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上尉有點尷尬,他看向別處, “那就快點出發吧,這次是今天最後一次突襲。”敵人是反對派政府的軍隊,這一個月時間他們都在這裏和對方反複爭奪同一個軍事壁壘,因為是巷戰,很多屍體都來不及運出,戰場上的臭味遠隔幾公裏都聞得到。機艙裏沒有熟悉的麵孔,他記得在上一次戰鬥裏,除了他和上尉,別的人都死了。增員的新兵臉上都是傻乎乎的表情,普朗克看了他們一眼,他知道他們也都快死了。“我們的目標是下麵那座橋頭堡,上麵有三挺高射機槍和一個通訊站,我們得在這次行動裏把它幹掉。普朗克,你帶一小隊從後門進,其他的人跟我從前門上。”他忘了最初聽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麽心情,這個場景他夢過太多次,他已經對這幾句話熟悉到麻木。他知道他們會順利攻入橋頭堡,然後死幾個新兵,再上到二層,再死幾個新兵,等進到三樓的時候,凱文。戈培已經清掉了三樓的所有敵人,畢竟殺人是他最擅長的事。他看到自己打開門,就朝自己微笑,然後……一個清掃戰場的倒黴鬼踢到了地雷……“趴下!”剛走到他身邊的凱文。戈培一把抱住了他,把他撲倒在了門外,等他從耳鳴中恢複知覺的時候,他發現凱文已經快死了。“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上尉緊緊地抱著他的頭,把他按在胸前,“我……真是!太好了!”他一把推開了對方,然後他發現他已經成了屍體。他剛才想說什麽??惡心!!夢醒了!就算毫無懸念,就算早知結局,這個噩夢還是把他嚇醒了。睜開眼後,那種惡心的感覺依舊還在。普朗克從病床上爬起來,他此刻才發現自己身上全是冷汗。不論過多少年他還是不會忘,凱文。戈培,這個惡魔!“會長?”他的助理大概是發現他醒了,“有您的電話,是格勞修斯大法官打過來的,要接麽?”“接!”他發現自己的心情很差,格勞修斯臨走前扔給他的藥還在床上,這對安撫精神有好處,他拿起藥瓶吃了一顆。電話接通了。“醒了麽?普朗克?感覺還好吧?”“都是些簡單治療,我很好。”“格斯·施利芬的同夥已經被我找到了,跟你說一聲。”“……”“怎麽了?”格勞修斯問。“沒什麽,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高效。”“多謝誇獎,”格勞修斯笑著說,“這個小男孩可了不得呢,我就說他怎麽有本事在首都橫行,原來他找到厲害的幫手了啊。”“是誰?”“算是你的老朋友吧。”聽聲音,格勞修斯似乎是在電梯,“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髒事就由我來做。”“你想做什麽?”“當然是殺人,好好養病吧,維持歐文-misterioso平穩運行才是你該做的事,別讓艾爾文和安妮的心血泡了湯,那個洛特根本不靠譜,我到了,不說了,再見。”格勞修斯掛斷電話,走出了電梯,他和普朗克不一樣,他很喜歡和軍部的人合作。這是軍部潛派在首都的法外特工,他們想動誰都不必向國家安全部報備。“那個女人態度很強硬,她什麽都不說。”“科學家都是很倔的,不要浪費時間了,直接上吧。”“是!”科學家都很倔,這也是克洛伊的看法,她從來不喜歡去她公司的研究所,因為她和那幫頑固的家夥簡直沒得聊。她不知道夏爾為何會有信心去說服艾爾文,她覺得要讓一個搞科研的放棄自己的觀點簡直是太難了,就像要商人放棄利潤一樣。夏爾和施利芬在客廳裏梳理證據鏈,稍後他們會動用檢察廳的權利去調查艾爾文被關押的位置,夏爾說他要親自把證據交到艾爾文手裏,然後把整件事情從恐怖襲擊的邪路扭轉到刑事訴訟的正軌上來。什麽啊……克洛伊打了個哈欠,她正在幫夏爾疊衣服,她不喜歡疊衣服,她純粹是等得太無聊了才來做家務的。不過,好像很少有人會在拯救世界的背景下談戀愛呢?這點還挺浪漫的,算是個安慰吧,克洛伊想到這裏就很開心了。那個艾爾文。赫爾曼到底想做什麽?就像爆掉法瑪古斯塔一樣爆掉首都?欸…理解不了…管她屁事啦……她的總公司又不在泰坦星,如果爆掉了說不定夏爾就直接做不成公務員了呢嘻嘻嘻……說起來……要不要提前拋售點首都的不定產?克洛伊一邊疊衣服一邊查起了地價……“你們挺般配的,你看她在幫你做家務。”討論的間隙,施利芬調侃夏爾。“不要吃著別人點的餐還調侃別人。”“我沒調侃她啊。”施利芬攤手。“你在調侃我。”夏爾正擦白板上的字,“我是不會結婚的。”“你不會有什麽恐alpha症吧?據說這是精神病的一種,得治。”“我不討厭alpha,我隻是討厭結婚,”夏爾把他們手寫的草稿都燒了,“你們這些受害人已經夠讓我操心了,我沒空再去找個人來對他/她負責。”難得夏爾的表情這麽正經,搞得施利芬也忍不住正經了起來:“其實結婚沒你想的那麽糟,大家都是彼此關照,彼此負責的吧?我隻是建議稍微選一下人,這個鑲鑽石的花瓶還是算了……”“嗯,謝謝,可惜艾爾文教授已經被你搶了,如果你以後遇到這種同款,記得給我介紹一下。”夏爾從他的抽屜裏翻出了槍,他檢查了一下彈夾,“別閑聊啦,首都政務的效率是很高的,我覺得頂多一周後公審就會開始,如果我們沒辦法找到教授並把找到證據的事情告訴他的話,安格拉再在法庭上怎麽配合我們都沒用。”說到這裏,施利芬突然又有點沮喪:“我現在真不確定我可以說服他,到現在我才發現,他的感情世界並不是一片貧瘠,他也曾有那麽多親密的朋友,安妮、露西,他們和他有幾十年的交情,但都沒能改變他的想法,我去了又能做什麽呢?”“小金毛……”夏爾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雖然我是個不近人情的人,但我也知道一個omega願意被被標記意味著什麽……不要胡思亂想,你一定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我真是艾爾文心中最重要的人麽?……我一直以為你隻是個變態人渣……沒想到你也有會安慰人的時候……想到這裏,他禁不住眼角都有點濕潤了……我……“嗷!”一個東西突然從他背後飛了過來,他毫無防備,正中腦後勺!施利芬捂著腦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她用玻璃杯砸我!!!”“你離他遠一點!你這個□□狂!!!”克洛伊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