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海水,銀白色的沙灘。細膩的沙子如同嬰兒用的爽身粉,這樣的沙灘自然是人造的,所有的沙子都是從菲律賓的長灘島上運來的。為了維持這種細膩的感覺,沙子每年都要更換一次,其費用絕對可以令普通人開銷一輩子。這樣的奢侈,是他過去從未想過的。二十年前,他不過是貧民區的一個扒手,十五年前,他依然是一個扒手,不過從小扒手,變成了大扒手。他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那個人給的,而那個人,卻很快就要消失了。“機能衰竭,如果再醒不過來的話,恐怕,過不了下個月了。不是儀器的問題,也不是藥物的問題,非常抱歉,我真的無能為力了。”一個星期以來,這句話不斷的在他腦中回想。先是震驚,又是迷茫,到了現在,反而有些懷疑了。真的嗎?那個人真的要離開了嗎?可是,怎麽可能呢?也許,是他聽錯了?也許,隻是一場夢?也許夢醒後,他還是那個貧民區盯著肥羊,躲著警察的扒手?一波浪頭打來,又一波又推了過來。海水淹過他的腳麵,他回過神。“不管怎麽樣,我總讓妳如願的。”看著海麵,他低聲道。新婚燕爾,芙蓉帳暖,君王從此不早朝……雖然詞不同、字不同,但意思都是一樣的!當然,普通人是無法和皇帝相比的,不能說是真的從此以後就天天暖被窩。但兩個人發生了關係,隻要沒仇沒怨,還互相有些好感,總是要膩歪一陣的。但是凱撒沒有。哦,這倒不是他身為大帝,連這點都和普通人不一樣了。而是他就算要膩歪,也不能一個人膩歪吧。林躍跑了。雖然一晚上被他翻過來,翻過去,折騰的手都要抬不起了,但在第二天早上,林躍還是拿出了當年在工地上抗轉頭沙包的毅力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艱難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跑的這個過程凱撒當然是知道的,不過也沒有阻止,他知道要給林躍一個緩衝時間,所以他還是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之後就起來了,本想到自己的辦公室,但在洗臉的時候他發現,如果不想成為八卦中的主角的話,他還是躲躲人的好——林躍在他的嘴上咬了三個口子,上嘴唇一個,下嘴唇兩個,看起來非常像某種長耳朵的動物。對著鏡子照了半天,他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想著要是每次親熱都要這樣的話,未免不是太好。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後背,果然也是一道道血痕,不過對於這些他倒是不太在乎,他寧肯這臉上的都挪到身體上,不過他也有些疑惑,林躍是沒指甲的,這些痕跡是怎麽弄出來的?不過雖然多處負傷,但凱撒的心情卻是好的,而且是非常好,在吃飯的時候,他甚至上網瀏覽了自己和林躍的八卦,看到披衣那一幕他也不再覺得刺眼了。這種好心情一直維持到傍晚,卡洛斯向他回報:“林先生出去了。”凱撒看了下表,五點四十六分,林躍是上午十點二十分從他床上爬起來的,他記得他當時他走路還有點困難。“果然應該再多做兩次的。”這樣想著,嘴上卻隻是,“知道了。”他不用說別的,卡洛斯自然會派人跟著林躍,這不僅是怕林躍偷跑,也是為了防止意外。一般的大鱷在拉斯維加斯是不會有危險的,雖然這個城市充滿了罪惡,但輕易不會有人敢招惹大鱷,因為那機會麵臨著所有大鱷的討伐。而林躍因為和他的關係,所以有些特殊。不過真的說起來,凱撒倒並不是太擔心,因為就算有人想動林躍,也會考慮他的存在。綁架對方重要的人,這是一個下流卻有用的手段。不過這種手段是輕易不能動用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那同時也麵臨著對方的怒火。因此,雖然存在著有人會為了打擊他而動林躍的可能,不過這種可能性並不大。凱撒是這樣想的,卡洛斯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在兩個小時後,他們發現自己都錯了,林躍,真的不見了!十九點三十八分,羅伯特最後一次看到林躍,當時林躍正趴nce burton的前排看魔術,這兩個小時,他第一個小時是隨便亂晃,不斷的搭乘公交車,有時候隨便的走兩步,然後就走到了這個戲劇院,他在售票處前麵停留了片刻,才買票進入。在商店買了爆米花礦泉水,然後才找到自己的座位,他的座位相當不錯,在第三排。羅伯特和彼得不過挺了五分鍾,就隻能買到第六排的了。十九點的時候,魔術開始,十九點三十八分的時候有一個□,是上麵的魔術師找觀眾配合,前幾排的人都在瘋狂的舉手,然後魔術師挑選了一個,那個人正好在第四排。因此,在他向外走的時候,羅伯特的視線被擋住了那麽幾秒,再之後林躍就不見了。一開始,羅伯特和彼得都沒有太在意,因為林躍一直是趴在那兒的,再加上戲劇院的光線很暗,所以他們並沒有馬上意識到林躍不在了,他們隻以為他也許低了下頭,或者歪了下身子?在過了五分鍾還沒有看到林躍,他們才慌張起來,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們還不敢馬上確認,而是先觀察過了,然後在第七分鍾的時候,羅伯特走出來,跑到第三排去看,在第八分鍾的時候他們才可以確認,林躍,的確不在自己的位子上了。事情的經過很簡單,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物。當然,在那位觀眾被挑上台的時候,有一陣的混亂,所以,他們也不能肯定林躍到底是自己走的還是被人劫持了。他們不能肯定,但凱撒卻是絕對可以肯定,林躍絕對不是自己走的!整個過程看起來是沒有安排的,但是這種巧合是林躍做不到的,更何況,他可以肯定,就算林躍能走了,也是跑不起來的,那麽他怎麽可能在幾秒鍾之內脫離羅伯特和彼得的視線?被劫持的,那麽,是被誰劫持的?“留意所有出路,找到那個被邀請上台的觀眾,表演的魔術師,售票員以及所有和他有接觸的人。”他放下報告,沉聲道。卡洛斯應了,又道:“需要通知警察安排檢查嗎?”凱撒搖搖頭:“監控所有打進來的電話,哪怕隻是一秒鍾,也要記錄。”“是。”凱撒相信這是一場劫持,他相信劫持林躍的人是一定會給他打電話的。林躍是誰?就算贏過花胡子,就算拿了這一次的手鏈,他在拉斯維加斯也如同一張白紙。唯一有糾紛的,也許就是野馬了。不過野馬這個人,的確有種種的毛病,但也絕對是願賭服輸的,被林躍弄的裸奔,他隻會想辦法也讓林躍去奔一次,而不會做別的。那麽,劫持林躍,唯一的目的,也就是找他提要求。凱撒是這樣想的,但是,第一天沒有,第二天沒有,第三天仍然沒有!沒有人提要求,雖然有很多電話打進來,但都不是他等待的那個!他開始慌張,開始懷疑林躍是不是真的跑了,可是,就算是跑,也要有跑的地方吧。但林躍能跑到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