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旭領著沈北軒和錢朵朵他們,來到了酒鋪的會客間,又讓人上了茶。


    錢朵朵這會兒哪有時間喝茶,迫不及待的看向了周文旭。


    “伯父他到底是咋的了?”


    對於向來喜歡聽八卦的她來說,現在迫切的想知道,那老爺子的事情。


    就連沈北軒和錢大山他們,也是直直的盯著,明顯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對上眾人的眼神,周文旭也不磨蹭了。


    “四日前,是伯母和小寶的忌日,每年的這幾日,伯父都會喝得酩酊大醉。”


    “啊?”錢朵朵一愣。


    吃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直直的盯著周文旭,明顯是被這話給驚住了。


    正想問問這是怎麽回事,就被沈北軒給拉了回來。


    “你先聽周兄說。”


    沈北軒拉了一下錢朵朵,讓她不要打斷周文旭的話。


    “哦,好,你說。”錢朵朵看了男人一眼,又轉身坐了下來。


    也知曉伯父的事情他們不知曉,所以看到錢朵朵這麽驚訝,周文旭也不奇怪,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二十幾年前,伯父帶著當時已經懷孕的伯母,一同來大西國考察酒業市場。


    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劫匪,伯母受到驚嚇早產,生下小寶之後大出血。


    伯父便將她送去了醫館,但還是沒能留住伯母的性命,結果連停在門口的馬車也丟了。


    小寶也不見了蹤影,自那以後,每年到伯母的忌日,伯父都會喝得酩酊大醉,直至至今他都不能釋懷。”


    周文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每每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心裏也很不舒服。


    伯父這些年一個人過得有多苦,他比誰心裏都清楚。


    本打算伯母忌日那天就來的,隻是被事情纏住了,這才到現在才來。


    “……………………”錢朵朵愣住了。


    直直的盯著周文旭許久,又看向了身旁的男人。


    平時瞅著那老爺子嘻嘻哈哈的,還以為是個沒心沒肺的,沒想到心裏藏了這麽大的事兒。


    這心裏還挺不得勁兒的,若早知曉他這麽可憐,平時就不那麽給他臉子了。


    沈北軒和錢大山他們也是眉頭緊皺,也和錢朵朵心裏想的一樣。


    老爺子瞅著平時挺高興的,沒想到心裏藏了這麽大一件事兒。


    也難怪喝成那個樣子,媳婦和孩子都沒了,日子哪還有奔頭了。


    “你們可知伯父為何喜歡在你們家住。”周文旭看向了錢朵朵和沈北軒。


    “不知。”錢朵朵搖了搖頭。


    其實她也挺納悶的,這老爺子跟他們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這一住就住這麽多日子,心裏也很不解,也因為這事兒沒少衝老爺子瞪眼珠子。


    “當年小寶和馬車一同丟了,伯父始終認為小寶還活著,這次來大西國,也是來找小寶的。


    沈夫人和伯母又長得又極為相像,所以伯父就把你當成他的女兒了。”


    “啊?”錢朵朵又愣住了。


    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子,難怪那老爺子當初見到自己的時候。


    直勾勾的盯著她,還管她叫什麽蓮兒的,原來是認錯人了,這是把自己當成他閨女了。


    怪不得住在家裏這麽久也不走,現在才算想明白。


    似是想起了什麽,又抬頭看向了周文旭。


    “你和伯父都不是大西國人嗎?”


    聽他剛才話裏的意思,應該不是這大西國人。


    “嗯,我和伯父都是大乾人,兩家處的不錯,後來就在一起合夥做生意了。


    原本自那年的事情出了之後,伯父就一直沒來過大西國,但這幾年年歲大了,


    越來越思念女兒,這才又來到了大西國的,其實伯父心裏也清楚,小寶十有八九都不會在了。


    但他心裏就是放不下這執念,”說到這裏,周文旭抬頭,又一臉感激的看向了沈北軒和錢朵朵。


    “這還要多謝你們,照顧了伯父這麽久,我能看得出來,和你們住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伯父真的很開心。”


    從自己記事起,就沒見到伯父有多開心的時候,但自從和他們兩口子在一起住了之後。


    覺得伯父整個人都變了,不但愛說話了,也不像以前那樣死氣沉沉的了。


    不得不說,還要感謝沈秀才兩口子。


    “啊哈,我們也沒做什麽。”錢朵朵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這事說起來還怪不好意思的,若是早知曉這老爺子這麽可憐,自己就不跟他對著幹了。


    正想著,掌櫃從外麵走了進來。


    “東家,老爺子醒了。”


    “哦,咱們去看看吧。”周文旭起身站了起來。


    眾人也跟在後頭,又去了花老爺子的屋子,通過風之後,這會兒酒氣比之前小多了。


    看著躺在床上的花老爺子,周文旭一坐下來,就又歎了口氣。


    “伯父,事情都過去那麽多年了,您這又是何必呢?”


    每年的這幾日,伯父都會喝得酩酊大醉,年輕那會兒還好。


    如今年紀一年比一年大,身子骨哪能受得了。


    “是啊,老哥,凡事要想開點,這日子還得過的。”錢大山也坐到跟前勸說了起來。


    花老爺子一聽錢大山這麽說 ,想來文旭已經把自己的事情跟他們說了。


    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話還未出口,眼圈就紅了。


    “文旭,你安排一下,我打算回大乾了。”說完,又不舍得看了一眼錢朵朵。


    畢竟和他們沒有血親,住太久的話也招人煩。


    早晚都得離開,還不如早點走,免得日子待久了,就更舍不得了。


    “好。”周文旭點頭。


    盡管心中不忍,也知曉不可能永遠住在人家的家裏,早回去也好。


    “老哥,你忙啥?在住上些日子吧。”錢大山誠心的挽留。


    這段時間和老哥處的關係不錯,冷不丁聽說他要走,心裏還怪不舍得。


    往後連個合得來的酒友都沒有了。


    “花大哥,當年你女兒丟的時候,是用什麽被子包著的?身上有沒有啥記號?”


    郭氏看著花老爺子,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緊張的已經攥起了拳頭。


    聽她這麽一問,花老爺子沉默了,記憶拉回到二十幾年前,好半晌才說話。


    “當年急著救蓮兒,隻用我的裏衣隨便的包了一下。”說完似是想起了什麽,都看向了郭氏。


    “不過我家小寶的後背上,有一塊圓形的胎記。”


    “胎記!”郭氏麵色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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