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你至少有一處安穩之地。”“謝安歌!”姬玉直接炸了,手腕一轉,瓔珞傘便浮現在掌心,轉瞬間便掠向謝安歌,停下來時,傘尖直指謝安歌眉心,再進一步,就能刺入他的額頭。謝安歌抬頭。姬玉臉上含著暴怒之色,謝安歌卻是清清淡淡。“我不可能待在這裏,難道你真以為我能像一名道門仙子一般,隱居世外,不問世事嗎?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個什麽樣子的人了嗎?”謝安歌苦笑:“任性妄為,冷漠絕情。”“我告訴你,從出生起就是道門口中的魔女,扒下一層皮還是魔女,這就是事實。”“……”“……”“抱歉,我有點兒亂。”謝安歌抬手,遮住了臉,將臉上的神色一一遮去,唯有聲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傷懷。“到底發生了什麽?”“宜修她……”未盡之言,不用說,姬玉便明白了。那一夜,陸宜修便是在兩人麵前,被長劍貫過胸膛,釘死在荊棘花叢上。她心中早便有了定論,隻是不敢相信罷了。不敢相信,那個愛穿女裝,卻灑脫隨性的人真的死在了她麵前。她甚至覺得,梅疏遠那麽喜歡他,不會讓他有事的……可是……姬玉後退一步,她明白了謝安歌反常的原因,卻根本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在謝安歌的目光下,她的麵容甚至帶上了惶恐之色。隨後,收了瓔珞傘,不管不顧的衝了出去。她嘴上說的回魔域,實際上第一時間卻去了雲錦閣,她上輩子啊最恨得便是陸宜修。那個人風光無限,那個人是眾人口中的青荷仙子,那個人生活在眾人的羨慕稱讚之下,那個人收獲了她所有想要的東西。姬玉便不自覺的搜刮他的一切資料。他的衣服款式,他的吃食喜好,他擅長什麽,他不會什麽,他懼怕什麽。他的弱點,他的強處……姬玉了解他的一切,甚至知道,陸宜修在雲錦閣住哪個院子,在陸家住哪個院子。因此,姬玉非常順利的往雲錦閣和陸家走了一遭。然而,房間一片空蕩,是許久未住人的空寂。她站在空蕩的閣樓中時,突然覺得腳底涼氣升騰,心尖被刺的生疼。陸家幾個侍女從閣樓下的小道經過,她們的嬌笑聲傳入姬玉耳朵,同時傳來的,還有她們的話語。“這裏貌似是大小姐的住處?”“那可不是什麽大小姐,一個不要臉麵,跟男人跑了的……”最後幾個字隱沒,侍女們反而感歎起來,“可惜,她最後也沒撈著什麽好處,連命也沒了。”“行了行了,別提她了,家主可下令了,誰提她就趕走誰。”姬玉扶著窗欞,往下頭瞧去,直接一巴掌甩過去。渾厚的靈力落在幾個修為低下的侍女身上,直接將他們掀翻在枯草地上。脾氣差點兒的,直接捂著臉怒吼:“誰?”話一出口,就被捂住了嘴巴,另外幾個侍女雖然不清楚是誰出手,卻連連道歉,帶走了同伴。姬玉站在窗口,麵色鐵青。若是在魔域,她早就讓人提下去了,哪裏隻是一個耳光了事。可是等人離開之後,她又覺得一陣陣的難受。她到底在做什麽?雲錦閣守衛森嚴,陸宜修的住處被圈了起來,陸家卻不然,陸宜修的住處成了空曠之地,就算是她待上幾天,都不一定有人發現。姬玉往屋中轉了幾圈,腳步踏的噠噠響,最後坐在了窗欞邊上喝酒。她儲物袋中有不少烈酒,姬玉喝的太急,就被嗆住了,捂著嘴巴咳了起來。咳得時候,她突然想,陸宜修其實是個嘴巴毒的,要是他在這裏,估摸著該似笑非笑看她一眼,然後輕笑:“看看那個傻子。”世人眼中的青荷仙子,說起話來,就是這種德行。想到這裏,姬玉繼續喝酒,一杯杯下肚,居然喝出了幾分趣味來。喝醉了,她就靠著窗戶睡覺,睡得很熟,做了一晚上的夢,記憶紛至遝來,都是她上輩子的回憶。對謝安歌的鍾情……對陸宜修的羨慕與嫉妒……最後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