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隆明白,留著劉義康始終是個禍害。劉義康的野心和圖富貴的大臣,無時無刻不在窺視著他的皇位,企圖顛覆他的統治。這種危險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讓他無法安心。


    然而,劉義隆也知道,處理劉義康並非易事。他們畢竟是兄弟,血緣的紐帶讓他難以做出決斷,何況他已經答應自己的阿姊,會稽公主,不會害弟弟,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糾結之中,心中的痛苦和掙紮如同翻湧的江水,無法平息。


    .....


    王鸚鵡在武陵王劉休龍的寢宮內度過了一整日。她雙手輕輕搖曳著宮燈,火光在她粉嫩的臉龐上跳躍,為她增添了幾分溫暖。她的雙眼靈動而好奇,不時偷偷打量著劉休龍,同時也在心中默默計算著離開的時刻。


    天色漸晚,窗外的雪花像白色的精靈般紛紛揚揚地落下。劉休龍瞥見窗外的雪景,感受到時光的流逝,輕聲對王鸚鵡說:“鸚鵡,看這雪落得如此密集,天色也暗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王鸚鵡聽到這句話,心中頓時輕鬆了許多。她心想:“這一天終於要結束了,雖然伺候殿下辛苦了些,但總算是完成了任務。”她嘴角微揚,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清脆地說:“是,殿下,奴婢這就告退。”


    王鸚鵡輕輕地將宮燈放置在旁邊的案幾上,轉身準備離開。然而,在她即將邁出門檻的那一刻,劉休龍突然開口叫住了她:“鸚鵡,等等。”


    王鸚鵡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劉休龍,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她心想:“殿下還有什麽吩咐嗎?”雖然有些不解,但她還是不情願地走回了劉休龍的身邊。


    劉休龍看著王鸚鵡,他溫和地笑了笑,說:“鸚鵡,雪下的此大,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正好本王也想出去走走,感受一下這雪夜的寧靜,不如本王送你回去吧。”


    王鸚鵡聞言,心中不由一陣詫異,這個混世魔王,居然還會體貼人。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外的光芒,但很快恢複了平靜,用她那慣有的柔和語氣回答:“殿下如此關懷,奴婢感激不盡,但這大雪紛飛,殿下,還是讓奴婢自回去吧。”


    白主輕聲說道:“是呀,殿下。如果殿下真的擔心王娘子,不如讓奴婢送她回去。這樣既能確保王娘子的安全,又不會讓殿下沾了寒氣。”


    劉休龍望著王鸚鵡,他的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眼中閃爍著堅決與溫柔的光芒。他輕輕搖頭,聲音柔和而堅定:“不妨事,不妨事,雪中漫步亦是難得的雅趣。”


    王鸚鵡有些驚訝,她從未想過這個混世魔王會如此體貼入微,她抬起頭,輕聲道:“那好吧。”


    白主見狀,立刻從袖中取出一把精致的油紙傘,快步上前為劉休龍撐開。然而,劉休龍卻微微皺眉,他轉頭看向白主,道:“一把傘怎麽打三個人?你在書房等本王,不必跟著了。”


    白主一愣,隨即明白了劉休龍的意思,他恭敬地行了一禮,回答道:“是,殿下。那奴婢就在書房等您。”


    王鸚鵡接過白主手中的傘,輕輕撐開。雪花在傘麵上輕輕飄落,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她正準備為劉休龍撐傘,卻聽到劉休龍溫和地說:“還是本王來吧。”


    王鸚鵡微微一怔,抬頭看向劉休龍。輕輕地將傘柄遞到劉休龍的手中。


    劉休龍接過傘柄,將傘偏向王鸚鵡的一側,為她遮擋著飄落的雪花。他們並肩走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深深的腳印。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


    兩人一同走出寢宮,劉休龍親自為王鸚鵡撐起一把繪有雲鶴圖案的傘,雪花依舊洋洋灑灑,卻因兩人的同行而顯得不再那麽寒冷。王鸚鵡提著燈,她悄悄抬頭,望向身旁的劉休龍,發現他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心中不禁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她想:“或許,這個人並非那般不堪,也許每個人心中,都藏著不為人知的一麵吧。”


    劉休龍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轉頭與她相視一笑,那一刻,王鸚鵡劉休龍似乎察覺到了王鸚鵡灼熱的目光,他故意放慢腳步,轉頭與她相視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他打趣道:“王鸚鵡,你可是看了本王整整一天了,難道還沒看夠嗎?是不是覺得本王今天特別英俊瀟灑,讓你移不開眼了?”


