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聲呻吟傳來。哈麗雅特緊緊抓住這個學生的手臂,把他拉到後門附近。


    “但是,”年輕人說,絕望無力地跟著她,“請你千萬不要——千萬不要那樣想——”


    “我要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哈麗雅特說。


    她把後門的鎖打開,拽著她的小戰俘出來,又把後門鎖上。牆根下,就在剛才這個年輕人騎著的牆頭的下方,有個人蜷成一團躺在地上,一副被病痛或什麽折磨的痛苦樣。


    “這樣,”年輕人終於扯掉了所有的偽裝,“我真心地覺得很抱歉。我想我們的確有一點自私和輕率。我是說,我們沒意識到。我的意思是,她身體狀態好像不大好,但我們先前沒發現。”


    “這姑娘喝醉了。”哈麗雅特很強硬地說。


    在從前那些日子裏,她見過太多年輕的詩人,也是這樣受傷、受折磨,接著就幹蠢事,然後就變成這副樣子。


    “嗯,我怕——是的,就是這樣,”年輕人說,“羅傑斯把酒調得太烈了。但說實話,我們也沒幹什麽壞事,我是說——”


    地獄一般的魔咒(9)


    “唔!”哈麗雅特說,“別大聲嚷嚷了,督學就住在那邊。”


    “天哪!”年輕人又喊了一聲,“嗯——你準備揭發我們嗎?”


    “看情況,”哈麗雅特說,“你真的很走運。我並不是老師,我隻是住在學院裏。所以我沒義務管你們。”


    “上帝保佑你!”年輕人快樂地歡呼著。


    “別急著謝我。你得跟我老實說,這姑娘是誰?”


    那個病號又發出了一聲呻吟。


    “哦,天哪!”這學生說。


    “別擔心,”哈麗雅特說,“她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她走過去,查看了一下這個受苦的傢夥,“你繼續做你的紳士,保持你的沉默吧。我知道她。她叫卡特莫爾。你叫什麽?”


    “我叫帕弗瑞特,皇後學院的。”


    “哈!”哈麗雅特說。


    “我們在朋友的房間裏開了一個派對,”帕弗瑞特先生解釋說,“不過,我們的本意是開個座談會,但後來談著談著就變成派對了。本來也沒什麽錯的。卡特莫爾小姐跟我們開玩笑,然後就過來了。一切都很規矩,很正常。隻是我們那兒人太多了,然後就東灌西灌,喝了很多酒。後來我們就發現卡特莫爾小姐身體不支了,於是就把她扶起來,羅傑斯和我——”


    “哦,我明白了,”哈麗雅特說,“不是很光彩,是吧?”


    “不光彩,很可恥。”帕弗瑞特承認了。


    “她有沒有座談會的邀請?或者晚歸特許?”


    “我不知道,”帕弗瑞特先生說,心緒很亂,“恐怕——你看!這實在糟糕得很。她並不屬於這個社團——”


    “什麽社團?”


    “我們開座談會的社團。我覺得她無故闖進來是跟我們開玩笑的。”


    “她就這樣冒冒失失闖進去的?哦,那估計沒人邀請她。”


    “這麽說好像很糟糕。”帕弗瑞特先生說。


    “她現在才糟糕呢,”哈麗雅特說,“你可能會被學院罰款或者禁止外出,但我們得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這是一個不懷好意的世界,我們始終要記得這一點。”


    “我明白,”帕弗瑞特先生說,“我們剛才的確擔心得要命。陪她過來的路上一直忐忑不安,”他的臉微微紅了,“幸虧隻有院牆這段路,唉!”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前額。


    “不管怎樣,”他繼續說,“幸好你不是老師。”


    “話雖這麽說,”哈麗雅特嚴肅地說,“但我是學院裏的資深成員,我必須得對學院負責。我們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她轉身,冷冷地看了一眼卡特莫爾小姐。這個不幸的人才是最倒黴的。


    地獄一般的魔咒(10)


    “我清楚你們不歡迎這種事,”帕弗瑞特先生說,眼神驚慌錯亂,“但我們能怎樣呢?我們又不想去賄賂你們的看門人,”他坦誠地說,“的確有人試過這招。”


    “真的?”哈麗雅特說,“不可能,你不可能買得通佩吉特。那裏還有別人是什魯斯伯裏學院的嗎?”


    “有的——費拉克斯曼小姐和布萊克小姐。但她們是拿邀請函來的,並且在十一點左右離開了。所以,她們都沒有麻煩。”


    “她們應該把卡特莫爾小姐帶走。”


    “是啊。”帕弗瑞特先生說,他現在看上去更發愁了。哈麗雅特在想,費拉克斯曼小姐顯然絲毫不在乎卡特莫爾小姐會惹禍上身。布萊克小姐的動機就不得而知了,但她可能隻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哈麗雅特很惱火,卡特莫爾明明可以避免這些麻煩,卻非要把自己卷進去,她真是既固執又不知好歹。她走到癱軟成一團的卡特莫爾小姐跟前,開始拖她的腳。卡特莫爾小姐很絕望地呻吟著。“現在得走了,”哈麗雅特說,“我不知道這個小傻瓜的房間在哪兒。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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