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開門不安全,明天換個指紋密碼鎖。戴罪立功好不好,老師。”“那我可以做點更過分的事麽,心肝兒,不如你換個方式懲罰我。”陳燕西差點咬到舌頭,金何坤這匹老狐狸。又騷又奸詐,直接拿腿摩擦他。話過三句,不斷上頂。兩人鼻尖相對,熾熱氣息噴灑在對方臉上。金何坤這晚沒太過分,也沒放過陳燕西。老社畜做到動情時,居然從床頭摸過檢討書,趴在陳燕西身上認真念。“由個人對老師誘人的外表鬼迷心竅,而欺瞞真實生日這件事,我深感懺悔。並對陳燕西同誌做出承諾,我錯了,下次還敢。”“啊不是,念錯了。下次不敢了。”“老師老師,我下次不敢了。”陳燕西不管他以後敢不敢,隻知再這麽放縱下去,自己遲早得靠腎寶片續命。“老子叫你下去,下去!”“動什麽動,不準動!出去,你給我出去。啊.....”金何坤不聽話,開玩笑,他什麽時候真在這事上聽話過。軟磨硬泡叫陳燕西答應一定出席攝影展,不準遲到。完事後,抱著睡意沉沉的老師,偏跟他咬耳朵。“陳燕西,我生日是每年八月八日。”“記好了,不準忘。”陳燕西拿半條命換來“休戰”,金何坤用一萬字檢查換來對方參展。成天雞飛狗跳的倆男人,誰也沒撈著好。八月八是個好日子,不過若沒邀請書的提醒,金家夫妻早忘記這回事。金何坤想,他們應該是不記得還有一個三十歲的兒子。影展偏私人化,沒門票,來者基本是收到邀請書,或在廣場上看到宣傳的人。陳燕西出門前挺躊躇,按慣例,t恤短褲運動鞋搞定。但今天怎麽說,算很重要的日子。他在衣櫃前站了足足半小時,最後選銀灰襯衣加西褲,一對藍寶石袖扣。頭發一絲不苟地打上發蠟,搗騰出一點都市金領感。陳燕西到場時,金何坤正站在那副巨型照片下。兩人相視,均不太敢說話。影展布置偏極簡風,藍白色調為主。陳燕西的照片占去大半,其間穿插金何坤以前拍攝的存圖。好幾張在國家地理雜誌刊登,還有部分私房照。“以為你不會送禮物。”金何坤主動朝陳燕西走去,打破僵局,“隨便逛會兒,我那邊要接見幾個前輩。”“晚上回家吃,沒聚會。”陳燕西從呆怔中回神,“來的路上,看這香檳玫瑰還不錯,就......順手買一束。”他剛進門時,抬眼瞧見自己的照片。他承認,心情特複雜。感動與某種情愫交織。心髒狂跳。金何坤本想準備驚喜,沒料到最後是他不好意思。有如一門心思將真情掏給別人看,卻在暴露那塊柔軟時,有了後怕與一點羞澀。陳燕西看他慌張落跑的身影,想笑,又覺得自己沒資格笑。這怎麽能行,他想,金何坤都已做到這份上。潛水的照片不是沒見過,也不是沒拍過。陳燕西自家好幾個g,還是精修。但在愛人眼裏,格外不一樣。他沒想過自己有時笑得那麽開心,認真起來喜歡皺眉,下意識咬嘴唇,入水姿勢挺漂亮。陳燕西沒想過,金何坤舉著相機在他身後拍下這些瞬間。彌足珍貴,再不可能有第二次的瞬間。“真該戴口罩。”陳燕西對上參觀者的眼神,唯一後悔今天穿太帥,太出挑。是個人就能認出來。好好攝影展,成一大型出櫃現場。朋友拍著兩人肩膀,叮囑好好過,總算能安定下來。父母聚首,滿嘴親家。金何坤人前不說,隻跟陳燕西說:“這是三十年來,我最開心的生日。那張巨幅照片,名字叫人間降落。”“這主題原本為我自己,認識你僅僅巧合,卻莫名相稱。”“老師,你看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這麽奇妙。咱倆天注定。”這天影展結束,陳燕西提著蛋糕與金何坤回家,真沒聚會。兩人開瓶紅酒,坐在露台上吃蛋糕。陳燕西唱完生日歌,叫金何坤許願。他瞧著坤爺,燭火映照在對方臉上,暖意柔和。平日裏鋒利濃烈的眉眼也溫柔,嘴唇輕抿著,英俊得要命。陳燕西沒忍住,忽地湊上去偷吻一下。金何坤睜開眼,兩人隔著二十厘米距離,眼神相對。坤爺舔舔嘴唇,“老師,別靠這麽近,別誘惑我。”“正經點,”陳燕西說,“我靠得近,是為了聽你在心裏許什麽願。”現場瞎編理由,玩的就是心跳。金何坤吹滅蠟燭,一時露台漆黑。深空玉兔高懸,水銀月色照亮大半個城市。他倆沐在月光裏,確實有點今夜月色真美的意思。“我本來許願,想你一輩子做個浪漫的人。生活很無趣,希望你有趣。”金何坤說罷,頓幾秒。“但後來又改了,浪漫的本質是不確定性,所以量子態是最浪漫的。我希望你確定一點,別活得太自由......”我怕我跟不上。陳燕西後退,靠著椅背。他手指抓在扶手上,聽得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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