    王鸚鵡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打趣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臉頰微微泛紅,她支支吾吾地辯解道:“殿下,您……您別亂說,奴婢哪有看您一整天啊!奴……奴婢隻是……”她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好尷尬地低下了頭。


    劉休龍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安慰道:“好了好了,本王逗你玩的。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這麽盯著本王看,是不是覺得本王今天格外不同?”


    王鸚鵡被他這麽一說,更是羞得無地自容,她連忙擺手否認道:“沒有沒有,殿下您誤會了……”她輕輕咬住了下唇,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抑製住內心的慌亂。心裏暗暗嗔怪:“這個混世魔王,我剛在心裏對他產生了一絲好感,他又開始神經大條了,算了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再被他逗弄得心神不寧。”


    王鸚鵡加快了步伐,腳下的雪地被踩得咯吱作響。她一邊走一邊心裏小聲嘀咕:“真是的,他每次都這樣。”


    劉休龍看著王鸚鵡加快的步伐和微紅的臉頰,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好笑。他知道自己又成功地把她逗樂了,這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鸚鵡,你等等我。”劉休龍見王鸚鵡加快了步伐,便追了上來。他看著她通紅的臉頰和急促的步伐,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好笑。


    “怎麽了?生氣了?”劉休龍故意逗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奴婢哪裏敢生殿下的氣!”王鸚鵡辯解道,但聲音卻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幾分。


    “那你為何走這麽快?”劉休龍追問。


    “那個, 奴婢……奴婢隻是覺得有些冷,想快點回去而已。”王鸚鵡找了個借口,試圖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


    劉休龍看著她那通紅的臉頰和閃爍的眼神,心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鸚鵡,你還是這樣傻乎乎的。”


    王鸚鵡輕盈地走在前頭,她的腳步匆匆。雪地反射的微弱光線在她的粉紅臉頰上跳躍,為她那白皙的肌膚增添了一抹溫暖的色彩,宛如初春桃花般的嬌豔。


    突然間,腳尖傳來一絲輕微的疼痛,王鸚鵡不小心踢到了一塊被雪掩蓋的石頭。她低頭查看那塊石頭,隻見它半埋在雪裏,露出了一個棱角。


    劉休龍聽到王鸚鵡的腳步聲突然停下,心中一驚,以為她摔倒了。他快步跑了過去,緊張地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摔倒了?他關切地詢問:“鸚鵡,你怎麽了?摔到哪裏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擔憂和急切。


    王鸚鵡瞥見武陵王劉休龍緊張而關切的神情,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仿佛寒冷的冬日也被這暖意所融化。她輕輕搖頭,聲音微弱卻帶著堅定:“沒……沒事的,殿下,隻是不小心踢到了一塊石頭。”


    劉休龍卻沒有絲毫鬆懈,他輕輕地蹲下身,細心地握住王鸚鵡的腳踝。他的手指輕輕觸摸著,仿佛在尋找著任何可能遺漏的細節。


    王鸚鵡感受到劉休龍掌心的溫暖,心中不禁有些過意不去。她連忙說道:“殿下,奴婢真的沒事,隻是輕微的疼痛,現在已經好多了。”她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充滿了對劉休龍的感激和安慰。


    劉休龍抬頭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自責和懊悔。他輕聲說道:“都怪我,剛剛跟你開玩笑,讓你分了心。現在我必須確認你沒事,才能安心。”


    王鸚鵡看著劉休龍認真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感動。她知道自己在這個皇宮中,雖然身份卑微,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任由劉休龍繼續檢查著她的腳踝。劉休龍輕輕揉了揉,問道:“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扶你起來?”


