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喂你喝藥。」見塞米爾沒有反應,曼蘇爾就把那苦得要命的藥喝了一口含在嘴裏,去吻他的嘴唇。塞米爾對他的吻已經習慣了,並沒害怕也沒有反抗,曼蘇爾趁勢將一口苦藥送進了他的嘴裏,並用力堵住他的嘴,不讓他吐出來。見塞米爾苦得眉頭眼睛都皺成了一團,曼蘇爾安慰說:「乖,喝下去。喝了就能說話了。」這名話起了點作用,他把第二口藥喂到塞米爾嘴裏的時候,塞米爾並沒有反抗,乖乖地吞了下去。直到藥碗空了,曼蘇爾才擱下碗,這次他喝了一口花蜜水,喂給塞米爾。苦後是甜,塞米爾用力在他嘴裏吸吮著那股甜味,這一吮卻讓曼蘇爾無法自持了,噙住了他的舌頭就不肯放了。苦味和甜昧都彌漫在嘴裏。「嗓子……覺得怎麽樣?」曼蘇爾記起正事,終於離開了他的唇。塞米爾按住喉嚨,在皺眉。喉嚨就像是火燒一樣。他指了指桌子上,示意要水。曼蘇爾把水遞給他,他一連喝了幾大杯。曼蘇爾安慰他說:「沒事的,多喝點兒水,一會兒就好了。再不,你睡一下,睡一覺醒了,就好了。」塞米爾茫然地望著他,慢慢閉上眼睛,顯然是默許了他的提議。第十三章第二天,曼蘇爾離開他的時候,塞米爾還在睡。大約是這幾天都沒有睡過,他睡得很沉,讓曼蘇爾不忍心驚醒他。雖然很想留在他身邊陪他,但還是依依不舍地走了。等他急急趕回來的時候,瑪拉達指了指隔壁的房間。「陛下,在這邊。」曼蘇爾有點意外。「他在洗澡?」「是的,陛下。他從醒過來就一直在浴池裏,沒有出來過。」那是間方形的大廳,一個巨大的白色雲石砌成的浴池幾乎占據了整個大廳。旁邊有幾張純銀雕花的長椅,和同樣質地的櫃子。浴池裏的水永遠是溫熱的,冒著熱氣,灑著薔薇和玫瑰花瓣。曼蘇爾正準備進去,又停下了腳步。「瑪拉達,究竟那枚指環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看到指環就安靜下來了?」瑪拉達說:「陛下,他是侍奉這枚指環的。其實,他也必須得侍奉指環的主人。現在,就是你。」曼蘇爾搖了搖頭。「你總是不肯對我說真話。好吧,我也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我厭惡呂底亞,一切都像是在打啞謎。我決定,今年要他們的進貢增加一倍。」這就是皇帝陛下的處理方式。簡單明了而現實,充分拋棄不可知的虛幻的矛盾。瑪拉達不知道是該讚賞還是該苦笑。曼蘇爾正四處在找塞米爾,浴池裏除了重重的各色花瓣之外,卻沒看到人。他怔了一下,叫道:「塞米爾?」瑪拉達努了努嘴。「陛下,在水下。他好像不想見人。」緊跟著又小聲嘀咕了一句,「那是自然的。這幾天,他不知道被多少個男人強暴過。」「那些人馬上都會變成死人。」曼蘇爾簡潔地回答。他凝神去看,澄清的水下果然有烏黑的海藻一樣的頭發在飄動。隻是花瓣太多,看不清楚而已。他笑了起來,坐到浴池邊上,大聲說:「塞米爾,上來,是我來了。」水下似乎有了動靜。但是卻沒人上來,那縷飄動的黑發更深地向下散去,像一大片光滑的黑色絲綢,如同柔絲一般在水裏蕩漾著。曼蘇爾等了一會兒,看到還沒有動靜,喃喃地說:「在水下還真能呆。」他想起塞米爾在呂底亞的神殿裏,也有一個很大的溫泉。塞米爾肯定有相當多的時間都泡在裏麵,所以能長時間地呆在水下。這也許是他娛樂的方式吧?冷清的神殿,孤寂的生活,每逢滿月的活人獻祭難道也是一種消遣……曼蘇爾想著,揚起聲音叫:「出不出來?你再不出來我下來了啊。」還是沒有反應。曼蘇爾不耐煩了,扔掉長袍就跳了下去。他在水裏睜開眼睛,看到塞米爾的時候,嚇了一跳。塞米爾伏在浴池底。他披著一襲長袍,但是已經完全被水浸成透明的了,因為水的壓力在他的身邊飄飛。