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殿內,父子那股尷尬的氣息仿佛凝固成了實質,讓人幾乎難以呼吸。殷景仁的心中猶如壓著一塊巨石,他深知殷玉盈此前的任性妄為,恰似一顆巨石投入了平靜無波的湖麵,瞬間激起了層層令人尷尬不已的漣漪。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憂慮,暗暗思忖著該如何化解這緊張的局麵。


    殷景仁輕輕咳嗽一聲,那聲音在寂靜的殿內顯得格外突兀,卻成功地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臉上緩緩浮現出一絲溫和的笑意,:“太子殿下,時光飛逝,一晃眼,您都已長成這般大了。老臣還記得您小時候那稚嫩可愛的麵容,如今的您,英姿勃發,器宇軒昂。”


    劉休遠尷尬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勉強與無奈。他的心中對殷玉盈實在沒有太多喜歡,這場突如其來的婚事就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他的心頭。然而,一想到若不是殷景仁的求情,王鸚鵡恐怕早已命喪黃泉,他的心情便複雜得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他微微頷首,回應道:“殷大人過獎了。”心中卻暗自思忖著,自己又該如何麵對這個即將成為自己妻子的女子玉盈呢?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糾結,一方麵,他對這場婚事感到無奈和抗拒;另一方麵,他又明白自己肩負著重大的責任,不能任性而為。


    殷景仁轉向皇上劉義隆,語氣中帶著一絲懇切與恭敬:“陛下,能與太子殿下結為連理,實乃臣孫女玉盈的莫大福氣。臣亦為玉盈感到高興,更為臣的長子阿淵感到欣慰。臣深知陛下聖明,玉盈在家雖有任性之處,但臣相信,她將來定會成為一位賢良淑德的太子妃。”他的目光在劉義隆和劉休遠之間來回流轉,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緩和的跡象。


    就在這時,殷玉盈和殷孚、殷淡一同走進了含章殿。殷玉盈身著一襲蔽膝廣袖大袖衫裙,那裙擺如輕盈的雲朵般微微飄動著,仿佛自帶一種空靈的仙氣。她的發髻高高挽起,梳成了當時最為流行的飛天髻,發髻上插著精致無比的金簪和步搖。她的額頭裝飾著細小的花鈿,那花鈿如同一顆顆璀璨的星辰,為她增添了幾分神秘與優雅。她的出現,就像一道明亮的陽光瞬間穿透了層層陰霾,為這緊張的氣氛帶來了一絲輕鬆。


    殷玉盈和殷孚等人恭敬地給皇上和太子行禮,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黃鶯出穀般動聽:“玉盈拜見陛下,太子殿下。”


    劉義隆看著眼前這個未來的兒媳婦,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又有幾分期待。他看向殷景仁,微微點頭,說道:“殷愛卿教女有方,殷淵生前高簡寡欲,早有清尚,玉盈確實是個不錯的孩子。朕也相信,她能成為休遠的良配。”


    這時,劉義隆轉向劉休遠,語氣溫和了許多,眼中滿是慈愛:“阿劭,今日是家宴,朕特意請了你的親家來。你和玉盈也快納征了,年輕人多聊聊,也好增進了解,給朕生個嫡皇孫。”


    劉休遠的心中雖然依舊有些尷尬,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婚事不僅僅是個人之事,更是關乎整個大宋的未來。他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臣遵命。”心中卻暗自苦笑,這場婚姻,究竟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命運呢?他感到自己仿佛被命運的繩索束縛著,無法掙脫。他看著坐在一旁的殷玉盈,心中充滿了無奈和迷茫。


    家宴上,劉義隆和親家殷景仁共進晚餐,氣氛逐漸緩和。殷景仁見狀,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場尷尬的局麵,總算是被他巧妙地化解了。看著殷玉盈和劉休遠坐在一起,他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對皇上說道:“陛下您看,太子和臣孫女真的是天作之合。”


    殷玉盈悄悄抬眸看向劉休遠,正好對上他那深邃的目光,她的心猛地一跳,趕忙低下頭,臉頰泛起一抹紅暈。劉休遠一臉尷尬,但是也衝玉盈笑了笑,他的心中雖然對玉盈並無太多喜愛,但為了顧全大局,他微微一笑,回應道:“殷大人過譽了。”他的內心卻在抗拒著這場婚姻,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提線木偶,被命運操縱著。


    殷景仁調侃地對皇上說:“我們的新郎官還害羞了呢。”


    殷玉盈鼓起勇氣,輕聲說道:“太子殿下,玉盈聽聞殿下喜愛書法,不知殿下最近可有新的佳作?”劉休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疏離,“近日事務繁忙,未曾有新作。”殷玉盈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恢複了笑容,“那殿下閑暇之時,可一定要多多揮毫,讓玉盈也能有幸欣賞殿下的墨寶。”劉休遠微微頷首,並未多言。


    殷玉盈咬了咬嘴唇,繼續說道:“殿下,玉盈對書法也略有涉獵呢。”她渴望與太子有更多的交流,希望能得到他的認可。然而,劉休遠隻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應。殷玉盈心中一陣失落,她感覺自己與太子之間仿佛隔著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劉義隆喝了一口酒,看著殷玉盈,眼中露出一絲讚賞:“原來玉盈也喜歡書法,宣城新進貢的鬆煙墨,回頭朕叫人給你拿幾塊。”接著,他又看向劉休遠,見他沉悶的樣子,心中有些生氣,覺得劉休遠有些不得體。於是對玉盈說:“玉盈,太子喜歡吃膾魚蓴羹,你去夾給太子吃。”劉休遠看著父皇,陰沉著臉色,似乎對他不悅。心中充滿了無奈。


    這時,殷玉盈夾起一塊精致的魚塊,小心翼翼地遞到劉休遠麵前,“殿下,這個魚,殿下不妨嚐嚐。”劉休遠看著麵前的魚,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殷玉盈見狀,心中一喜,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她覺得自己終於有了一點進展,心中充滿了希望。


    然而,劉休遠隻是輕輕咬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他這幾日罰跪,膝蓋早已不堪重負。他不時地輕輕摸著膝蓋,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殷玉盈看在眼裏,心中感到難受至極。她暗自罵著那個叫鸚鵡的小宮女,若不是她,太子哪裏會受這麽大的罪。


    殷玉盈心疼太子,這份心疼雖然無法言說,但卻在她的心中不斷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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