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為何會暴動,這種暴動他們這些黑山之外的人想要知道。難道生活在禁忌之地內的禁忌生靈就不想知道嗎?


    兩個都要查,且時間距離如此之近,撞到一起又有什麽稀奇呢?說不定他們晚來幾天,也就不會發生今日這種情況了。


    陳力夫此言一出,頓時燕老與司馬縱橫同時點頭,“說得不錯,很有道理!若是這般,倒是可以理解了!”


    司馬縱橫鬆了一口氣,“若是如此,那我之前的擔心就是多餘了。這說明黑山雖然動蕩,但目前還是安穩的,這個禁忌之地還沒有到動亂之期。”


    “動亂之期啊!”燕老麵色複雜,像黑山這種禁忌之地內,一旦禁忌生靈,還有妖詭成潮,盡數從禁忌之地向外逃竄,便意味著禁忌之地,要進入動亂期了。


    至於動亂期的成因,沒人知道,動亂期何時開始,何時結束也沒個準,全憑各種現象去判斷。


    禁忌生靈輕易不會出現在禁地外圍,或者禁地之外,人們恰好利用這一特點,來推斷禁忌之地的狀況。


    一旦禁忌生靈大量出現在禁地外圍,或者禁地之外,那便意味著,禁忌之地動亂期要開始了,這種時候,說什麽應對之法,那就是扯淡,該做的就是能跑多遠,跑多遠。


    剛剛司馬縱橫為何那般擔憂,甚至神情恍惚,便是因為有這種顧慮,不過再聽到陳力夫的推斷之後,他又覺得前者的可能性很小,更大可能還真如陳力夫所言。


    “但即便如此,為該加強監測,一旦有變故,還是要及時通知!”陳力夫道,雖然他對自己的推測有信心,但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能說得準。


    “讓黑山外圍驛站,時時監測,但有變故,及時傳信吧!也隻能如此!”司馬縱橫做下決定。


    黑山太大了,不是單靠一兩個人就能做到的,還是需要各處驛站,盯緊一些,他與陳力夫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


    ……


    黑山外圍,嚴承道死亡之地。


    就在嚴震等人離開之後不久,一道人影,緩緩從黑山深處而來。


    那是一個渾身不著寸縷,皮膚蒼白如死人的人形生靈,他就那般行走在林間,毫無羞恥之感。


    那生靈先是來到了嚴承道陳屍之地,蹲下身,用手抓起一把黑色泥土,塞進嘴裏咀嚼,而後吐出來。


    那生靈歪著頭思考了一瞬,站起身來,又看向周圍的痕跡。


    這些痕跡大多數都是當日許道與嚴承道戰鬥時留下的,少量是今日司馬縱橫等人來此留下的。


    那生靈在其中仔細搜尋,眼中閃爍出疑惑之色,“沒有!”


    若是司馬縱橫等人在此,這個時候大概會直接失態,因為禁忌生靈竟然可以說話,而且還是人類的語言。


    這是所有記載中都不曾有過的,哪怕很多文獻卷宗中都記載了禁忌生靈擁有智慧的說法,但也從來沒有一處提過這個。


    那生靈回頭看了看黑山深處,又在原地駐足許久,而後將目光移向黑山之外。


    也不知過了許久,那僵立在原地不動的生靈,終於再度邁動腳步,而方向,正是黑山之外!


    ……


    府城,許道正乘坐馬車,前往尚醫局。


    哪怕,他並未打開車窗,卻也能隔著車廂,感受到了城中變化的氣氛。


    因為就在今日辰時,官府張貼布告,今日府城將解除宵禁,而且以後每月都會有四天解除宵禁。


    這個消息一出,無數人皆是難以置信,於是無數人通過各種渠道去了解去打聽,但得到的消息都是肯定。


    於是城中氣氛頓時變得火爆起來。


    其實真要說起來,解除宵禁這種事,對於大部分人而言,其實根本無所謂,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但氣氛這種東西是會傳染的,人也都是從眾的。於是,一場狂歡從白天便已經開始了。


    “主上,城中氣氛突然就變了!”


    “畢竟是第一次,這般才是正常的!”許道並不奇怪。


    宵禁確實是為了安定與安全而設定的東西,可同樣這種東西,也是一種規矩和規則。


    解除宵禁,便意味著打破規則,打破束縛。


    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讓大多數人感覺到開心了,甚至覺得與有榮焉,哪怕實際上解除宵禁,其實對他們自己而言,毫無幫助,也毫無改變。


    這便是人心,古怪,複雜,多變,甚至詭譎,但同樣的,有時候人心這東西,又簡單地讓人難以置信。


    “可我覺得,似乎解除宵禁,也沒什麽改變吧?就因為多了幾個時辰的時間?其實大多數人,一到夜晚,便無事可做,有的直接睡覺,解不解除宵禁,於他們而言,有變化嗎?”


    府城之中,大多數人其實還沒到宵禁時間就睡下了,這個世界娛樂活動相對匱乏,照明成本也不低廉,睡覺就成了最簡單,也最經濟的渡過夜晚的方式。


    “變化還是有的,人心之變,非細微之處,不可察!”許道放下車簾,示意燕麥繼續向前,不必耽擱。


    現在還是白天,大街上也還沒有什麽好看的。


    來到尚醫局,許道依舊選擇煉製丹藥,明日便要下放州縣,此行一去便是半月起,他需要儲備一批丹藥,免得阿娘還有燕麥他們,修行時不夠用。


    不過,才剛剛煉了一爐,正要繼續,王老與師父就來了。


    “出了什麽事?”一般事情可不需要這兩位同時出動,總不能是因為自己要下放州縣的事吧?還不至於這般興師動眾。


    “放心,沒什麽事!”師父示意許道安心,


    王老笑著將一份文書遞過來,“也不是完全無事,好事倒是有一件。”


    “六品大醫丞?”許道接過一看,頓時一驚。“這……是不是太快了?”


    “倒也還好!”王老說起此事也有些無奈,“誰讓你這般快成了三品煉藥師?這般下去,不久後,你的官階怕是要追上你老師了!”


    師父從洋和縣尚醫局一司之主,成為府城尚醫局主簿。


    官階也是從正六品一躍為從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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