長發柔潤得如同一匹黑色的光亮的絲綢,遮住了他的臉。曼蘇爾想去抱他,但塞米爾卻更深地把自己蜷縮起來。直到曼蘇爾摟住了他的腰,他才開始掙紮,但是水裏兩個人都使不上力,曼蘇爾拉著他浮出了水麵,然後看著他在自己懷裏像出水的魚一樣掙紮。他滿頭滿臉的水,也看不出來是不是在流淚。「別這樣,塞米爾。你……受了傷,別呆在水裏,對傷口不好。對了,那群劫持你的人,還有那個妓院老板,我都叫人抓住了。你想怎麽樣?」這句話總算讓塞米爾回過了神。他定定地對著曼蘇爾看,終於緩緩地開了口。「……我……我是不是做了一場夢?」塞米爾輕輕地說。他的聲音比平時沙啞,但總算聽到他說話了,讓曼蘇爾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他的眼睛,茫然地掠過滿屋子的帷幕,輕紗,金的銀的和寶石的擺設。鮮花和香料的味道。自己在波斯的皇宮裏,曼蘇爾的寢殿。不是……不是在那個陰森的樹林,還有那個黑暗的屋子。還有……他突然開始幹嘔起來。曼蘇爾吃了一驚,忙伸手去替他拍背。「怎麽了?」「那些人……那些人……我連他們的臉都看不到……」塞米爾渾身痙攣著,眼睛直瞪瞪地望著前麵。「告訴我,有多少個人……對我……」曼蘇爾看著麵前的人那雙放大的瞳孔。塞米爾不清楚,但他知道。舒亞姆有記載,根據他的記載,曼蘇爾已經派人把每個人都抓了回來。「別問了,塞米爾。」「我要知道。」曼蘇爾咬了咬牙。他狠了一狠心,說:「加上那五個把你賣去的人,你在妓院裏過了三天,一共是二十二個人。」二十二個人。沒日沒夜,就在黑暗裏,不停地被連臉都看不見的男人強奸。不,不是強奸,因為迷藥甚至還有春藥的關係,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娼妓一樣用身體服侍著付錢的客人。塞米爾又開始幹嘔起來。還是什麽都吐不出來。他抬起頭,看著曼蘇爾。「錯了,是二十三個。第一個就是你,而你的一句話也可以決定我的生死,甚至死法。」他眼睛裏的神情,和語氣裏的尖銳和冰冷像一把刀。刺得曼蘇爾渾身發寒。「對不起,我當時……以為你……我看到你那個樣子,我以為……」「以為我確實是那麽yin蕩,對任何男人都是那麽yin蕩下賤。所以你把我扔到軍營裏,如果你再晚一點來,他們的粗野會弄死我的。你為什麽不讓我死?」塞米爾的聲音平靜而沒有感情。曼蘇爾抱住他,感覺是抱著一尊雕像。冰冷的雕像。「對不起,塞米爾。」「你不用向我道歉,陛下。那群瘋狗現在在哪裏?」曼蘇爾回答說:「關著的。如果你願意你可以自己處置。」塞米爾說:「等我好了以後我會的。」他的眼睛總算是有了情緒,幽暗地對著曼蘇爾看,「你還願意把我留在宮裏?留在你的身邊?」曼蘇爾問:「為什麽不?」塞米爾閉上了嘴,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以為你會把我扔在軍營裏,讓我做那裏的娼妓,一直被折磨到死為止。你應該不會對一個已經不完美的奴隸還感興趣吧,陛下?」曼蘇爾扳正他的臉,低低地說:「這次的事,都是我的錯。你早已提醒過我,後宮裏不安全,我卻沒有真的放在心上。我沒能保護你,讓你落到別人手裏。我又誤會你,把你……」他停了停,又說,「對不起。」「我是在問你,陛下,我現在已經被幾十個人糟蹋過了,你不介意?」曼蘇爾站起身,煩躁地說:「你別說了。我以為你不會想提起來。就在昨天,你還為此……」他沒有說下去,昨天的景象他也不想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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