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地看了吳穸幾眼,笑了,然後說:"你可比照片裏看起來醜多了,也矮多了,我記得你小時候沒有這麽難看,現在長成這樣也挺不容易的。"他把吳穸嘴裏塞著的爛布條扯了開,無視於吳穸那惡毒又凶狠的眼神,嘲諷地挑起嘴角笑著,又打量了他一會,在吳穸緊緊咬著的牙都透出血來時他又用著一種非常輕視地口吻淡淡地說:"就憑你這樣,敢和我搶人?"吳穸如毒蛇一般盯著他,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夏時季,你算什麽?你就像一個娘們,不,呸,你就是一個娘們一樣要死要活地跟著他身邊,侵占著他的時間,你不配,你配不上他,你這沒用的娘娘腔……你真讓我惡心。"夏時季聽了扯了扯嘴角,躲掉了吳穸含著血噴來的唾沫,沈吟地想了一下,說:"我確實有點像娘們,小時候來愛跟他哭哭啼啼的,沒辦法,誰讓我一哭他什麽都給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哄我……"他說著時已經走到了吳穸的身後,嫌碰吳穸惡心,就把刀子對著一隻手的往內剁了進去,連著那其實已經不太怎麽結實的木頭,刀子入了三分……吳穸沒有叫出聲,似乎那手並不是他的手一樣。"所以你硬漢,痛都不知道怎麽痛……"夏時季把褲子裏掏出的瓶子打開,把藥粉倒了上去,稱讚道:"你這點我挺佩服你的。"一瓶藥粉他全倒了下去,而吳穸在這時痛苦地呻吟出了聲。那尤如地獄惡鬼一樣的哼叫聲並沒有讓夏時季停止說話,他依舊不緊不慢地用著他的腔調說著話:"你是用這手打人的吧?這習慣不太好……"他評價完,走回吳穸的正麵,追問:"另一手幹了什麽?摸了他哪裏?"他問得很是認真,像個誠懇好學的學生一般。吳穸睜大了眼,手掌那塊如被火烤一般疼痛,隨即蔓延了全身……"其實你知道的那些事我也知道不少……"夏時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段時間我學了不少,我不比你,李昱泊老打我,但打得再重都不會留下傷痕,你那種粗魯的方法我真是學了好久才學會一點。"吳穸此時嫉妒得眼睛比血的顏色還重還要濃腥,他嘶叫著:"閉嘴,你他媽閉嘴,他不愛你,他是我的,是你勾引的他……""是嗎?"夏時季眨眨眼,挺遺憾地說:"可是,不管如何,他是我的,他也隻愛我。"他的話一刀一刀刮在了吳穸的心上,矮小的男人像瘋子一樣地咆哮了起來,"不是,不是,是你奪走了所有我應該在他身邊的時間……""吳穸,他在逗你,他在玩你,你不要中計……"旁邊,有人在大力地喊叫著,聲音裏透著股慌亂。夏時季看都沒看那人一眼,長腿一飛,踢中那人的下巴,就算那人的腦袋撞在了身後的水泥牆上發出重重的聲響也沒有看一眼。趙軍那種人,他還真沒把他當個東西……以前不怎麽看得起,現在更是不可能改變觀感。"是嗎?"夏時季又眨了眨他好看的眼睛,有點無辜地偏了頭,說:"可是我記得你以前纏著他時,是他趕你走的……他可是跟我說過無數次你很煩很討厭。""不……"吳穸在尖叫:"他不可能這麽說,不可能……""可是,這是真的。"夏時季總結性地下了這麽個定語,並且點了下頭說:"說了很多次。""不,你撒謊。"吳穸歇斯底裏,那模樣已經像是完全瘋了,全身肌肉扭曲的抽搐著,慢慢地擰成了一團奇怪的姿勢,口裏伴著血吐出了白沫。夏時季看著他,等著吳穸安靜了下來,靜靜地評價,"你真可憐。"說著,他舉起了手中的槍,對準了吳穸的胸口。吳穸抬起頭,那混亂的眼睛裏有著詭異的笑。夏時季沒有停止手中的射擊動作,等子彈進了吳穸的胸口,他仔細地看著吳穸臉上的神情,從詭笑,到驚恐,再到駭怕……他蹲下了身體,對齊吳穸的視線,慢慢緩緩地說:"你認為我會殺了你?背負殺人罪名?哦,你可不值得我這樣幹……你該好好體會一下現在的感覺,如果我告訴你,這比不上你讓李昱泊從我懷裏消失的那幾天生不如死感覺的十萬分之一,百萬分之一,你是不是感覺要好點?"夏時季又讓自己笑了笑,很真誠地說:"其實殺你多少次都解不了我的恨……你要知道,看你這樣痛苦,知道你會痛苦一輩子我都覺得解不了我心頭的恨意的一點半點,你就該知道我有多厭恨你了……不過我不會殺你,知道你這輩子會絕望過一輩子我也安心很多了,我會和李昱泊很快忘記你,在我們的生命中,你什麽都不是。"他站了起來,憐憫地看著吳穸,"你再也見不到他一麵,看不到他,碰不到他,連他的消息都不會有……"吳穸已經說不出話,眼神隨著他的話透著瘋狂的絕望……"我花了太長的時間想著怎麽讓你體會我一點點的痛苦……盡管我不怎麽滿意,但就這樣吧。"夏時季聳了聳肩,對著站在一旁一直沒有吭聲的真正領頭的人說,"把他帶回澳大利亞,找所看得住人的監獄把他扔進去,別讓他死得太快……"領頭的人眯了下眼,點了下頭。夏時季也就沒再多說,嘴邊掛著冷冷的笑地往外走去。門邊,英俊高大的男人沈默地看著他。夏時季沒有一點意外,直直地走到他身邊,抬頭看著麵前比他高半個頭的人的眼睛有著淚光,用著假裝得很淡然的語氣說:"你要是再讓我失去你一次,我就真殺了我自己,你聽懂了沒有?"麵前的人沈默地把他攏入懷裏,聽到懷裏的人用很很悲傷的口氣說:"你讓我如此愛你,又怎舍得讓我去忍受生離死別?"李昱泊沒有去看人,把夏時季接了回去,關上門就揚起了手。夏時季本就冷著一張臉,這時瞪著雙眼睛直溜溜地看著李昱泊,於是李昱泊的手就下不來,半晌才從嘴裏逼出兩個字:"胡鬧。"打是不能打了,夏時季見了也不怕,纏上來說:"餓了。"李昱泊甩開他的手,打開了門。夏時季緊跟著他下樓,李父見了他們,嚴厲的眼神各自看了兩人一眼,把手中的在接的電話說完,看著兩個兒子,一揉額角就說:"胡鬧。"那口氣,跟李昱泊剛才說夏時季時有五分像,害得夏時季撇了下嘴,想著李昱泊老了可能還得比他爸還要嚴厲……一個嚴厲的老頭子,那該是有多討厭。"不會出岔子?"飯桌上,李父還是多問了。"不會,我派了人跟著一起押人。"李昱泊在車上安排人員跟著把人送出去時好幾次都忍不住氣想揍夏時季,瞞著他膽大包天,真是欠抽!"你曾伯那邊我會處理。"李父皺了眉,吃了幾筷子飯之後又對著他們說:"以後給我低調點,鬧這麽大像什麽樣,都忘了平時我是怎麽教你們的?""知道了。""知道了。"李昱泊跟夏時季各自應了聲,尤其夏時季還討好地朝李父笑了一下。李父看著兒子那心肝寶貝,訓斥說:"膽子不要太大,你看你……"不好接著再說下去,轉頭對著兒子說:"管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