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的?去山莊的路標大的瞎子都能看見,你們會迷路?”為首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黑瘦青年,他走過來上下打量著徐遠航。 “搜他!” 幾個人一擁而上,徐遠航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的手機和錢包證件都在車上,運動服的口袋裏空空如也。黑瘦青年在他的肋部狠狠踢了一腳,別的人馬上跟著拳打腳踢。徐遠航抱住頭一邊翻滾一邊求饒,隻盼著樊翔把車門鎖好不要出來。 現在的情形暴露身份死路一條。自己皮糙肉厚的裝慫可以,樊翔那細皮嫩肉的小身子骨哪經得起這麽收拾。 真是怕啥來啥,樊翔突然打開車門探出半個身子。 “別打了別打了,哪位是村長的公子?麻煩接個電話。”他把手機舉在半空,慌張地望著眾人。目光掃過蜷縮在地上的徐遠航時,眼裏閃過一絲異樣。 黑瘦的青年率先住了手,有點疑惑的向樊翔走過來。樊翔哆哆嗦嗦地從車裏鑽出來,把手機拿的離自己老遠。 “嚴區長的電話,麻煩您接一下。我是他親戚,真的是來釣魚的,您肯定是誤會了。” 對著電話將信將疑地“喂”了一聲,黑瘦青年皺著眉頭聽對方講話,臉色漸漸緩和下來。 “嚴伯伯。”他恭敬地叫了一聲,開始嗯嗯哈哈地的點頭。“對,是誤會了,前些天有人上我們村裏鬧事,我還以為……” 樊翔把徐遠航從地上扶起來,將他的一隻胳膊架在自己肩頭。徐遠航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看上去甚是淒慘,此時卻還不忘和樊翔靠在一起跟兩隻被嚇破膽的兔子似的抖個不停。 “您看……”樊翔一臉的諂媚。 “算了對不住二位。”嚴區長在電話裏隻是很含糊地說是他一個親戚,村長公子想大概也不是什麽直係親屬,態度仍舊極其傲慢。 “快走吧別賊頭賊腦的在我們村瞎轉悠,還以為你們是來尋釁滋事的呢。” 兩個人千恩萬謝地上了車,還沒開出二百米樊翔又把車子倒回來。 “您看,我們是真的迷路了。麻煩您你再告訴一下出去的路,今天我們不想去釣魚了。” 愣了一下,幾個人囂張地大笑起來。 出了老西營村,樊翔把車開得像要飛起來一樣。徐遠航拿著濕紙巾嘶嘶哈哈地擦著嘴角上的血,突然笑了起來。 “樊隊你說回去弟兄們看到咱倆這副慘像,是義憤填膺呢還是笑的倒地不起?” 樊翔看著他搖搖頭,開始給局裏打電話匯報。 “那輛卡車我看清楚了,沒錯。”等樊翔掛斷了電話,徐遠航嚴肅地說。“得趕緊實施抓捕,夜長夢多。你說那個嚴區長會不會暴露你的身份?” “他不知道我是誰,我通過政法委楊書記的兒子找的他。” “你怎麽不把你爹抬出來壓他們呢?比區長那大著可不是一級半級啊。” “村長、鄉長、區長。夠大了。”樊翔笑起來。“省公安廳長不管用,他不信。信了更麻煩,急眼了說不定會殺人滅口。” 車子進入市區的時候樊翔的速度慢下來。他瞥了一眼徐遠航的臉,低聲說了句“謝謝。” “什麽?”徐遠航不明就裏。 “雖然我是你上司,你也沒有義務把我護在身後。”樊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案子結了我想辦法讓他們把處分給你抹掉。” 徐遠航愣住了。 “我不是因為你……任何一個普通老百姓,我都會這樣做。你不用放在心上。”忍了又忍,徐遠航還是坦白交待。 “不說出來會死嗎?”樊翔苦笑。 26樊翔把車停在市中心醫院的樓下,打電話把自己的老婆田曉峰叫下來押著徐遠航去做檢查。徐遠航想起自己褲子底下是個空膛兒,哪裏肯去。誰知那田醫生上來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耳朵往醫院裏扯。 “樊隊?!”徐遠航驚恐地望著樊翔,心想可憐的家夥你就娶了個這樣的母夜叉? “聽話聽話。”樊翔苦著臉勸他。“她們家是太極拳世家,你根本不是對手。省省吧。” 跟在田曉峰的身後進進出出樓上樓下地做完各項檢查,徐遠航已經被大小護士們調戲的像根蔫黃瓜一樣。他同樣把這些帳也算在罪魁禍首燕黎明身上,咬牙發誓等有機會把他那條破腿直接給踹折了。 “雖然有的結果還沒出來,基本沒啥大事。”田曉峰看了看手裏的幾張片子說。她留著一頭和徐遠航差不多的短發,其實長得倒是挺漂亮,身材也棒,隻不過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讓徐遠航很是怵頭。 “我可以走了吧田醫生?”他點頭哈腰地問。田曉峰歪著頭琢磨了一下,用手中的筆不停地敲著桌子。 “徐遠航是吧?” “對。” “想不想做模特兒?我朋友正給時裝雜誌拍一組男士內衣的廣告,她現在手裏的那幾個模特兒比你差遠了。嘖嘖,這屁股長的……” “你說什麽?!”徐遠航要瘋了。 “行了行了瞪那麽大眼睛幹啥。快走吧。”田曉峰揮了揮手。“沒勁。” 徐遠航轉身就跑,還是聽見身後傳來一群瘋女人的爆笑聲。 “我最近這是招誰惹誰了?”他有點委屈。後來想起了沈修,暗中鬆了口氣。攤上田曉峰這樣的老婆,樊翔也真夠可憐的。 雖然自作多情有點傷自尊,但樊翔倒是說話算話。案子結了沒多久,徐遠航的處分撤了。 “其實就是順水推舟的事。”他安慰徐遠航。這次經偵支隊真是風頭出盡,一舉破獲一起跨省的製售假煙大案。在防空洞裏查獲卷煙機兩台,接嘴機一台,成品假煙四百多萬支,整個涉案金額初步估算五百多萬元。 “今天晚上都帶上家屬,我請客。誰不去就不發誰紅包。”樊翔振臂一呼,隊裏麵歡聲雷動。他的右手還纏著繃帶,看上去挺紮眼的——那是抓捕的時候受的傷。武警大部隊是主力軍他怎麽會受傷呢?徐遠航很納悶。隊裏的同事告訴他,樊翔把村長的兒子拖到防空洞的角落裏一頓暴搓,有一拳不小心砸在了牆上。 猶豫了很久,徐遠航決定帶沈修一起去。他平時的工作太忙,很少有時間陪沈修,人家姑娘雖然沒說什麽,他心裏很過意不去。 “對不起我去不了。”電話裏沈修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我得了重感冒,在家躺三天了。” “你怎麽不告訴我啊?”徐遠航更加內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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