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所有人都認為,林躍是他的情人之後,林躍還能做什麽?他張智功還能做什麽?是的,他還會爭取,他不會放棄,而林躍呢?在過去,他並不了解林躍,即使到了現在,他也不能說完全的明白了,但是他知道,林躍在一定程度上是一個很隨便的人,這個隨便不是他個人生活上怎麽樣,而是他仿佛能適應各種環境。不是和環境對抗,而是無論在任何環境裏,他總能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位置,然後開心舒服的呆下去。在過去的兩年裏,他不斷地想,如果當初他沒有將林躍帶到澳門,如果當初沒有讓林躍從他手裏飛出去,那麽經過這兩年,林躍……應該也就無所謂的適應了。也許不見得是愛他,但應該也願意和他生活在一起了,這對他來說,也已經足夠,在未來的幾十年裏,他們總能培養感情的。而現在,凱撒就在製造這種讓林躍習慣他的環境!在這一刻,張智功有一種幾乎絕望的感覺。這種絕望不僅僅來自於凱撒的手段,更來自於他的態度。他是認真的!而且是絕對認真勢在必得!在這個時候,他甚至知道,昨天晚上凱撒還有一句話沒有說——“我也可以馬上到登記處去和他登記”。若不是抱著一生一世非此人不可的念頭,凱撒又何必造這種勢?張智功知道,比起兩年前,他已經進步了很多,甚至連他哥都說他“判若兩人”,但無論他進步的再多,也是無法和凱撒相比的,特別是這裏還是美國,還是拉斯維加斯。在這裏,就是蕭然,也隻是一條剛剛能自保的小魚,而他,不過是依附於魚之下的更小的魚,甚至是蝦米。凱撒對付他,也許隻需要動動小指頭。“二少。”這次隨他來的莫凱見他情況不對開口,他緩緩的轉過頭,慢慢的開口:“我不明白。他們以前沒有見過麵的對不對?他們以前並不熟悉的對不對?一見鍾情,這種事情怎麽可能真的有?就算有,又怎麽會發生在他們之間?”莫凱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也是不信的,可是,事實仿佛又的確如此。“一定有什麽,一定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張智功抱著頭,“一定有的,我不相信是一見鍾情,我不相信隻是一天就能有這樣的感情!”莫凱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等他平息了一點才開口:“二少,我們回去吧,這裏的事情,也不需要我們了。”“不,我不回去!我努力了兩年,不是來放手的!莫凱,我錯了,我以前錯了,我錯了很多,但是,我現在已經改了啊,我真的改了,難道我改了也不行嗎?”他瞪著眼,表情如同一個迷茫的孩子,莫凱再次無言。這兩年,他親眼見到了張智功的努力,一點一點的看著他從一個紈絝變為精英,一點一點的看著他學習,看著他進步。這兩年,他沒有假期沒有娛樂。這一次的wps他沒有參加,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在這兩年,他幾乎沒有上過賭桌。“二十歲不成國手,終生無望。圍棋如此,其實賭博也是如此的。我賭了十多年,也沒有成為大鱷,以後就算有進步,也有限了。最好的賭手,不見得就是最好的老板。”曾經,張智功這樣說過,但是莫凱知道,德州撲克,對於他來說,並不僅僅是愛好這麽簡單,是愛好,但更有其他的東西。一個人過了二十歲,總希望有一項技術一個事業能成為依賴,這是人的一種心理,就算張二少不用為吃穿發愁,但如果沒有什麽東西作為支撐的話,他也會空虛也會茫然。而德州撲克,就是張智功的支柱,是他的驕傲。可以說在這兩年,他放下了他過去唯一擁有的東西。莫凱知道,這時候應該想盡辦法的將張智功帶回去,但他更知道,若是如此,那張智功必定要留下終身的遺憾。“二少,我不會勉強你,但是我會將這件事報告給大少,而現在,我需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張智功眨眨眼,仿佛突然回過了神,然後他咬牙道:“我知道,我不會魯莽的,我會保護好自己,隻要我不出格,看在蕭然的份上,那個人應該也不會把我怎麽樣的。”他這樣說著,其實內心也不認為蕭然有多大的麵子,更不認為蕭然會為了他對抗凱撒,不過既然他現在還好好的,那麽,也就是說凱撒是願意接受他的公平競爭的了。在賭桌上的林躍當然不知道外麵已經天翻地覆了,在確定了六號真的棄牌後,他非常不解的翻開自己的底牌,很無辜的說:“我還以為能回去睡覺了呢,不過好吧,多前進一名,也能多一些獎金。”全桌的人都鄙視的看著他,連荷官都忍不住的撇了一眼,行了吧,贏了就贏了,不要氣人了,你還缺獎金?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啊。因為全桌人都棄牌了,林躍的籌碼又回到了二十萬,在這個桌子上終於不算是最少的了,比賽繼續。因為籌碼又豐厚了起來,林躍也提起了精神,在之後的四個小時,雖然沒有大贏,但也沒有大輸,這讓他熬到了第一次的中場休息。他揉著肩膀和獅王進餐廳,獅王難得的沒有囉嗦,隻是不斷的以異樣的眼神打量他,次數多了,連林躍都感受到了。“獅王,你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獅王忍了又忍,終於決定還是問出來——他是在是太好奇了,剛才在桌子上都沒有辦法專心。“那個——”他剛要說,那邊就有一個ja的工作人員端著一個盤子,麵色古怪的走過來:“林先生,這是董事長給您的。” 第七十六章“董事長?哦,是……恩,給我的,什麽東西?”林躍愣了一下,才把董事長和凱撒聯係在一起。工作人員掀開蓋子,隻見銀色的托盤上是一個白底藍花的中號瓷碗,上麵是拉的細長滾圓的麵條若幹,再之上鋪著冬瓜、羊肉、黃花菜,旁邊還有一個同樣藍白相間的碟子,放著兩個兵乓球大小的牛肉丸子。工作人員嘴角抽了下,才繼續道:“這是董事長五分鍾前吩咐廚房現做的,他說這是您的最愛。”林躍接過盤子點頭:“不錯不錯,拉麵就是要這個時候吃最好,不過最妙的是還要配上辣椒或蒜,蒜也就罷了,辣椒呢?”工作人員的嘴角更抽了,但他還是忠實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董事長說辣椒屬於酸性刺激性物質,多吃不好,更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吃。”林躍翻了個白眼,低聲咕噥:“他講究倒怪多,以前也沒聽他這麽囉嗦過,怪不得人家說參謀不帶長,放屁也不響,果然這人一帶上了長,就變得不一樣了。”他的聲音雖不大,但工作人員就在他旁邊,哪有聽不到的?他勉強控製著自己的嘴角別抽的太厲害,盡量平靜的鞠躬退下。林躍端著盤,找地方坐,同時回頭對獅王道:“對了,你剛才想問什麽?”獅王看了他一眼,慢慢的搖了下頭:“沒有,我沒有想問什麽。”“哦,那這拉麵你要不要嚐嚐?這是我家鄉的特色,這羊肉是熱性的,冬瓜是涼性的,配在一起最是合適,還有這黃花菜,最有嚼頭了,恩,不過不知道這裏的水平怎麽樣。那什麽我還沒動筷子,要不分你一半?”說起來,獅王也有幾分興趣,但想到這碗拉麵是凱撒特意吩咐了給林躍做的,就覺得自己要真吃了,恐怕會很有麻煩。因此他搖了搖頭,自己去找了塊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