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扶楹順勢躲在衣鋪裏,看著外麵四處逃亡的人,她的心慌慌的。


    她害怕地抓緊一旁小曲的手,“小曲,我心有些慌,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小曲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小姐,不要害怕,你隻是看到外麵的情況才會心慌,不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嗯,對,不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越來越多的士兵經過,他們身上都背著弓箭,像是去圍捕一樣。


    在人群中,蘇扶楹發現了林瑞安。


    她的心不安地跳了跳。


    忽然,眼前一道黑影閃過。


    頓時引得一大群士兵追捕,路人在旁邊小聲討論。


    “剛剛那不會就是逃犯吧?”


    “是的,聽說是之前搜捕了好幾個月的罪犯,他偷了很重要的東西,如今再次現身,定會把他抓拿!”


    蘇扶楹的後退幾步,剛剛一閃而過的黑影,她就覺得是鹿聞笙,如今聽到路人的討論。


    她更加確認自己的猜測,拉著小曲往外走。


    “小曲,我們去看看吧?”


    小曲看了看蘇扶楹幾眼,注意到她眼中的害怕與驚慌,知道自己勸不動,“好,小姐,但是我們不能靠的太近。”


    “嗯。”


    蘇扶楹拉著小曲緊緊跟在追捕隊伍的後麵,可他們跑得太快,蘇扶楹追的上氣不接下氣也沒有追上。


    她累得扶住一旁的牆,大口大口地喘氣。


    小曲也累得跑不動。


    “小姐,要不,要不我們回去吧。”


    蘇扶楹倔強搖搖頭,“不行,我們要追上去,我想知道是誰?”


    小曲不知道她為何如此堅決,但是她聽到她快要哭出來,心裏不難受,咬咬牙道:“好,小姐,不如我們去找匹馬車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聽到她們的對話,趙明誠騎著馬停在蘇扶楹麵前,“蘇妹妹,不如我帶你追上去吧?”


    蘇扶楹想都沒有想,答應了,她現在迫切想要知道鹿聞笙是否被抓住。


    趙明誠拉住她的手,把她拉上馬背上。


    蘇扶楹沒有騎過馬,風呼呼劃過臉上,很痛,馬背不斷顛簸,很難受。


    可這些蘇扶楹已經沒有心思理會了,她眼睛直視前方。


    漸漸地,看到前方的士兵。


    趙明誠拽著馬,緩緩跟在他們身後,保持一個不被他們發現的距離。


    他沒有問她為什麽要追上去,剛剛他在茶樓上看到她即使累得喘不過氣也一直跑。


    最後心裏不舍,騎著馬追上來。


    士兵和黑衣人漸漸來到一處懸崖處,林瑞安拿著劍直直對準黑衣人。


    隨著趙明誠漸漸靠近,蘇扶楹這次看清來人,是沒有任何修飾和掩飾的鹿聞笙,他就這般光明正大把自己的外貌暴露在眾人麵前。


    蘇扶楹隻看到鹿聞笙手中不知拿了什麽,往身後一扔,嘴裏說著話。


    下一秒,他嘴邊扯出笑容,往後一倒。


    跌入萬丈深淵。


    蘇扶楹著急喊道:“不要,不要跳!鹿聞笙!”


    可沒有人回應他的話,鹿聞笙的身影消失在懸崖上。


    趙明誠率先下馬,把蘇扶楹從馬背上抱下來。


    “蘇妹妹……”


    蘇扶楹踉蹌往懸崖邊去,他們的位置在一個小山坡上,往下看,能看到剛剛懸崖上的一切。


    可她卻感覺自己的腿好似沒有力氣一般,根本走不動。


    她跌倒在地,伸手朝著懸崖的方向喊:“鹿聞笙……你不要死……”


    她喊得聲嘶力竭,趙明誠見狀,上前把她抱在懷裏,“蘇妹妹……人死不能複生。”


    蘇扶楹心口傳來刺痛,她緊緊捂住胸口,下一秒,在趙明誠懷裏昏過去。


    趙明誠把蘇扶楹安置在一處客棧裏,他派人去打聽情況。


    而後,他來到蘇扶楹身邊,看著她醒來後,眼神一直麻木看向前方,他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開解。


    他從很早之前就發現蘇扶楹對待鹿聞笙的態度不一樣,可卻從來不知道是如此之深。


    他突然後悔了,不應該讓林瑞安知道,也不應該設這個局,他怕她知道之後,他們會沒有任何關係。


    蘇扶楹呆呆坐著,看著窗外,可眼裏卻沒有聚焦,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趙明誠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回來。


    蘇扶楹的眼睛才轉了轉,盯著來人。


    侍衛低頭請示:“二殿下。”


    “無妨,你直說吧。”


    趙明誠還是選擇讓蘇扶楹知道真相,瞞不住的,她都會知道的。


    “殿下,林公子那邊派人去懸崖底下尋找,仍沒有找到,但是懸崖峭壁,幾乎沒有人能夠生還,而且底下野獸常出沒,也許最後屍首不在。”


    蘇扶疏不願意接受自己耳朵聽到的,她撲過去,卻跌倒在地,“你在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不可能的?怎麽可能啊?他可是反派啊……”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小聲,說得崩潰,在場沒有人注意到。


    趙明誠心疼扶起蘇扶楹,讓下屬離開。


    “蘇妹妹,人死不能複生,你要往前看。”


    *


    蘇扶楹把自己關在房間好幾天,她什麽都不做,就躺在床上發呆。


    飯也不吃,水也不喝。


    小曲看在眼裏,很是心疼,隻能小口小口地喂她食物。


    蘇扶楹也不拒絕,讓她張嘴,她就張嘴,讓她下咽,她就下咽,如同一個布娃娃一樣任人擺布。


    小曲在背後偷偷流淚,“都怪北風,害小姐怎麽傷心。都是他的錯……”


    一連一個月,蘇扶楹的狀態都是如此,她的心疾每每折磨她,如果不是蘇府有錢,可能就在一次次心疾中沒了。


    趙明誠來探望過許多次,可每次看到她這樣,他總是欲言又止。


    “蘇妹妹,你要振作起來,蘇伯父為你很傷心。”


    蘇扶楹的眼睛閃了閃,呆呆看著他,聲音帶著哽咽,“可二殿下,是我害死了他,如果不是我,他不會死的……”


    趙明誠拿出一張圖,上麵是鹿聞笙的通緝令,“蘇妹妹,就算沒有你,他也會死,他是通緝犯,已經全國搜捕,抓到他隻是時間問題,你救下他,隻是減少了他的痛苦。”


    蘇扶楹眼眶通紅,拿過那張通緝令,呆呆看著上麵鹿聞笙的畫像,顫抖道:“為什麽你們要對他窮追不舍,他已經複不了國,你們還要趕盡殺絕嗎?你知道你爹當初有多惡毒嗎!”


    說到最後,蘇扶楹崩潰抓住趙明誠的衣服質問。


    趙明誠直視她的眼睛,“蘇妹妹,我身不由己,這些不是我能阻止的,父皇不允許存在任何威脅,才會斬草除根。”


    蘇扶楹崩潰,用盡全力推趙明誠,“你們就是偽君子!給我滾,我以後都不想見到你,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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