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廉聽出了一絲端倪:“你在懷疑徐曼曼?!”一先生笑了笑,說:“你看過他們的吊籃吧?”他說的是醫院用來給特殊病患送餐用的吊籃。那籃子很小,而且怕患者用來自殘,所以基本是塑料和布編出來的,承載不了太大重量。飛廉想象了一下,仿佛猜到了什麽。“你沒有想錯,那個阻撓我們的人……一直是用吊籃進出那個衛生間。”一先生淡淡地說,“第一天晚上,她就偷偷躲在裏麵偷聽了。後來我突然進去洗澡,她沒來得及走,但事先留了一手——把燈弄壞了,於是得以蒙混過關。第二天,她又推倒花盆,想要讓我受傷並退出醫院,但未能如願,還引起了你的警覺——”飛廉忍不住說:“真的是徐曼曼?那個吊籃那麽小,她就算體重足夠輕,但真的未必能裝得下吧?”一先生說:“她以前練舞蹈,身體柔韌度也足夠。”飛廉:“你怎麽知道她練舞蹈?”“因為她的大腳趾向內變形。”一先生輕描淡寫道,“她是個芭蕾舞演員。今天又故技重施,先點燃一個醫用垃圾桶製造混亂,然後通過設計過的機關,將我們困在浴室裏。”飛廉腦子裏頓時亂了,各種紛雜的畫麵一一閃過。他想到他們的窗戶麵向院外圍牆,徐曼曼確實有可能通過吊籃,悄無聲息的爬上鐵柵欄,然後用什麽東西將窗戶卡死,自己坐在那裏,看著他們在浴室中掙紮……飛廉忽然說:“等等,我們窗外也是有護欄的!她第一次是怎麽從窗戶進來的?”“真的有護欄嗎?”一先生笑了笑,“你當時,沒能打開窗戶吧。”飛廉點了點頭。確實有這個可能,那就是外麵的護欄早就被弄壞了,隻是還擺成了完好的樣子。畢竟這些樓都是十年前就修建好的老樓,發生什麽樣的故障都有可能。飛廉說:“這麽說,真的是徐曼曼……那麽她現在跳樓,是出於畏罪自殺?”他看向一先生,這時甚至是有些期待他說“是”的。但一先生卻搖了搖頭,說:“動機。”他們仍然沒有發現徐曼曼這麽做的動機。她為什麽如此瘋狂地阻止他們住在這裏,是為了不讓他們調查林小姐嗎?想到林小姐,想到徐曼曼死前最後的“遺言”,飛廉的背後湧上了一陣寒意。“而且……”一先生喃喃道,“她有同黨。”飛廉說:“什麽,還有同黨?那豈不是很危險!”一先生點點頭:“水龍頭裏的血,不是一名普通的女病人能做到的。還有,你幾次聯絡都失去信號,應該也不是巧合……”話沒說完,一先生卻突然向前走去。飛廉跟上,並和他一起看到了麵前的景象:一名男孩正呆呆站在一樓外麵,仰頭看著什麽。那名男孩果然是自閉症兒童樂樂。一先生在他身邊蹲下,並仰頭,用同樣的視野向上眺望,看見了一排排鐵床柵欄。他問:“在看什麽?”樂樂當然是沒有回答他的。但此刻,飛廉和一先生心裏都已經知道了:他在看2010室那扇永遠緊閉的窗戶。在那個房間裏,還佇立著一把孤零零的椅子。飛廉甚至已經想到,林小姐說的“坐下,陪我玩”,是不是指的坐在那張椅子上?這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因為剛發生過很大事故,他們不適宜再做些什麽。晚上,飛廉找了另一間宿舍,還專門檢查過了衛生間。睡前他還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想關於林小姐的事。一先生也沒有作妖,而是戴上眼罩呼呼大睡。他連續睡了十二個小時,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為止。這導致飛廉很關心他的安危,於是也沒有出去過房門。一覺睡醒,都到了該去吃午飯的時間了。飛廉重申道:“以後吃東西,必須讓我先嚐一口。”一先生挑了挑眉毛:“包括東坡肉醬肘子麻辣鴨頭嗎?你的‘一口’可不可以小一點?”這都什麽時候了……飛廉怒道:“給你多打一份總行了吧!!”一先生被他吼得縮了縮脖子,懶洋洋地撇著“瘸腿”走開了。過了一會兒,兩人到了食堂排隊,窗口在打飯的正是最早告訴他們林小姐消息的那位八卦大媽。一先生走在前麵,指了指菜色。奇怪的是,大媽並沒有理會他,一抬頭看向飛廉,道:“吃什麽?快說啊。”飛廉莫名其妙,說:“麻煩先給他打菜。”大媽白了他一眼:“小帥哥,你有毛病哦?你就是第一個人,不打菜趕緊走開,別耽誤我幹活。”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先生舉起手在大媽麵前揮了揮。大媽毫無表示。一先生於是又原地紮馬步,一個直拳打到她眼前——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大媽連眼睛都沒有眨,可謂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了。飛廉心生警惕,正想說什麽,卻隻見一先生漫不經心地走開了。“先生!”飛廉叫道。一先生擺了擺手:“你多打一份菜不就行了。這是老天在教你學得賢惠一點,懂了嗎老婆?”飛廉哭笑不得,眼見著他像個大爺似的已經坐在了桌邊,這才回過頭,讓大媽給他打了兩份飯菜。大媽還給他拋媚眼來著:“哦喲,你想吃兩份,就早說嘛。你這麽好看的小帥哥,阿姨肯定什麽忙都幫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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