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不能殺他。”尖銳的鐵絲在克留契科夫驚恐萬狀的注視中就要插入了他的太陽穴,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李安然的手頓住,鐵絲已經深入了皮膚,一滴鮮血冒了出來,凝結在鐵絲上。


    “你不能殺他,他是政府官員。等我父親過來,他會解決這一切的。”季裏揚娜撲了過來,看到那血珠嚇了一跳,隨即癱坐在地上,手卻死死抓在李安然的胳膊上,拚命搖頭,一臉的哀求,“不要,不要……”


    李安然憤怒至極,收回鐵絲,一拳打在克留契科夫的眼眶上,然後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腮幫上,這才喘著粗氣緩緩站了起來,看著在地上哀嚎的老家夥一腳踢在肋骨上,這才解氣似的甩掉鐵絲上的血珠子,收了起來。


    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眼角閃過一絲僥幸,看到老家夥太陽穴上的那個細細的傷口,心裏的巨石終於放了下來。


    真以為李安然瘋了?那是他故意裝出來,以此打消克留契科夫的囂張氣焰,也要表達出自己的憤怒,方便營救人員和政府扯皮。


    如果真的傷害了這個家夥,估計後續白房子和紅場之間的官司要有的打了,說不定自己要在監獄裏麵過老長時間,才能在一個合適機會被放回去。


    克格勃主席,等同於公安部長,那是隨便什麽人能傷害的?至於毆打,不好意思,老家夥先動手的,錄音帶裏清清楚楚錄上了。按照後來的說法,頂多算是互毆。


    他算準季裏揚娜會開口阻止,就是沒有想到會晚了些,差點讓自己下不來台。


    季裏揚娜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後,緩緩撐起身子,仔細查看了克留契科夫的傷勢,隻是破了一點皮,眼眶有些紅腫,其他傷勢倒是看不出來。


    辦公室裏重新歸於安靜,這個房間沒有老家夥的允許,別人是沒有膽子進來的,倒也給兩個人一點休息的時間。


    安靜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李安然接聽後,裏麵嘰哩哇啦一通咆哮,不曉得這人在說什麽,於是將話筒交給季裏揚娜。


    季裏揚娜聽了一會,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忍不住回了幾句,電話那頭頓時鴉雀無聲,然後就被掛斷了。


    這裏剛放下電話,外麵就傳來嘈雜的聲音,大門被“砰”地一聲打開了,許森第一個衝了進來,後麵那個年輕人還在慌慌張張叫喊著,“不能進去,不能進……”喊聲戛然而止,看到屋子裏麵的情景愣了一下,忽然轉身就跑,“衛兵,衛兵。”


    “閉嘴,再喊我捏死你。”跟在後麵的保鏢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推了進來,身後湧進來好多人,李安然的十個保鏢全到了。


    “發生了什麽事?”許森用眼神命令兩個保鏢將李安然護住,然後壓低嗓子問。


    李安然指指地上恐懼到不敢出聲的克留契科夫,冷聲說道:“老家夥想通過我栽贓鮑裏斯,還把鮑裏斯的女兒抓了過來,就是要搜羅證據。”


    許森看看旁邊的季裏揚娜,認出來是那天晚上開門的女孩,晃了晃腦袋,“在辦公室裏就敢做這種事?”


    他是皇城保鏢,見過的黑暗不曉得有多少。害人這種事,一般都會在偏僻隱秘的角落裏偷偷幹,像克留契科夫這樣大大方方在辦公室裏幹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隨即他的眼神就有些恐懼了,斜眼看看地上的老家夥,背後都在發涼。他明白了,老家夥之所以這麽肆無忌憚,那是因為他是奉命行事的。


    年輕人的喊聲還是驚動了衛兵,幾個軍官模樣的人持槍闖了進來,看到地上躺著的兩人,立刻將槍口對準了屋裏的人,“都舉起手。”


    一個保鏢橫身站在槍口麵前,很是囂張,“別特麽拿杆破槍就嚇唬人,有本事開槍啊。”


    泥馬,李安然腦仁隱隱作疼。阿美人和大白熊人腦子都特麽一根筋,麵對槍口還這麽囂張,不知道小兵的思路簡單,血往上湧,給你來一槍又如何?


