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是會找話題的人,一路上,都比較安靜。


    一直到快臨近家門,車子駛進鎮子上,那隻鸚鵡突然大聲叫了起來。


    撲扇著翅膀,好像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接著,小胖一腳急刹車,一向坐後排不喜歡係安全帶的我們,我一幸免地被甩離了座位。


    “那,那是什麽。”


    小穀早已經嚇得蒙住了雙眼,小胖也從剛才一副大學者的姿態變得結巴了起來。


    我顧不得經過剛剛的急刹車之後腦袋劇烈的疼痛,扶著前額,便向前看去。


    隻見雪地裏豎著一個,一人之高的……雪人?


    “這是真雪人還是假雪人?”小胖說話的聲音更顫抖了。


    車子已經停下,小胖想必腿都開始哆嗦了。


    想讓他再次啟動車子,不理會眼前這個家夥,直接走掉,看來是不可能了。


    “我們下去看看。”既不能前進,那就管管閑事好了。


    那雪人惟妙惟肖,個子比我還高,很瘦,不像以往大家堆得雪人那般圓潤可愛。


    雖然我們看到的是背麵,但是完全沒有帽子、胳膊、圍巾等的裝飾物。


    看上去活靈活現,真的很像個真人。


    雪人就站在路中間,來往的車子雖然不多,但是站在正中間,也足夠危險的。


    這要是個真人的話,那還真的挺危險的。


    “喂,你們把車停路中間讓人怎麽過。”


    剛準備下車,就遇到過往的司機對我們投來鄙夷的目光。


    小穀一下就惱怒了,“你瞎啊,看不見前麵有個人啊。”


    隔壁車的司機是個中年大叔,看上去很焦急,正在著急趕路應該是。


    隻見他望向前方,然後,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哪裏有人,你們是不是瞎?”


    那雪人就直直地站在那,這人居然看不到,我這才想起來,我之前給小穀的黃紙符可能還在發揮作用,而小胖可能因為離得小穀太近了,就一個駕駛位和一個副駕駛位的距離,所以也能被影響到吧。


    “啊。”小穀一聲驚歎,聲音十分顫抖。


    非人間事,就不要讓凡人插手。


    我連忙回答了中年大叔:“可能我們談話的間隙,已經走了。”


    路上一個腳印沒有,路邊也沒有岔路口,就一條直直的山路,除非這人冒著大學還能上山,要不,插翅難逃。


    但,中年人,還是信了。


    嘴裏還罵罵咧咧的,“小孩子家家的,開個車也開不明白。”


    邊罵邊走,到走之前都沒反應過來我們在騙他。


    而他的車子,因為打滑,恰巧繞著前麵的雪人過去了,險些就撞到山上。


    “你們兩個待在車上吧,免得下來也是害怕。”我囑咐道。


    倆人紛紛點頭。


    我對籠子裏的鸚鵡眨了下眼睛,他很識貨地衝我撲扇了一下翅膀。


    有這兩百年修為的鸚鵡看著,我也就放心大膽地把他們兩個留在這裏了。


    我下了車又瞅了他們一眼,這倆人現在已經是緊緊地抱在一起,向我們展示濃厚的兄妹情了。


    “嗬,”我笑了笑,“你倆要是實在害怕,就把身上那黃紙符扔了,眼不見心不煩,看不見可能就不害怕了。”


    誰知他倆並不接受我的建議。


    “算,算了吧,我們要是沒提前看見的話扔了還行,現在都看見了再扔了,那還不得覺得四麵八方都是人啊。”小穀說道。


    “行,那你倆抱緊點,省的人家從你倆中間鑽出來,哈哈哈。”


    突然明白了那種大人物看小人物的樂趣,這不就是像看傻子一樣,把人當猴耍嘛。


    果然,小人物的寵物是貓貓狗狗,大人物的寵物是小人物。


    “行了,你別嚇唬他倆了,你們去看,我在遠些守著,還是孩子,受不得驚嚇的。”


    我搖搖頭,對於道長很是無奈,在他眼裏,大家是不是都是孩子,一律都得寵著。


    “行,你不感興趣那隨你咯。”


    我洋洋灑灑地衝著那鬼物走過去。


    如今見的鬼物多了,自己的膽子好像也變得大了起來。


    以前看到這些心裏都撲通撲通的,現在,好像就跟見個普通人沒多大區別。


    但我知道,這並不是我實力增強的緣故。


    “喂,小鬼,你在這幹嘛?”我跳著腳,挑釁般說道。


    那家夥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再次喊了一聲,“叫你呢,能聽見就說話。”


    這時,那雪人才緩緩轉動身子。


    “你是說我?”是個女人!


    溫聲細語,等她轉過身子來,我才發現,這當真是個冰雪般的美人。


    她的身上完全被雪花覆蓋,一點原本的樣子都看不出來,所以我們從背後看才以為是個雪人。


    “你們能看見我是嗎?”雪女指著自己,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這人渾身除了毛發之外,渾身都透白,包括衣服,再加上被大雪覆蓋,整個人顯得清冷無比。


    我點點頭,道:“你,是人是鬼?”


    這時,他終於露出了笑臉。


    如果剛才說她是冰霜美人,那她現在這一笑,倒是給自己升了幾分溫度。


    “你好,我是雪女。”她開心地介紹著自己。


    “雪女?大雪的女兒?”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雪花都能成精了?


    “沒錯,雪的女兒,”柳公子說道。


    “她們隻能活一個冬天,是季節性的,生命極其短暫。”


    雪女道:“對,就是這樣。”


    我還是有些不解,既如此,那為何還要演化成雪女呢?隻有一個季節的姓名,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又有什麽存留的必要呢。


    “恕我直言,我剛剛看你的背影,感覺無比落寞,請問你是因為自己生命短暫而感時傷懷,還是說有什麽難以訴說的苦楚?”我道。


    如今看上去,她已經沒有太落寞了,相反,表情中倒是透露著幾絲歡樂。


    “你們可以幫我嘛?”雪女搓著兩個小手,滿懷期待地說道。


    防人之心不可無,素昧平生,又是有事相求,不得不讓我多加了幾分防備。


    我上下打量一番,說道:“你,都已經能幻化成人形了,還有什麽事情是需要我們幫助的嘛?況且你也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人,你怎麽知道我們能夠幫助你呢,你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們就能幫你解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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