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糾纏不清之際,三名回鶻打扮的人跑了過來。“大王子!總算找到您了!叫您不要喝太多葡萄酒……”領頭的氣喘籲籲對阿夏勒說,滿麵苦澀,看來平時沒少被折騰。阿夏勒一看來人,拍著他的肩膀十分興奮:“巴爾桑,你來的正好,父王可以放心,我找到自己的王妃了!”叫巴爾桑的隨從一聽,也高興起來。臨走時王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王子找到王妃,這下可太好了。他滿懷希望地問:“王妃是哪個部落的姑娘?”阿夏勒指向沈瑜:“他,我的心上人。”巴爾桑轉頭看了看,然後什麽話也不說,對著身後二人一揮手,那二人熟門熟路地一左一右架住阿夏勒往回拖。然後巴爾桑對著沈瑜和殷遠鞠躬道:“兩位朋友,實在對不住,我們王子一喝醉就喜歡胡言亂語,請不要放在心上。”殷遠十分無力地點點頭,已經不想再糾纏。偏偏被拖走的阿夏勒還一個勁兒地喊:“心上人!我會去找你的!千萬等著我啊啊啊啊!”沈瑜覺得這人有病,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卻被殷遠拖住手腕道:“回去吧!”“怎麽?還沒看篝火大會呢!摔跤比試等下也要開始了……”沈瑜轉頭看殷遠。殷遠麵色不太好,邊拉著沈瑜往回走便說:“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是圍著火堆跳舞,很熱的。”沈瑜一想,也的確是這麽回事,加之他總覺得殷遠不太高興和剛才的事情有關,因此也就不堅持了。原本打算晚上在草原上住帳篷,烤野兔,被阿夏勒這麽一攪合,全泡湯了。沈瑜心裏有些怨念,但看著殷遠一路臉色都不好,他還是壓下心裏的不快,安慰殷遠道:“你也不用太難過,雖然吃不到烤兔子,但是烤全羊還是很不錯的。”宇青內心還處於崩潰邊緣,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太刺激了,他隻是個侍童,為什麽要讓他見證曆史……正胡斯亂想間聽到沈瑜這句話,宇青想也不想,內心吐槽脫口而出:“你以為我家公子跟你一樣,隻惦記著吃?!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明白啊!”“明白什麽?”沈瑜問。宇青此時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頓時愣了,然後小心翼翼看向殷遠。後者隻是輕歎:“行了,不要再多話。”見公子不責怪,宇青鬆了一口氣,安安靜靜退到二人身後,不再多言,留下沈瑜想問個究竟,有礙於殷遠方才的話不好開口,糾結不已。殷遠也意識到自己的反常,看沈瑜苦著臉,心中微歎,還是出言安慰:“我不是在生氣,隻是有些鬱悶罷了。”“你是在生氣,”沈瑜道,“不過剛才那個叫阿夏勒的,大概腦子有些問題,你就別跟他計較了。隻聽過一遍,竟然連名字都記住了,殷遠從未像此時這樣痛恨沈瑜的好記性,不由更鬱悶了幾分。剛才那個回鶻人不僅牽了沈瑜的手,還親了他的額頭,還叫他“心上人”,這叫殷遠如何能咽下這口氣。這些他都沒舍得做啊!難道自己一直以來細水長流的做法是錯的嗎?也是時候讓這笨蛋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吧!殷遠如此想著,收緊韁繩讓馬停了下來,轉頭看向沈瑜。沈瑜對上他幽深的眼神,莫名其妙有些緊張,一開口結巴了:“怎……怎麽了?”“阿瑜,我是在生自己的氣,可你知道為什麽?”殷遠問。沈瑜咽了口口水:“……為什麽?”殷遠靜靜看著他,時間久到身後的宇青和李大力紛紛想扮消失的時候終於開口:“你會明白的,你隻是不願去想。”他的語氣讓沈瑜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好像辜負了殷遠一樣,頓時覺得很難受:“到底是什麽,你告訴我。”殷遠見他如此,卻忽然一笑:“你慢慢想,想到了告訴我。”說罷打馬而去。沈瑜隻能跟上,一路上都在糾結這個問題:“到底讓我想什麽啊?!”回了月光鎮的客棧,幾人自去休息。到了晚飯時間,沈瑜來尋殷遠:“晚上吃什麽?”殷遠正在調香,聽他這麽說,放下手上的東西問:“回來路上說的事,你想到了麽?”沈瑜就怕他問這個,支吾一陣,還是說:“沒有,你告訴我吧……”哪知殷遠回過頭去,重新拿起了調香的小木勺:“晚飯隨便叫送些什麽上來吧,或者叫宇青去街上買些來。”於是晚上沒有殷遠親手做的美食吃……沈瑜發誓一定跟自己沒想出來有關,怨念了一會兒,找宇青買胡餅去。一直到晚上就寢,殷遠都沒出房門。沈瑜心想也許調香真的很重要,但仍止不住心裏湧起的失落。他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卻聽見敲門聲,殷遠在門外問:“已經睡下了?”“沒!你等等!”沈瑜一邊衝外麵喊,一邊手忙腳亂找衣服。他匆匆套好了外袍,開門出去,見殷遠在外麵。“還沒想好?”殷遠問。沈瑜點頭。“你真是太笨了……”殷遠無奈低聲感歎,沈瑜頓時滿心愧疚,正想說道歉的話,冷不防被殷遠一把撈過去,“吧唧”一下親在嘴上。他愣了愣,忽然說:“好甜。你剛才吃了玫瑰膏?”殷遠摟著沈瑜的腰,無聲笑了:“不對,是櫻桃醬……你再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