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敬王如今勢如中天,除了慧王,隻有敬王有勇有謀,可以角逐那個位子。隔壁熱熱鬧鬧的時候,慧王府卻是一片寂靜。翠兒拿了披風蓋到裴深肩頭,道:“王爺,剛下過雨,小心著涼。”裴深怔怔的,半晌才道:“好。”裴墨就要成親了……這麽多年,他都不願意成親,以為他永遠都不會成親呢,自己可以隨時去找他彈琴喝茶,偶爾聊聊政事。可是他要成親了,以後自己就不能去找他了。裴深緊緊皺著眉頭,心中難過的不知要如何是好。忽然之間隻覺得做什麽都沒有了意義。平樂侯手中有兵權,裴墨會娶她也是意料之中,可是,裴深一動也不動的望著園中的荷花發呆,可是什麽,忽然就不知道了。一直到晚上,熱鬧漸漸散去,裴深也沒有過去慶祝,隻是讓人將禮物送過去。可是現在再也忍不住,裴深從側門走過去,一路上具是大紅又喜慶的燈籠,在黑夜中一盞有一盞的,看著讓人感到刺眼。“覓寒?”不知不覺走到平日裏常待的槐樹下,便聽到一個試探的聲音。轉身,便看到裴墨一身大紅修身的紅色喜服站在不遠處。裴深有些恍惚,裴墨大步走過來,一直走到裴深麵前,就這樣深深地看著他不說話。裴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這才想起來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澀然張開口道:“恭喜你。”話音剛落,便被緊緊地抱住,耳邊肩膀處是裴墨沉重的呼吸聲。裴深一動不動,他知道裴墨應該是喝醉了,他有些貪戀這樣的溫暖。被緊緊的擁抱著,像是整個世界隻有彼此。忽然,裴墨按著裴深的頭低頭狠狠的吻了上去。裴深:“!”鼻腔之間是溫暖又醉人的氣息,裴深一時呆呆地沒有任何反應,感受著裴墨口舌之間的衝擊。嗅著濃鬱的酒味,裴深仿佛也有些醉了。他身子發軟,被裴墨緊緊地固定在懷中。忽然才明白,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自從知道他並不是皇子,而是假冒的,他便一直惴惴不安,隻能盡量讓自己低調。唯有裴墨一直在他身邊。裴墨像是要將裴深吃進肚子裏那般凶狠又溫柔,兩人踉蹌著不斷後退,一直到裴深背靠在槐樹上,才得以喘息。“覓寒……”濕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裴深抬起眼睛看向裴墨。緊接著,裴墨又低頭吻住了裴深。這次的吻溫柔又繾綣,帶著說不清的柔情與愛意,裴深可以感覺到。可是……裴深狠狠的推拒著裴墨,動作急切,甚至眼淚都忍不住流了下來。“覓寒,怎麽了?”“不行、不行!”裴深一邊流著淚,一邊推開裴墨就要走,卻被裴墨緊緊地拉回他的懷中。裴深忽然扭頭衝著裴墨崩潰般的低吼:“你成親了,你成親了!”聲音委屈又怨憤,滿眼含著淚水。他說的不是什麽亂/倫,而是在乎的他已經成親了。裴墨心痛的緊緊抱住裴深,不住的道:“覓寒、覓寒。”裴深心中有著無限的後悔,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腦中唯有一個念頭,為什麽不早點知道自己的心意,這樣他無論如何不會讓裴墨成親的,他會緊緊地將裴墨綁在身邊,不讓他看別的人。可是現在他成親了。鄭琳兒怎麽辦?裴深感到深深的絕望,他心裏怨憤裴墨,為什麽要這樣!裴墨抱住裴深不讓他走,低聲在他耳邊道:“我成親隻是緩兵之策,我和鄭琳兒是商量好的,是假成親,並不是真正成親了。將來我會給她想要的一切,我們是假成親的。覓寒,你相信我。”裴深:“……”回到王府,裴深還尤似做夢般,胸膛中的心髒在砰砰的跳動,躺在床上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唇瓣上依然殘留著裴墨的觸感,裴深一想到這個,便臉上發著熱氣。不一會兒,又忍不住彎了眉眼。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三十二年夏 裴傑被封為王,封地在南疆,裴清和裴墨又去了大淘,燕京隻有裴深了。 也許是天氣太過炎熱,裴深最近吃什麽都反胃,看到什麽都不想吃,整個人蔫蔫的,也不肯看大夫,就這樣拖著。剛才吃了點冰塊封住的荔枝,沒一會兒便腹中劇痛,像是要拉肚子般腹中墜痛,趕緊喝了杯熱茶才好些。翠兒要去找大夫,卻被裴深強硬攔著:“隻是吃了涼的,又不是什麽大事,不要這麽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