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泊對此知情卻一字也不提,但絕對不會讓他知道至關緊要的消息,例如趙軍去哪了,例如,吳穸究竟在不在鎮裏。多年前的一時心軟埋下了這麽些禍根,夏時季隻能力圖讓自己不要對自己太過於憤怒……他所受的教育不包括心慈手軟這項,隻是狠不下心的一次忽略,卻成了李昱泊受傷的後果。他要是不讓吳穸受點教訓,內心都不得安寧。狂歡節前後有三天,在第三天的早上他們準備回鎮上,兩家決定要回到城裏,接著去應酬那一邊的關係。回家的路上,車子多了幾輛,前後中間都插了車,夏時季看著那些明顯用來保護的車輛,表情很自然地上了車。到了車上才問:"查到人了?"吳穸果真在鎮上?"沒有,"李昱泊沒有開車,與他一起坐在後麵,前麵開車的一直在他們兩家開車的司機,車開動了,李昱泊讓司機調了適當的溫度,幫著夏時季拿在手裏沒戴的手套給放到一邊,拿過手握在了自己溫熱的手裏,"回家再說。""嗯。"夏時季應了一聲,看了李昱泊一眼,隨即撇過頭看著窗外。過了龍峽穀,穿過遂道,過了江橋之後,一路上都有不少動靜,他們前麵的幾輛車一輛一輛地停在了路邊,到最後也隻剩下一輛。"怎麽了?"夏時季挺鎮定地問。"早上的時間曾伯來了電話說他們保管室丟了幾把槍……"李昱泊淡淡地說。"什麽槍?"夏時季沒事人一樣問。"去年海陸軍來這邊演習時留了兩把破爛狙擊,他打了報告上去留了下來給局裏用,一直鎖在保管室裏沒用……"此時車子已到海邊公路,李昱泊瞄了眼在冬天裏顯得尤為深藍的大海淡淡地說。"殺你還是殺我?"夏時季倒是笑了,"怎麽前兩天不動手?"龍峽穀那麽多的人,隨便下手都可造成恐慌,這是哪個蠢貨要在他們回去的路上動手?還是……"槍裏沒子彈,"李昱泊也笑了笑,嘴角略為嘲諷地挑起,"不過是有人留了字條想讓我過去把槍給拿回來,曾伯他們局裏丟了槍不好交待。"夏時季笑了,笑得把胸腔都給震疼了,眼睛也給笑得眯成了一條線。笑完,他閉了嘴,好半會才說:"爸媽們知道?""曾伯在早上已經給他們打好了招呼,先把弟妹們送回家再說。""車上的人是警察?""嗯。"夏時季哼笑了一聲,果然,回來了不會平靜,吳穸那種鬼祟的人,恐怕是一動手就再也忍不住了吧?實在是想看得起他都難。回了家,又迅速收好行李,把弟妹們送到了機場,兩個不知情的母親也不明所以地上了飛機,先讓她們回了城,說是城裏那邊來了幾家生意上的夥伴拜年,讓她們先回去招待一下。為了讓家裏的女人不懷疑,夏父也跟著回了去,隻留下了李父說處理鎮裏這邊剩下的事情。在上機時,李昱泊本來要開口說話,被夏時季要笑不笑地看著後就閉了嘴,沒把那句讓夏時季也去城裏跟弟妹們玩幾天的話也就沒給說出口。太過於了解對方的結果他們實在太知道對方的想法行為了,以至於隻一個眼神就已經過招千萬次,夏時季的眼裏分明寫著:不想承擔後果就他媽給我閉嘴。曾立蔭是李父的老友,也是鎮裏派出所的老局長,也兼任他們這片海域的海防特別小分隊的隊長,手裏雖然有不少警力,但大過年的放假的不少,加上有些崗位的人是不能調動的,現在他能抽調出來的也隻一二十個人。盡管槍裏沒子彈,但槍丟了,並且留有那麽明顯挑畔的字條,任哪個管事的看了都心裏疙瘩,尤其這事要是上報了下去,曾立蔭臉麵上也不好看,所以這事的當務之急就是把槍給拿回來,把人給抓住,不管用什麽方法。警方急,李家這邊更是跟火昌三丈,李家的大伯知道消息後回了來跟著曾立蔭說著說著話就吵了起來,吵到最後連趙軍這破事也給吵了出來,鬧得不可開支。這不,還沒跟偷槍的給幹上,李家大伯就跟警方給幹上了。他們吵得快要動凳子打架時,李父帶著李昱泊跟夏時季回來了,見著他大哥跟曾立蔭在自家客廳裏你推我揉的立馬上前去勸架。夏時季站在門口看了看先前在車上的那些人,朝他們笑了笑,又回頭去了廚房找了芬姨,讓她去找人把酒水跟吃喝的送了上來。李昱泊看他離開也沒有說什麽,進了客廳跟人去打招呼,這事一發生,他是走不開身,是一定得跟警方合作了。衝著他來的那人倒是知道怎麽絆住他……就算他不理警方,也不能不理跟他們家有幾十年交情的曾立蔭。李大伯一聽說讓李昱泊去交涉地點拿東西時,剛歇了一點的火氣又上了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在桌上砸了茶杯就是一陣咆哮:"敢情不是你們曾家的人你就不稀罕人命了?老子不許,跟你說沒門,我家泊仔不會為了你們的無能去送命……"剛進客廳門的夏時季聽到這句吼聲心裏想著以後得對大伯更孝順點,他麵帶禮貌淺笑地走到李昱泊身邊坐下,一言不發。"你來了?"李大伯一見到他,立馬喊著叫著說:"敲下泊仔腦殼,這笨娃子居然想一個人去拿那破東西,快管住他。""是,大伯……"夏時季朝著李大伯笑了笑,卻是看也沒看李昱泊一眼,嘴角隨即冷淡了下來,起了身坐到了另一邊,不再眼著李昱泊坐著了。他明顯的冷淡讓李昱泊揉了下額頭,曾立蔭跟著他的副隊長也拿這家人沒奈何,副隊長嘶啞著喉嚨再次重複,"沒有危險性的,我們會派人跟著他,全都是精英。""這事還是多了解點情況再說吧……"李父在旁倒是鎮定,不急不躁地抽了口煙說:"現在這情況也不明朗,要不,再了解了解?"曾立蔭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這事透著股懸氣,保管室就那麽闖進去了,上方領導的郵箱淩晨時好死不死地收了封嘲笑警方不力的信,他這還沒睡醒就被領導在電話裏逮著痛斥了一頓,限時讓他破案,他到現在都覺得昏乎。這找碴的人,找著了警方的痛感神經,還拉了李家剛從國外回來的後輩進來,這真是讓人頭大得不行,曾立蔭又狠狠地抽了幾口煙,說:"成,我再去了解下,到明天之前還有時間,我先找吳家的人去談談看,看那邊能談同點什麽來。"說完就帶人出去了,在客廳內的警察也跟了不少出去,隻留下一個照看的。李昱泊接了電話,去了陽台那邊接。李家的叔伯們在客廳商量著事情,夏時季看看他們,再看看外邊的李昱泊,先自行去了後宅的臥室。他們的錢向來是夏時季管,資金的流動有時都不需李昱泊簽字,隻要夏時季認可簽字即可……李昱泊向來覺得他掙錢,掙回來了,該怎樣,就由得夏時季去處理。也虧得了李昱泊這麽幹,所以夏時季要知道他做了什麽,查查帳戶即可,都不需要更多的手腳。他想知道的事,李昱泊不說,那就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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