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殿內,陽光如金色的絲線般,透過雕花的窗欞輕柔地灑下,在地麵上勾勒出斑駁的光影,映照出一片靜謐而又略顯壓抑的氛圍。劉義隆望向殷景仁,緩緩開口道:“殷愛卿,朕聽聞你近日身體抱恙,如今可好些了?”


    殷景仁強裝出鎮定的模樣。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臉上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雖有些虛弱,道:“老臣這幾日精神好的很,這太子和臣孫女大婚,乃是天大的喜事,老臣也是開心的很。”


    然而,隻有殷景仁自己清楚,他的身體狀況究竟有多糟糕。他的內心充滿了無奈與不舍,那不舍如絲如縷,纏繞著他的心房。他舍不得自己的孫女玉盈,他擔心玉盈的未來,擔心她生性跋扈的性格會給她帶來麻煩。前段時間,玉盈居然和殷衝給一個小宮女造謠,給太子帶來禁足之禍。他想到這裏,心中一陣擔憂,他擔心皇室中她在宮中的生活是否能夠順遂,牽掛著陳郡殷家家的未來。


    劉義隆微微頷首,臉上露出欣慰之色,那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陽,溫暖而明亮。“甚好,甚好。殷愛卿一門忠良,玉盈能與太子成親,實乃天作之合。”


    殷景仁再次行禮,動作略顯遲緩,卻依然恭敬有加。他的衣袖輕輕擺動,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陛下聖明,老臣和殷家定當教導孫女,盡心盡力伺候太子,為陛下分憂,為大宋盡忠。”


    殷衝站在一旁,他看著父親蒼白的麵容,那麵容如同幹枯的秋葉,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父親還在為玉盈和他操勞,他的心中充滿了愧疚。他的眼中閃爍著淚光,那淚光如同璀璨的星辰,在眼眶中微微顫動。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仿佛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想想之前和玉盈幹的蠢事,他隻能默不作聲,心中充滿了懊悔。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做事要深思熟慮,不再讓父親為他操心。


    劉義隆微微頷首,臉上露出欣慰之色。“甚好,甚好。愛卿的孫女能與太子不日成親,實乃大宋之幸。如今我大宋海晏河清,林邑王也乖乖聽話,隻是區宇未一,這河南之地依舊是朕的心頭大患。索虜拓跋燾,窮凶極惡,前幾日彭城太守給朕上折子,看了他的折子,朕頗有封狼居胥山,禪於姑衍,登臨瀚海之意。”劉義隆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殷景仁心裏明白,這主上喜歡什麽,群臣就爭獻策以迎合取寵。他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索。他知道皇上對河南之地的執念,可如今大宋的局勢並非表麵上那麽樂觀。他剛想斟酌著言辭,說些什麽。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劉休遠和奚成祖緩緩走進含章殿,每一步都似有千鈞重。劉休遠的膝蓋疼得厲害,那是幾日罰跪所致。幾日未見阿父,心中既有忐忑,又有委屈。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忐忑,那忐忑如同籠罩在心頭的烏雲,揮之不去。


    踏入含章殿,劉休遠一眼便看到了父皇劉義隆,還有未來太子妃的爺爺殷景仁。劉義隆看到兒子,心中也是一緊,想起之前罰他跪,幾日不見,父子之間彌漫著尷尬的氣氛。劉義隆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劉休遠咬著唇,強忍著膝蓋的疼痛,緩緩行禮,“臣拜見陛下。”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和生疏。


    劉義隆看到兒子,心中猛地一揪。幾日未見,兒子那蒼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身軀讓他想起了之前的罰跪。父子之間的尷尬氣氛瞬間彌漫開來,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殷景仁雖明知如此,卻依舊沉默不語,隻是微微垂首,似在思索著什麽。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不宜多言,隻能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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