,橫身正待攔阻,隻聽暗影中一聲沉喝道:「何故又管欺壓一個後輩,有膽子就跟老夫正麵走走。」


    姚寒笙住身喝道:「尊駕是誰?」


    暗影中朗聲答道:「老朽胡文超。」


    尾音方了,隻見姚寒笙神色一變,朝話聲處直撲而去。


    陸文飛也一怔,隨即想到語音不對,明白是有人假冒。


    司馬溫問道:「剛才那人可是令師?」


    陸文飛不擅說謊道:「在下也弄不清櫥。」


    司馬溫以為他不肯說實話,便不再向,緊接道:「咱們回店去吧,免得公孫父女放心不下。」


    二人展開輕功,一路疾行,直到三更將盡,方始回到「不醉居」。隻見竹樓燈火仍明,雪山盲叟父女竟都未睡。


    司馬溫當先行入道:「幸不辱命,兄弟將陸世尼接引回店了。」


    雪山盲叟起身稱謝道:「白骨教居心叵測,若非司馬溫總管前去,隻怕麻煩還多呢?」司馬溫哈哈笑道:「小事何足言謝,實際兄弟就是不去,白骨教也不敢對陸世兄怎樣。」


    雪山盲叟慨嘆一聲道:「白骨教邪魔外道,行事乖舛,那可難說。」


    司馬溫緩緩落坐道:「陸兄的令師胡大俠,已經來了,是以姚寒笙才不敢再為難他。」雪山盲叟如遭重擊心頭咚地一跳道:「司馬兄見過胡大俠了?」


    司馬溫道:「剛才白骨教姚教主正在為難陸世兄之際,胡大俠突然來到,將姚教主引往那麵去了。」


    雪山盲叟心中躊躇默然,半晌方徐徐對陸文飛道:「這下可好了,令師既已來到,他們再也不敢對你為難。」


    陸文飛含糊地點了點頭,心中卻一直想不透是誰在冒充恩師名號。


    司馬溫沉吟半晌,突然開言道:「情勢愈來愈複雜,我看賢兄還是暫時去莊上住吧。」雪山盲叟為難地道:「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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