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連哭都不能?”李立群看似是追問,實在是緊張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連哭都不能夠。


    “因為,她是雪女,是依托著這山中的大雪才出現的,依托大雪出現,自然會隨著大雪消失,等到這個冬天過去了,她也就不複存在了。”


    不光是我,包括柳公子在內,所有人都在提醒雪女,不能哭,為了能夠起到效果,我見柳公子還主動催動功法,能讓他主動相幫的人可是不多的。


    李立群明顯變得焦躁不安,他滿臉的表情都好像在催促我快點說。


    我說道:“你什麽都不必問,我來告訴你,你隻管聽就好了,我要是說完了,會告訴你的。”


    順便側身衝著十一和柳公子,“還有你們,也一起聽一聽。”


    “好嘞,盡管吩咐。”十一嘴角勾起,柳公子瞥了他一眼。


    直接開門進山,不繞一點彎子。


    “剛才我給你說了雪女產生和消亡,那我現在來給你說一下雪女的前身是什麽。”


    李立群很聽話,我讓他不要插話,他就安安靜靜的,隻管傾聽你,時不時地點點頭。


    我不是很想提起那些傷心的事情,但是我們這個小集體中,好像隻有我說話還算有點溫度。


    要是讓十一和柳公子來交代,大概就是,“這玩意是那玩意變得,然後過完這個冬天就會死。”


    三十七度的人,也不知道怎麽說出那麽冰冷的話的,明明都不是瞎子,能看到對麵的人此刻有多難過。


    所以這種活最後都落到我身上。


    不過我有時候會懷疑,這是不是也是一種道德綁架呢,用我的善良綁架我。


    而且,我還是這場綁架案的主謀。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充滿力量,好讓這個中年男人一會難過的時候能從我身上尋找到一點力量。


    我指著他手中的兔子,然後再指了指雪女,道:“他們倆,是一個人。”


    按說這時候應該給他一點時間喘息,但是我不敢。


    我接著說道:“她想救你,就和你當初想救她那樣,熱烈,又衝動。”


    “而且,雪女,看似像山中精靈,但除了有這麽個形體之外,什麽都不曾擁有,就連生命都是短暫的,就連這絕美的身姿,如果遇不到有緣人,也隻能是孤芳自賞。”


    “她也不管今天到底會不會有人能看見她,就不顧一切的幻化成型,在山下的路上等著。”


    我時常覺得自己的語言太有力量了,就幾句話,我快把自己說哭了。


    “本來她作為一隻兔子,可能活不長,但是應該也不會在這個冬天死去,但是她就這麽……”


    不行,眼淚已經奪眶而出了,我不能再繼續雪女自身的事情了。


    話鋒一轉,我說道:“你知道嘛,她很希望你活著,不光拋下一切去救你,而且就剛剛,你知道她說什麽嘛,她甚至想說,不想讓你知道她默默做的這些事情,就讓自己默默死去,隻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對你說的話,我說完了,但是你等著,我還要對她說幾句。”我指著雪女說道。


    慢慢靠近,靠近……


    “你知道嗎,他身患重病……可能我們有緣分,其實我早些時間就認識他了。”我有些哽咽。


    “我說能給他治,但是我知道他不信,要不然也不會在這種天氣上山了,我不知道他是對雪花有種執念還是怎樣,我倆初次見麵,就是在下雪的時候,這小子在想什麽,我想你應該能明白。”


    “你,我就是說你!不求死,但是那你也不求生!我知道!”


    我衝著李立群歇斯底裏地說著,“你不就是想能救一個算一個,反正自己命不久矣。”


    “但老子就是不,就是不想讓你這麽痛快,覺得誰都不欠,老子今天就必須讓你欠一個,你要是不好好活著,你特麽就是對不起她的犧牲。”


    我給李立群說得一愣一愣的,明顯感覺到,他那張不顧別人死活的臉,發生了一些變化。


    打鐵就要趁熱,接著,我又開始對雪女說道:“還有你,你的偉大也實驗不了,你想救個人然後死得其所,沒門,有我在,你別想那麽輕易的死,就算再差勁,老子也要讓你活到下一個冬天!”


    雪女剛剛那副哭哭啼啼的樣子也不見了,一臉震驚。


    盡管我這話聽起來好像天方夜譚,但是當有人這麽堅定地告訴你的時候,你的心裏依舊會充滿力量。


    可別說我在吹,當年船長開著漁船撞驅逐艦沒贏嗎?東北王身無分文買彈藥沒成嗎?


    勇敢是上天給你的力量,就像小孩子整天天不怕地不怕的,也沒受多大傷一樣,我相信正義且勇敢的人,老天都會保護他。


    就像當年要是給李雲龍兩個師,我相信他也一定能打下太原來。


    現在震驚的不光是倆人,應該是四個人了。


    柳公子嘴巴微微張開,像是受了偌大的驚嚇,“誰辦,你嗎?”


    我毫不猶豫地說出了那個字:“你。”


    十一在一旁偷偷笑了,接著附和我道:“保證完成任務。”


    其餘三人再次被震驚到,齊刷刷地看向十一。


    “一個冬天,給這個鬼門關踏進一大半的人拉回來?”


    柳公子摸摸十一的腦門,再摸摸自己的,“大哥,你沒發燒吧。”


    “能行嗎?”我將壓力再次給到柳公子。


    “不是,我的公主,你考慮考慮天地法則好不好?”柳公子一臉委屈。


    “能行嗎?”我還是那三個字。


    “不是,你當我是玉皇大帝還是如來佛祖,我真有這通天的本事嗎?”


    “能行嗎?”多說無益,我知道的,他隻需要有人推他一步。


    “如果顧此失彼,得到的同時也會失去呢?”


    他說這句話,我知道是有戲了。


    不過我沒有回答他,隻是疑問換成了肯定,說道:“能行。”


    “我相信,不需要做到最好的結果,隻要大家勉強活下去,就都已經很開心了,所以,誰都不要有心理負擔,我懇請大家,放手一搏。”


    就在那雪山頂上,幾個人不約而同地蹦起來幾十公分高,大家胡亂地吆喝著。


    隻是風太大,我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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