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魏忠賢一聽此話,問道:“他怎麽死的?”


    王體乾把昨夜殺人放火一事,原原本本和魏忠賢講了一遍。


    “體乾,你不該殺人滅口。”魏忠賢歎了口氣,“如此能人,不能為你我所用,死了甚是可惜。罷了,罷了,人死不能複生,就這樣吧。”


    “不就是一個人麽?”王體乾不以為然,“九千歲,既然這半部假《連山》已經到手了,那咱們什麽時候可以去見那六扇門的座首?”


    “你把浴光老和尚給咱家找來。”魏忠賢並未急於回複王體乾,“在咱們見六扇門座首之前,先讓這老和尚給咱們卜上一卦。”


    北京八大胡同,蘇家大院蒔花館。


    “討厭,你早上就把人家弄得死去活來的,這要是讓姐妹們聽到了,我以後可不好跟她們見麵了。”蘇小紅一邊穿著衣服,一邊笑著看向溫僑,“你那話兒也當真了得,完事了也不趴下休息休息。”


    溫僑赤條精光地躺在床上,色眯眯地看著蘇小紅,說道:“你的這些姐妹,跟你比起來也不遑多讓。你們之間,誰不知道誰?有什麽可害羞的?”


    “害羞?我是因為害羞嗎?”蘇小紅拾起地上溫僑激情過後的衣物,往床上一撇,說道:“我是怕她們知道你藏在了我這裏。如果她們有一個人,把你藏在我這裏的消息透露了出去,你就別想活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跟你纏綿了這麽久,死也無憾。”溫僑說著,也穿上了衣服,“再說,那老東西,他知道了又如何?他都那麽大歲數了,還霸占著這麽多姑娘,簡直是暴殄天物!”


    “可是人家雖老,卻不用這些破爛玩意!”蘇小紅說完,走到床邊,把散落在床上的銀托子、勉鈴等一應之物,一氣都丟在了溫僑身上,“快收起來吧,丟了的話,下回可就要靠你自己了!”


    溫僑也不生氣,收好了這雜七雜八的物件後,說道:“看來昨夜在老東西那裏,你是沒少快活。”


    “中秋之夜,我豈能不帶著我的姐妹們露麵?我一個風塵女子,也是身不由己。”蘇小紅輕歎了一聲,然後說道:“不過,你的苦日子快熬出頭了。”


    “此話怎講?”


    “想要刺殺那老東西的人確定了。”蘇小紅倒了一杯茶,遞到了溫僑麵前,“聽說是原來的九千歲魏忠賢,和原來的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


    “魏忠賢和王體乾?”溫僑一愣,“你是說原來權傾朝野的魏忠賢,還有他親手提拔的王體乾?”


    “正是。”


    “他們兩個人不是已經都死了嗎?”溫僑大吃一驚,茶也不喝了,撮著手踱步道:“你可確定得到的消息是真的?”


    “真的。”蘇小紅答道。


    “太好了!”溫僑難掩興奮之情,“九千歲出手,想必座首必死無疑了!到了那個時候,六扇門群龍無首,我再趁機進宮麵見皇上,哦不,是宗主。這六扇門座首的位置,我不坐得,又有誰人能坐得?”


    說完,溫僑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先別高興得那麽早,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麽知道這消息的嗎?”蘇小紅似笑非笑地看著溫僑。


    “消息從哪裏得來的,這事重要嗎?反正你有這個本事就是了。”溫僑用手輕捏了一下蘇小紅的臉蛋,“上次你跟我說,讓我別管消息是從哪裏來的,從那之後,我也想通了,凡事幹嘛非要刨根問底?你蘇小紅有你蘇小紅的手段。我啊,隻要知道你床上的手段就行了。”


    說完,溫僑又大聲地淫笑了起來。


    “你這賊囚根子,三句話不離下三路。”蘇小紅把剛才倒的茶捧在了身前,說道:“快喝口茶吧,這裏邊可放了大棗,是專門給你預備的,早上喝一杯,養精蓄銳。”


    “哦?”溫僑往茶杯裏望去,果然有一個鮮紅的大棗漂在上麵,“此物真能養精?”


    蘇小紅滿眼溫情地看著溫僑,突然問道:“你覺得我能不能做你的良人?你可憐惜我?”


    “憐惜?我豈不是日日夜夜都跟你翻雲覆雨?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溫僑一臉壞笑,“今日是怎麽了?突然一反常態。”


    “我的意思是,你願不願意娶我。”蘇小紅眸中現出了一抹難得一見的真摯,“我想一輩子都服侍你。”


    “這個……”


    溫僑可從來沒想過這事,蘇小紅雖然漂亮,高瘦白秀幼,但在溫僑眼中,可一直是把她當作玩物。


    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跟蘇小紅在一起,是既妓又偷,簡直是神仙之樂,妙不可言。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蘇小紅眸中顏色黯然,她懂了,溫僑根本就沒把她當回事,是她自己把自己當回事了。


    女人,要麽不愛一個男人,那麽就會不顧一切愛一個男人。在大多數女人眼裏,成功的標準,可能不是金戈鐵馬,不是富有四海,而是有一個完美的愛情,你儂我儂般溫馨的家。


    “快把茶喝了吧,我還等著看你雄起呢!”蘇小紅又恢複了常態,做了一個極其下流的手勢。


    “好說,好說,到時候定讓你欲罷不能!”溫僑一飲而盡。


    蘇小紅長籲了一口氣,滿眼殺機地說道:“溫僑,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了。不過為了讓你死得明白,我要告訴你一個真相,我既是蘇小紅,也是酆都的孟婆。喝了我這孟婆湯的人,一盞茶的工夫,必死無疑!”


    “小紅,你開什麽玩笑?”溫僑並不相信蘇小紅說的話,“你舍得我這賊囚根子嗎?”


    蘇小紅冷眼看了看溫僑,一絲悲情閃過,繼續說道:“如果我不是孟婆,又怎會知道有人要刺殺六扇門座首?單憑這八大胡同的姐妹們,你以為就能撒下這麽大一個消息網嗎?我提醒過你,今天也給過你機會,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潛伏的這三年裏,無時無刻不盼著有人能殺掉六扇門座首。可惜,我選擇了你,但是你沒有選擇我。”


    溫僑此刻感受到了,胃中翻江倒海般疼痛,他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虛弱地盯著蘇小紅,眼神複雜,有求饒,亦痛苦。


    “不過在你死之前,我不會讓你寂寞的。”蘇小紅一件一件褪去了自己的外衣,然後走到溫僑麵前,極盡風流,“不要問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因為,我就是個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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