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魔修發現了他, 化為玄光襲來。還不曾近身, 攻擊便被化解, 化解之人穿著印有江家圖騰的黑衣。“江家的人?”魔修意識到不對, 想要撤退,另一位黑衣侍者便攔住了他的去路。“給我滾!”魔修大怒。“卡擦——”他的手臂被黑衣侍者擰下來, 魔修吃痛,折回奔逃。在他身後,一名黑衣侍者無聲無息出現, 手中握著寒光凜凜的刀鋒。刀光掠過,魔修被砍成兩截。解決幾個眼神不太好的魔修後,有的黑衣侍者默默分布在江臨川四周,有的則分成兩排向前開路。江臨川握著仿佛裝飾品的玉劍,走在這條強勢開出來的“寧靜”道路上。眼角餘光瞥過路上遇到的一具具屍體。修真世家,特別是有天仙坐鎮的修真世家,為了表明自己的與眾不同,總是會有代表家族特色的花紋。然而,大部分屍體的衣服上並沒有代表白家的圖騰。他們……並不是白家之人。他們隻是生活在徐陵郡的修士罷了,但是白家盤亙徐陵久遠,和徐陵幾乎成為一體,魔修襲擊白家的話,不可能繞過生活在徐陵的普通修士。他們是被波及者。手指不自覺的緊了緊,指尖泛白,江臨川神色卻非常平靜,平靜到有些薄涼。他指了指烏雲最深沉最危險處,低聲呢喃:“小九,祖父、徐陵府主、浮屠尊、還有許多的魔修道修就在那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浮屠尊很快便會帶人離開,徐陵府主會死在那裏。”“還有這一路的死人……”“我雖然沒有直接動手,但是幾乎都是我安排參與的,我大概是個劊子手。”“……”梅九沉默,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其實也沒什麽。”江臨川又道,“我心裏明白的很。”這時,一道清潤透著少年青澀的聲音響起:“我不知道,但是書上寫著,劍是殺人利器。”江臨川默了默,低笑一聲:“別信書裏的,有道理的東西很多,但是有些東西迂腐的很。”“不能信嗎?那該信什麽?”“信我。”“好。”麵前是一扇緊閉的門,門上拴著鐵鎖,畫著陣紋——江臨川上一次來這裏是五年前,他來參加姐姐的喪禮。江臨川眯了眯眼,眸中冷然:“給我開!”黑衣侍者得令,聯手一擊,用最蠻橫的方式破開陣法。“轟——”木屑四散,院門轟然倒塌,掀起陣陣灰塵。白家的鎮族大陣早便被魔修以最陰毒的方式毀掉,這院落的陣法是住在此處之人格外布置的,雖然牢固,卻並非不能破開。江臨川抬步,一身華裳的他在黑衣侍者中,格外的顯眼。他吩咐:“別傷到錦衣。”白錦衣,姐姐唯一的孩子。江臨川不放心,又吩咐:“快點兒找到他,保護他。”“是。”黑衣侍者領命,掠入其中時,被白家護衛擋住。白家的修士紅著眼眶,不要命的攻過來,憤恨又怨毒:“你們這些趁火打劫的小人。”江臨川一愣,瞬間明白了,江家老祖宗已經出手了,在他抵達這裏之前,怕是下了誅殺白家人的命令。現在是道修占據上風,江家的人已經開始動手“窩裏反”了。江臨川抿了抿唇,抬袖一揮,衣裳獵獵,做了一個誅殺的手勢。既然不可調節,便殺!黑衣侍者不再留手,同白家人廝殺在一起。一具屍體從台階上滾下來,滾到江臨川腳邊,同時身後傳來震動。江臨川回頭,便看到了幾位黑衣侍者被打飛,在地麵上滾了幾圈,身上沾了不少血的年輕男子便站在了門口。“白近真?”江臨川笑了起來。白近真大概廝殺了許久,衣袂破爛,原本整齊被發冠束起的頭發有幾縷垂在了側臉上,臉頰上沾著血漬,一雙冰涼的蛇瞳含著幾分未散去的殺意,落在江臨川身上:“你來這裏幹什麽?”“我來帶錦衣走。”江臨川回答,“我早便說過,他該姓江的。”“江?”白近真重複,目光自地上屍體掃過,冷笑,“你怕不是來帶外甥走的,而是來殺人的吧?何況我的兒子,你憑什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