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哥哥是黑社會。心裏的愧疚像一根繩索捆綁著他,自己真是錯過了好多。王彥在痛苦絕望的時候,他在和他吵架;王彥在為自己傷了人而心理難安的時候,他在和他吵架;王彥在為他們倆的生命憂慮的時候,他還和他在吵架。哥哥頂了這麽多壓力,卻永遠掛著輕鬆的笑容,一邊講著笑話一邊給他做西紅柿雞蛋湯。王潮不喜歡西紅柿雞蛋湯,他之所以說喜歡,是因為王彥就會做這一道菜,他想和哥哥吃頓飯。痛苦地咬住牙齒不讓自己哭出來,右手掐住血液不流通的心口,王潮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句。“哥!”輕輕地拍著王潮的背,單青抱住了少年。少年的肩膀一直在發抖,後背僵直。單青讓他放鬆,王潮一直咬著牙在竭力隱忍著什麽。過了一會,王潮緩過去了,顫著聲音說:“老師,他就是我哥哥,就算他真殺了人他也是我哥哥。我一直愛著他,我就隻有他一個親人了。但是我為什麽不表達出來,我怎麽這麽不懂事,一直跟他對著幹……老師,我現在特後悔,特心疼,心裏特難受。但是我什麽事情都幹不了,我哥他好痛苦……我一直覺得這個世界對我不公平,童年沒了媽媽、少年沒了爸爸,哥哥去混了黑社會,我與學校的同學格格不入。可是我哥呢?誰去為他和世界說一句‘你對王彥太不公平了’啊?”說完後,王潮沒有忍住,就像王彥出事的那一晚一樣,抱著單青哇哇大哭起來。王彥出事,他一直沒有發泄出來。這次,是徹底爆發了。抱著哭得一團糟的少年,單青腮骨動了動。王潮的一句話對他感觸特深,每個人一遇到悲傷的事情,都會抱怨這個世界對自己不公平。卻遠不知道在世界的另外一個角落,有個人經曆著比你還要痛苦百倍的事情,但是那個人卻依然在微笑。單青是打心底佩服王彥這樣的男人,永遠哼著小曲享受著生活,不被生活牽著鼻子走。等不及單青,莊淇敲門進來的時候王潮已經睡著了。示意男人別出聲,單青給王潮蓋好被單,起身出了房間。回到臥室洗了個澡,莊淇已經在床上等著了,鑽進男人懷裏,單青的眼皮像是千斤重。“你跟他說了?”動了動身子讓單青躺得更舒服一點,莊淇輕聲問道。“嗯。”單青雙臂環住男人的脖子閉著眼睛說:“王潮十六了,能領身份證了,該知道些大人的事情。”王彥當時說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為怕機密泄露。單青不管那麽多,他當初沒讓他父親知道,臨死的時候他父親看他的眼神都帶著恨鐵不成鋼。他不能讓他弟弟一直恨著他。鼻間哼出一絲笑,莊淇親了親懷裏的人說:“今天都去哪裏玩了?”“騎單車在大街小巷轉悠,去了飾品店,認識了老鄉,然後他帶著我們去了唐人街餐廳。”說到這,單青一頓問莊淇:“你認識錢天嗎?”“不認識。”莊淇說。“我爸會做中餐,我很少出去吃東西。”哦了一聲,單青往男人懷裏蹭了蹭說:“那人,挺有趣的。”嗅到一股危險的氣味,莊淇托著單青的臉氣勢逼人地問:“看上他了?”“你滾,他都結婚了。”單青笑著咬了一口莊淇的手,“怎麽這麽重的醋味啊!”雙手不老實地伸進單青的衣服,剛洗過澡男人身上很滑,在他柔軟的屁股上掐了一把,莊淇哼道:“這裏同性戀那麽多,你萬一被拐跑了怎麽辦?”“被拐跑的是你吧!”單青撲到男人身上死死地壓著他咬牙說。嘴角一勾,男人將單青往身上拉了拉讓他和自己平視,笑著說:“你還給我這副麵癱臉裝無所謂,終於說出想法了吧。”臉微微一紅,單青扭頭從男人身上下來,翻身到一邊嘟囔道:“什麽想法都沒有,你怎麽樣就怎麽樣。”