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一豎眉,大怒說道。“當爺是鄉下來的愣頭,什嗎?”京都皇城內外若說是小老百姓沒聽過教坊千疊樓之名,那是他們無緣接觸,孤陋寡聞怪不得,要一位大戶官爺,天天風雨無改往花樓逛的爺們如說出一句不認識還不要笑掉旁人大牙。


    “喲瞧老奴這張賤嘴,爺您莫怪!就是說,那個氣千疊樓裏鬧大事了,驚動京都教坊上麵的人,南江第一的名頭招牌怕朝夕難保咯,我們的姑娘們不就去湊個熱鬧看看,”老鴇一看就是經曆多能說會道的人,又輕輕地揭過去不叫這位官爺怒火泄,轉移視線那叫個爐火純青。“爺您惦記鶯鶯啊,大可擺駕去千疊樓瞧瞧啊,我們的姑娘們都在那兒了!”今個兒機會難得,找到位官爺大人替她們的姑娘撐腰也多幾分把握,老鴇還不見縫插針抓緊了,開口就這樣說道。


    “你們的姑娘自找無趣跑到人家地方做什麽,丟臉不夠嗎?”官爺神色帶著幾分輕蔑,“私妓跑到官妓地方,家雞竄至人家鳳凰麵前招搖,本官還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說著做姿態要走,老鴇可不能讓人這樣走,在後麵苦苦喊著,“爺,大爺哎,如今千疊樓今非昔比,真要說鳳凰,那現在是脫毛鳳凰不如啊!”


    “什麽話,說清楚明白。”


    “這位爺,怪老奴沒說透徹,那個千疊樓不像我們私人地方,要位像老奴這樣地老鴇守著看管,人家不是每一代都出來一個樓主嘛,說是教坊也默然同意的,夠風光,可您且知曉一二不?這內裏暗處居然有些不為人知地貓膩,前些日子居然就說她們那位樓主神秘鬧失蹤了!”見了他瞬間變了的臉色,老鴇還當這萬惡官爺不信,急急接著拍胸口宣告:“爺您莫說老奴騙您啊,這事兒還是人家千疊樓裏麵的人先透露出來的,一點都沒有隱瞞地意思!好端端大活人不見了,人家裏麵全部慌得很,就怕過幾天那招牌保不住!”


    “你……你說千疊樓裏麵那個,那個柳怡宴……她不見了?”


    不可思議地反問,身為南江朝廷上數得上號的官員,這位爺也多少了解千疊樓的特殊意義,更清楚那樓裏這位美麗多刺的樓主那禁忌一般地身份人不見了?不見了?怎麽就忽而能不見?明明是大寒冬天冷風呼嘯,他還是硬生生地憋出幾滴汗。


    莫不成真是天下大亂,北辰在邊境叫囂,這南江京都內部還出這樣大亂子?


    “北辰……?!”


    幾乎腦子一片空白。瞬間聯係起來。官爺那怒氣找不回來了。背脊冉起無盡寒氣。


    “啊。爺你說啥?”老鴇沒聽清官爺剛才脫口而出地兩字。以為是什麽。小心翼翼地問道。其實還是想著如何勸得這位爺跑到千疊樓去為她們加砝碼。


    看都不看老鴇一眼。這位官員急匆匆走出。上轎就喊。快快往千疊樓去。


    老鴇那點心思誰都看得出來。不就看著人家千疊樓有危機。想去落井下石。最好是掰倒這個一直壓在她們頭頂上地存在。明年好爭一爭。官員坐在轎子裏麵享受著。一邊不屑地想。也不看看你們什麽身份。殘花敗柳路邊野草似地還想跟千疊樓裏麵地美人們比。醜人多作怪。不自量力。


    坐不住揭開簾子再怒喝抬轎子地下人們快一點。好像很著急地樣子。


    “什麽壞事都一起來了。約好似地。禍事成雙。聽說是北辰在我們南江安插了很多眼目。這千疊樓地事千萬別跟北辰扯上關係啊。不然真事就真地不能收拾了……”


    呸呸,天下沒有這麽巧的,自己想多了,這位官爺暗暗安慰自己。


    讓開讓開!這是大爺地轎子,刁民一律回避!隨轎子跑的家仆跋扈地叫喊,一路囂張招搖,越靠近那樓方向現個跡象趨勢,好多華貴的轎子也在急匆匆往那兒跑!似乎是全京都地官員們都被震動了,不顧一切要往千疊樓看個究竟,可能也是猜測到同樣可怕的可能,習慣怠慢公事地大爺們這次都一個反應,要怠慢了此事,後果可會將比那個白癡沒人可憐的談判使還慘!