    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上位者做事顧慮的東西很多,往往行事瞻前顧後,婆婆媽媽。兵蛋子腦子簡單啊,他的思路無非就是開槍還是不開槍。


    “都放下槍,我們在這裏不走,你們的長官也沒事,現在隻需要等更大的領導來解決問題。”李安然隻能朝那幾個軍官喊話了。


    許森將老家夥一把拎起來,拖著他繞過桌子放到了他的椅子上。


    軍官們的視線一直追隨著他,看到老家夥一臉羞憤朝他們擺手,這才收起槍,用眼神將屋裏的人都警告了一番,才退出外屋。


    不過他們也不遠離,就在外屋門口,視線透過辦公室的門 還是能看到裏麵的情形。


    “安然李,我不會善罷甘休的。”緩過勁來的克留契科夫低聲咬牙說道。


    李安然將手裏的錄音帶在他眼前晃了晃,帶著些許嘲笑嘿嘿冷笑起來,“嗬嗬嗬,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就不相信了,紅色鐮刀會允許官員公然構陷同僚,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話音剛落,感覺這句台詞好熟悉,不曉得哪裏聽到過。


    克留契科夫眼睛在錄音帶上停留了好一會,估計他此刻腸子都悔青了吧。


    “季裏揚娜,季裏揚娜,你在哪裏?”外麵走廊上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呼聲,緊接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還沒有等季裏揚娜回應,鮑裏斯滿頭銀白就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


    他身後跟著幾位老人,其中有一個居然……臥槽,是大將服!


    見屋子裏麵全是人,鮑裏斯的臉就垮了下來,“無關人等都出去,季裏揚娜,你也出去,在外麵等我。”


    季裏揚娜抹著眼淚,答應後出去了。


    許森他們在李安然的命令下也都紛紛往外走。


    “把這人也拖出去。”鮑裏斯皺著眉,指著地上那個被李安然打斷腿而暈厥的軍官說道。


    許森看看李安然,見他點頭,喊來兩個保鏢將軍官搬出去。最後小年輕倒退著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屋裏現在隻剩下李安然,克留契科夫,鮑裏斯和五個老家夥。


    李安然的視線一直在那個穿大將軍服的老人身上打轉,腦子裏麵一直在猜測這個人到底是誰。


    “安然李先生,您能否將事情的經過給我們說一下。”鮑裏斯眼睛看向李安然,眼神裏麵帶著些許警告。


    李安然心裏清楚,當即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並且將手上的錄音帶放了一遍。


    幾個老家夥的視線都看向一旁的克留契科夫,眼神裏都透著不善。


    “伊瓦什科同誌,謝瓦爾德納澤同誌,雅科夫列夫同誌,波洛茲科夫同誌,亞納耶夫同誌,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克留契科夫同誌利用手裏的職權,企圖誣陷我,這是非常嚴重的政治事件,我希望能夠得到合理解釋。”


    李安然在一旁冷眼看戲,對於鮑裏斯的強硬心裏也是讚歎不已。


    這家夥身上毛病不小,而且本事也不大,不過時勢造英雄,就憑他不惜命,敢打敢衝,加上這時候紅色鐮刀的人民對政體感覺到失望,他喊出了堅決改革的口號,獲得了很多人的支持。


    不說別人,就說他剛才喊出名字的這五個人,李安然印象還是很深刻的。他們都是現在紅色鐮刀中權力最頂尖的幾個人。這些人裏就沒有一個由鮑裏斯這樣有魄力的,所以別看現在位置都比鮑裏斯高,最後政變時候畏畏縮縮,最後便宜了鮑裏斯。


    是的,這幾個老家夥都是後來政變的主力,包括旁邊臊眉耷眼的克留契科夫,最後都淪為了階下囚。


    李安然心裏在偷笑,就是這群人,要膽子沒有膽子,要魄力沒有魄力,難得硬氣一回,卻給他人做了嫁衣。


    一群蠢貨!


    “我建議解除克留契科夫同誌的職位,交給組織審查。”鮑裏斯眼裏全是狠厲。


    幾個老頭都麵麵相覷,誰都沒有接口說話。


    鮑裏斯忽然提高了聲音,“如果這件事不能妥善處理,我將在代表大會上宣諸公眾,讓人民來審判他。”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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