又犯別扭了。不過莊淇可是真鬆了一口氣,他對單青說過,他不怕單青看不慣他。看不慣他就說出來他改,但是就怕這個傲嬌別扭性子什麽情緒都藏著不讓他知道,他根本無從下手去解開他心結。從後麵抱住單青,莊淇的頭壓在單青頭上親了一口說:“我在回來的時候,就和葉宇談過了。但是他的性子你知道,軟硬不吃,太偏激太執著。如果單純是我的事情,我可以拒絕和葉宇一起工作,但是這次攝影展,說是我的,不如說是我爸的。誰都知道我爸有兩個學生,我和葉宇。我爸早就想讓我倆一起辦一次攝影展,這樣對我們兩個都有幫助。所以對待這次工作,他其實比我倆還上心。我不能太任性……所以,讓你胡思亂想了,對不起。”心裏被敲了一下,呤叮作響,很悅耳。嘴角扯開一抹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單青轉身抱著男人心口不一地說:“我可什麽都沒想。”“是是是,都是我胡思亂想。”揉著他的頭發,莊淇笑得一臉寵溺。“明天你跟我去工作的地方吧。”“幹什麽?”單青抬頭問。咬了他的鼻尖一下,莊淇說:“辟謠啊,證明我是真的在努力工作賺錢養兒子養女兒,而不是在那找小三。”===========================作者有話要說:我將正文提上來了,這樣大家以後看的時候也方便,可以直接點1到73章就是正文~後麵就是番外了~這樣子~67“你得了吧。”單青嫌棄地一笑。“你說我們收養佳佳怎麽樣?莊佳佳和單佳佳哪個好聽?”說起養兒子養女兒,莊淇想跟單青討論一個比較嚴肅的問題。錢天的話還回蕩在耳邊,單青眉頭皺了皺說:“這個,看緣分吧。她現在和咱女兒也沒什麽兩樣,不差那個領養證了。”佳佳現在是挺喜歡他們倆的,但是自己被兩個男人養大,難保會給她造成什麽心理壓力。而且薑雪又不是不疼孩子,小孩跟著親生母親,總比跟著兩個男人要好的多。“好吧。”莊淇同意地點了點頭,繼續剛才的問題:“明天你去不去工作室啊?”“不去,看你工作有什麽好玩的。”單青翻了個身,睡了。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莊淇還沒走,正站在樓梯上打電話。單青走過去,莊淇衝他一笑,對電話裏的人說:“你想來就來啊,我沒時間陪,你兒媳婦有。”電話那端傳來尖叫聲:“兒媳婦?你怎麽不早跟我說?我馬上過去!”一陣雜亂的乒乓聲響,另一個聲音很柔美的女人接電話說:“她又得瑟了,剛過了一篇稿子。”“她就是這個毛病,媽,你也來吧。”莊淇笑著說。莊淇他媽藍樂和她的愛人來荷蘭結婚後,兩個人就在荷蘭鄉村搞藝術。藍樂到處竄,但是他這個媽卻喜歡靜,天天待著家裏悶著。抿了口紅茶,女人淡淡一笑說:“我不去了,還有一個編曲沒改。”“什麽?你不去?!”聽到她的話,藍樂扔掉手上的東西跑過來狂吼起來。莊淇在電話裏就能想象出女人擼袖子發火的架勢。“好了,先掛了。”為避免藍樂繼續發瘋,女人柔和地道了別,掛掉了電話。見男人掛掉電話,單青走過去問莊淇:“你媽?”他來之後,莊淇也沒提過他媽,他還以為不在荷蘭了呢。“嗯。”莊淇扯了扯單青的衣領,俯身印在單青唇上一吻說:“她今天要過來,我要去看場地,所以勞煩你這個兒媳婦幫為夫孝順一下親媽了。”莊淇他媽是個自由撰稿人,因為職業的關係,當時和單青他媽關係挺好。別人都以為自由撰稿人是挺文靜的那種,但是藍樂卻是那種瘋婆子不服老的女性,能玩民樂能玩搖滾,最喜歡全世界各地到處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