    “這位不是曹大人,哦,哎呀!原來尚書大人您也在……”


    “是啊是啊,聽說了聽說了……”


    都在寒暄打下招呼,眉來眼去動眼色交換信息。


    千疊樓原用以停泊來臨官員轎子馬車地樓前地方擠滿人,一根針都插不進去,偶爾裏麵傳出來幾個女聲,時高時低的音似在對話,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麽,野蠻強橫的家奴們一棍子打


    全看熱鬧的百姓,讓幾位身居高位的官爺們大搖大。


    話說最近因為替北辰那破事操心煩惱,南江京都的官員們的確很少到千疊樓了,也少於招喚教坊裏的官妓們來侍宴,近日千疊樓遽爾生了這樣離奇巨大的事情居然是沒有一位清楚個中底細的,官員們鬱悶了,親自到來就是為來將龍去脈弄個徹底明了暗中監視千疊樓的那些皇室暗探們吃什麽飯的,壓根沒有半點情報報道到朝廷上來,現在才叫他們一幹人等措手不及。


    “圍著這裏是怎麽了,教坊樂府地方,是沒有身份的人可以出出入入的嗎?”


    終於踏進千疊樓門內,熟悉不陌生的布置,守門的丫鬟還是老麵孔,吸一口氣現今日樓裏燃點的是西方引貢過來南江的濃鬱香料,神秘飄溢的幽微香氣彌漫,煙霧繚繞之中整樓的影子如間離花鏡中,嗅到深處像一點點上癮滋味,看著十幾個不屬於千疊樓內部的官妓,卻出現在寬敝前廳上的粉妝豔抹的女人們,瞧久了卻也真瞧出幾絲半縷可愛迷人了,真是奇怪。


    拜見多位官爺,稀稀疏疏的細微聲音,那些來千疊樓鬧事以為能點便宜的私人妓家女子,見著幾位官爺沉著臉走進來,就一個個香肩顫抖,懼怕不已,早沒了剛才潑辣陰險的架勢。


    遠遠就聽到她們這些沒規矩沒見識的私妓們不斷的叫囂聲了,幾位官爺冷冷說道:“你們這些賤人好大膽子,敢跑到官家地方鬧事。”


    樓裏貼心懂事的丫鬟魚貫而出捧著暖手爐和溫水給幾位官爺整衣洗漱,服侍得人舒坦,加上丫鬟們也是萬裏挑一的好臉蛋美人胚子,賞心悅目,跟外麵低下地方的就是不一樣,看看前廳,除了三兩個樂人子以及玉倌以外就沒看到千疊樓重要的人物在場,人家壓根就看不起這種來叫囂鬧事的外麵人,主事的人都沒出現呢,估計全當是瘋狗在叫,絕對不用理會的那種。比較之下就見高低了,官員們對視一眼,也多少感有點驚奇,怎差得這麽多,再瞧伏地上不敢說話的這些往日他們還當是不錯的俗豔女人,已經入不了眼了。


    “蠢女人,受渾人指使在你們耳邊吹兩口氣就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了,能跟教坊裏的官妓們一比高下?”


    饒啊饒命,聲淚俱下,以為主的一群私妓們哀求不止。


    “讓你們樓裏幾位貴篁都出來,我們幾位爺們要見一見。”趕走這些不堪入目的私妓蠢貨,咳兩聲正了正嗓,清場完畢還得一個安靜之後官員們立即要求見千疊樓四位貴篁。“去請司禮部以及雲韶府的大人們一同過來,真怪事,你們樓裏弄這樣大動靜,一點都不通報上麵的大人們,是欲隱瞞還是做何種不可見人的勾當,今日要一一道明了!”


    聽得罪不起的大人們口氣不佳,負責通傳的丫鬟也害怕,泫然欲泣的樣子,嬌聲應了令就低頭往內裏奔去,還不知自己的背影又悄然勾得人心動。


    “外麵那些勾欄裏麵貨色真是……連人家一個丫鬟都比不上!”心裏感歎著呢,不少官爺們尷尬地下了決心,以後絕對不再往外麵跑,碰一些庸俗女人的實在丟自己身份。


    “唉,別提了,眼前關注她們樓裏事情為重。”


    “外麵流言蜚語不止,沸沸揚揚的,哼,本官真要問一句真假,要真的把人弄丟了,哼……”


    千疊樓是專門為被樂正氏迫害逃出了皇宮的菊妃以及當今皇太子的皇姐怡宴公主而設的,菊妃多年前已經神秘自盡,現今要說樓主柳怡宴也鬧不見了的話……


    “一個個揪出來問,嚴刑打之下本官就不信沒人能吐出個真言來!”刑部的官員冷哼一聲,撚須陰沉地說道。旁邊很多官員附和點頭,為了尋回皇室血脈下落,犧牲弄死十幾個賤籍女子又有何足惜。


    “官爺們請往內裏樓上走。”丫鬟們恭恭敬敬地將人指送上了樓。


    “別拖拖拉拉,浪費我們時間,你們這些官妓擔當不起。


    “官爺們,幾位貴篁就在廂房內等候。”


    進一個幽香縈繞富麗堂皇的廂房,有三位風情各異的麗人早早端坐在裏,見了官爺們進來,揚起笑起身嫋嫋施禮,齊聲說道。“千疊樓幾位貴篁,恭迎幾位官爺的大駕光臨。”


    斜眼環視一圈後,官爺們臉色齊齊變得難看起來了的確是沒看到那個手拿金扇,千疊樓樓主柳怡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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