    王鸚鵡點點頭,夜幕漸漸降臨,宮廷的燈火一盞盞亮起,將銀裝素裹的世界點綴得分外溫馨。劉休龍與王鸚鵡的影子在燈光下拉長,交疊在一起,顯得格外和諧。他們並肩走在宮廷的小道上,腳下的雪被踩得咯吱作響,仿佛在輕輕低語。劉休龍深吸了一口冷空氣,眉頭微微蹙起,輕輕說道:“今年的冬天天氣格外冷,雪也比往年多了不少。”


    王鸚鵡聽了,不禁輕輕打了個哆嗦,但隨即又露出溫暖的笑容,她望著劉休龍,眼中閃爍著期待:“是啊,雪下了一夜,明天肯定會積得很厚。殿下,您每天忙於政務和讀書寫字,一定很累吧?不如我們明天去打雪仗,放鬆一下心情如何?”


    劉休龍看著王鸚鵡那期待的眼神,心中一暖,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好,都依你。你的提議聽起來很有趣。”


    王鸚鵡見劉休龍答應,心中歡喜不已,她繼續補充道:“我們還可以叫上淺淺和如蘭她們幾個宮女一起,雖然我和秋琴她們關係不太好,但大家都是宮女,抬頭不見低頭見,多一個人也多一份歡樂嘛。”


    劉休龍看著王鸚鵡那善良可愛的模樣,心中更加欣賞她。他輕輕拍了拍王鸚鵡的肩膀,溫柔地說:“你真好,總是能想到別人。那就按你說的,明天我們一起去華林園打雪仗。”


    兩人繼續走在宮廷小道上,雪花輕輕飄落,落在他們的肩上、發梢,仿佛為他們披上了一層潔白的紗衣。


    奚官


    雪花紛紛揚揚,給奚官繡坊披上了一層潔白的紗幔,靜謐中透著幾分清冷。


    一個官婢蘭翠手捧熱茶,輕聲問道:“竹青娘子,外頭風雪交加,大晚上的,你怎麽還想著去織坊找嚴仙姑,你和嚴仙姑是不是有什麽秘密呀?”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關切與疑惑,顯然對竹青這段日子的行蹤感到不解。那蘭翠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懷疑,她注意到竹青最近確實有些反常,不僅大晚上偷偷溜出去。這些異常的行為讓她不禁開始猜測竹青和嚴道育之間的關係。


    竹青心中一緊,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她故意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掩飾性的微笑,輕聲說道:“哪有什麽秘密啊,嚴仙姑隻是說我身體有些虛弱,需要好好調養。她精通醫術,我便常去向她請教一下藥理。”


    蘭翠聽了這話,眼中閃過一絲懷疑,但看到竹青那坦然的表情,又不禁覺得是自己多慮了。她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時,又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那她有沒有說你的病什麽時候能好啊?”


    竹青心裏輕輕歎了口氣,心想這個官婢怎麽這麽難纏,冷冷的說道“蘭翠姊姊真是心細如發,嚴仙姑說過,調養是個慢功夫,急不得。隻要按部就班,順應四時,自然會日漸好轉。”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安慰,但是也有些不耐煩。


    黃黃的燈光從奚官織坊的木窗縫隙中透出,給這寒夜增添了一抹溫暖的色調。嚴道育的身影在昏黃的光影裏若隱若現,她獨自站在織機旁,手指輕輕滑過冰冷的經綸,每一道經緯似乎都承載著她深沉的思緒。


    竹青立於門邊,凝視著嚴道育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雪片偶爾飄進屋內,落在她肩頭,很快融化。


    “胡伯父已前往江州,”嚴道育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在述說著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隨即,嚴道育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那笑意未達眼底,透出的是深沉的算計與決心,“至於劉義隆,等著瞧吧,別著急,我們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竹青靜靜地聽著,內心同樣翻騰。他想象著未來可能發生的種種。夜,愈發深沉;雪,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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