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兒後背直接貼上了牆壁,冰涼的觸感,另她不由驚呼一聲。然而,製住她的那雙手更冷,冷的像一塊寒冰。這種場景,另安洛兒顫抖起來,被吸食血液的恐懼再次襲來,她咬住了嘴唇,哆哆嗦嗦的抬頭,第一眼便看到了愛麗絲美豔的麵容。她身上的小洋裙多處被劃破,破破爛爛的掛在身上,裙子和肌膚上沾著斑斑點點的血液。曲卷的長發披在光滑的後背,又淩亂的貼在了白淨的臉頰上。頭發極為黑,臉色又很白,唇色還是沾了血似得豔色。——愛麗絲無疑是標準的血族貴族長相。然而,那張麵容上,沒有安洛兒所恐懼的貪得無厭。反而隱隱含著痛苦和克製。這樣的神色一閃而過,之後便隻剩下黑暗生靈的冰涼。下巴被抬起,領口被拉扯開一角,安洛兒清楚的知道下一步是什麽,被往日記憶陰影覆蓋的她,當即慘叫。“啊——”“砰——”兩道聲音傳透了整棟樓,拐角處,被驚動的少年疾步而來。安洛兒提著裙角,不管不顧的逃跑,從梅疏遠身邊經過時,梅疏遠聞到了血腥味,這是……愛麗絲的血。微微睜大眸子,他像一陣風,掠過樓梯,停在了敞開的大門前。裏頭黑沉沉的,梅疏遠卻依舊能夠感受到愛麗絲的存在。“給我站住。”梅疏遠抬步踏入黑暗中時,裏頭傳來熟悉的聲音,往日的甜甜軟軟不見蹤跡,唯有如刀鋒的淩厲,和霜雪般的霸道。“現在,立刻,馬上——”“離開——”最後兩個字,是嘶吼出來的。梅疏遠稍稍垂眸,落在了地板上。在前進一步是黑暗,而他現在燈火之下。光暗之間,有條極為明顯的線,上頭落了一個花環,還有一束散開的薔薇花瓣。花瓣上沾著幾滴血。“我不要。”梅疏遠抬頭,他念這三個字時,又輕又軟,像在任性,又像堵氣,更像是撒嬌。“……”清碧色的眸子裏落滿了溫柔的色澤,梅疏遠毫無畏懼,一腳踩過黑暗。靴子落在地板上,發出清清淺淺的聲音。在他徹底踏入黑暗時,鐵門重重關上,梅疏遠的腳步卻沒有絲毫停頓,隨後他看到了蜷縮成一團的黑影。他半跪在地麵,握住了一隻冰涼的手,雙手合攏,包裹在雙掌之間,試圖溫暖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盡管江陵可能看不到,他依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你可以告訴我,不用告訴我前因後果,隻要告訴我怎麽做能幫你就行。”“你能幫個屁,給我滾回去睡覺。”江陵幾乎是嘶吼出聲,他另一隻手遮住了麵容,同時也遮住了臉上的痛苦之色。他今天被安洛兒身上的血腥味折騰了一番,導致血咒提前發作,比平時還要痛苦些。身邊還沒有安賽婭侍候著,完完全全靠自己。在安洛兒敲門之前,他便徹底失去了理智,直到安洛兒驚恐的聲音,這才驚醒。但是,這微薄的理智,隨時會消散於痛苦的折磨間。更別說梅疏遠得氣息有多誘人了,簡直是分分鍾勾引他犯罪。江陵的氣勢,還是很能嚇人的,偏偏哄不住看似靦腆羞澀的少年。梅疏遠將江陵的手臂摟進懷裏,堅定的回答:“我不想回去。”“你……”“除非你現在起來,把我打回去。”梅疏遠輕輕柔柔的回答。“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江陵惱怒,一把跳起來,手指抵在了梅疏遠的胸口。梅疏遠並不弱,實際上,這個異族少年踏入這塊大陸後,沒有任何人能夠得知他有多強。可是江陵一推他,他就被江陵推到在冰涼的地麵上。地麵鋪了一層玫瑰花瓣,柔軟的花瓣飄起,落在了他頭發上,衣領上。然而,梅疏遠唇角卻泛開一抹清淺的笑意。他的聲音,在冰涼黑暗的鐵室中,一如既往的清潤:“真好,你沒事。”血腥味淡淡的,卻縈繞鼻尖,他又蹙了蹙眉:“但是皮肉大概抓破了,愛麗絲,你要需要包紮。”“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江陵粗粗喘氣,他半邊身子壓在梅疏遠身上,尖利的手指克製不住的劃破對方的白裳,“……血族需要什麽嗎?”“血液?”“這麽清楚還不快跑!”“……但是,你很痛苦,對不對?”痛苦翻江倒海,偏偏梅疏遠這個解藥便在眼前,味道甜美無比,無時無刻不在吸引他。江陵的聲音透出血族的涼意:“那你現在別想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