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出口後,他抬起了手杖,手杖是樹枝和枯藤纏成的,上頭還生了新鮮的綠葉,族老的手杖指向了江陵:“快放下那個孩子!”沒人理他,倒是梅疏遠歪頭,微微睜大眼睛,緩緩開口:“這孩子,擁有我的……”血脈……這個時候,小家夥已經重新爬起來了。剛剛那一摔,倒是把蛋殼摔碎了一些,於是她掙紮的想要爬出蛋殼,雙手抬起,朝著梅疏遠的方向揮著嫩乎乎的小爪子。一邊求抱抱,一邊傻笑:“爹爹,抱抱。”“……”“……”梅疏遠楞在原地。因為小家夥壓著蛋殼一邊,蛋殼直接翻了,於是熱乎乎的小團子直接趴在了江陵掌心。江陵眉梢一跳,完全是驚的。他女兒的確小,但是也有籃球大小,一隻手捧著,真的怕摔了。小家夥卻依舊傻笑,用小爪子捧著梅疏遠的臉頰,揪著梅疏遠細軟的長發:“爹爹,爹爹,抱抱抱抱。”“啊……哦。”梅疏遠回神,僵著手腳去抱,也不知道娃娃怎麽抱著才會舒服,就知道輕輕捧著,別讓孩子摔了。小家夥剛剛在娘親那裏碰了壁,如今在爹爹這裏得到了照顧,變得非常歡實,揪著梅疏遠的長發搖啊搖。被揪疼的改是梅疏遠,然而梅疏遠咬了咬唇,憋出來的卻是一句:“手疼不疼?”小家夥搖了搖胖乎乎的小爪子,表示不疼。江陵兩個,一個被叫了娘親,一個被叫了爹爹,都有些呆傻。江陵正握了握剛剛捧著小家夥的手,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梅疏遠如臨大敵,頗為緊張的抱著小家夥。在兩人身後,卻是一道道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魔族滿腦子都是:我去——聖女下手真快,打不過祭司,就立刻勾引生孩子嗎?精靈族卻是瞪大眼睛,很難相信他們鎮守生命樹千年,清冷禁欲祭司會喜當爹,然而事實擺在麵前,讓人不得不信。江陵兩人估計都沒怎麽注意孩子的長相,旁觀者清,卻看的清清楚楚。這孩子有著跟祭司相似的發色和同樣清碧色的眸子,臉型輪廓尚且看不出,眉眼卻很像聖女,多情又豔麗。妥妥是兩人孩子!雖然精靈族有兩種孕育後代的方式,但是若非心中願意,就算是將兩人的血滴在生命樹上也不管用。“祭、祭、祭司……”族老結結巴巴喚道。雖然族老看上去老態龍鍾、德高望重,能夠訓斥任何小輩,但是祭司外貌雖然年輕,卻年長他許多,鎮守生命樹得到全族人敬仰,這次更解了全族之危,族老誰都管的了,偏偏管不了祭司。所以一句話憋了半天,硬是說不出來。但是梅疏遠兩人因為他的開口驚醒,摟著小娃娃回眸:“他並非硬闖此地,是我召他來此地的。”兩位魔將非常識時務,不管背地裏怎麽說,這個時候立刻低頭行禮,領著魔族離開。此地便隻剩下欲言又止的精靈們。梅疏遠揮了揮手,溫聲道:“你們也退下吧。”話音未落,小家夥用盡力氣,挺起身板,在梅疏遠臉頰上,“吧唧”一口。梅疏遠再次呆住。精靈族老的話徹底憋死在喉嚨裏,他瞅了眼小家夥,向著一群好奇的精靈招了招手。精靈們提著燈籠,分開絲絨絨的蘆葦,唱著自然的歌謠,退出了此地。原著之中,精靈族和魔族不共戴天之仇。但是在劇情崩潰的世界,精靈族和魔族最多有些摩擦罷了,還未到“仇恨”的地步。若是祭司真的堅持和魔族聖女在一起,熱愛自然,悠然漂亮的精靈,也隻會送上自己的一份祝福罷了。在場隻剩下兩人,江陵莫名鬆了口氣。他揉了揉額頭:“疏遠,我……”一回頭,江陵便愣住。雙手抱著小家夥的梅疏遠,在被親了一口後,不僅不怒,反而彎了彎唇角,柔和的眉眼如三春花水,便是明月流螢也通通淪為陪襯。真要江陵形容的話,就是溫柔的不像話。江陵這麽一遲疑,梅疏遠側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驚喜溫柔之色說道:“阿陵,她好軟啊。”“你也很軟……”江陵下意識開口。下一刻,梅疏遠將孩子捧到了江陵臉頰邊,父女兩個有默契似得,剛一湊過來,江陵臉頰上便粘了一個小爪子,隨後是軟嘟嘟的“吧唧”一聲。江陵被糊了一臉口水。“……是很軟。”親自驗證後,江陵默默說了實話。然後梅疏遠歪了歪頭,在江陵另一邊臉上,落下柔軟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