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他的計劃裏,穿女裝的那一年他就謊稱得了病,隨便找個小鎮深居簡出。這麽尬的事自己一個人知道就行了。  徐禾趴在桌上,又用筆,在宣紙上畫了一個大大的x,生無可戀歎口氣。  突然,他畫的那兩個x周邊泛起盈盈綠光,由淺及濃,由暗轉亮,最後變得非常刺眼。  嚇得徐禾一下子跳了起來。  ——???,鬧鬼了!  不過他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因為他聽到了係統的聲音。  闊別十年之後,這貨還是那麽機械不近人情,讓人想揍。  “宿主好久不見。”  徐禾:“……你怎麽又來了。”並不是很想見你啊兄弟。  係統絲毫沒有被嫌棄的自覺,用它機械平淡無比的語音,嚐試著做寒暄:“這些年,過的還好麽。”  “打住,”徐禾一身雞皮疙瘩,“說正事謝謝。”  “哦,好吧。”係統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綠油油的一團光浮在空中,對徐禾說:“我剛剛接到通知,支線任務刷新了。”  “???”  忍住,不能氣。  徐禾憋了憋:“我tm第一個任務都還沒完成,怎麽又有了任務。”  係統道:“我也是臨時接到的,這個任務,在女裝任務之前。要你十五歲下場,考取進士,任官錦州。”  十五歲。考取進士。  這是真的好容易哦。  徐禾微笑:“……麻煩再說一遍?”  他笑得像是立馬要撕破臉。係統瑟瑟抖了一下,弱弱說:“我還沒說完呢,這隻是支線任務,作用條件,我們有對應的為你解鎖的能力。”  徐禾一愣,若有所思:“是什麽?”  係統圓滾滾的綠色身體裏突然就射出一絲紅色的光,光芒入眼,直接透過瞳孔進入徐禾大腦。一陣輕微的暈眩感後,徐禾覺得大腦好像變空了,容納了更多東西,但仔細去感覺,又覺得什麽都沒有。很玄妙的感覺。  他問:“你對我的腦子做了什麽?”  係統綠色的光都亮了幾分,得意,說道:“這是給你點亮了學霸的技能。”  學霸???  徐禾第一反應不是傻樂,取過旁邊一本書,翻開,視線一目十行,那些文字入了眼進了腦海。三秒後,他就合上書,閉眼,卻發現那些字,隻要說出關鍵字,就如同在腦海裏存了一個搜索引擎一樣,全部都跟刻在他腦海裏一樣清晰。  半響,徐禾從震驚裏回神,吐出了兩個字:“牛批。”  這時他才開始狂喜,如果係統有原形,他現在已經抱上去了。  缺什麽來什麽!這就是雪中送炭錦上添花久旱逢甘霖啊?  ——呃,是這麽用的麽?  算了,管他呢。  現在徐禾兩眼都溢滿幸福的光彩,認真且誠懇對係統道:“統哥,你是個好人。”  係統傲嬌地閃了閃,現在說我是好人了,剛剛還那麽惡劣!哼!  徐禾握住筆,“不就考個進士嗎,小意思的,你放心吧!”  係統猶豫了會兒,有些東西不能透露,但他還是想跟徐禾說些什麽,停了停,道:“除了任務外的事,宿主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們會確保你和你身邊人的安全的。”  徐禾被它們的良心感動了:“這麽好的麽。”  係統閃了閃,有點心虛地笑了一下,慢慢消失了。  徐禾美滋滋:“這麽說來我還是錯怪它們了,媽耶,感覺就是到古代旅個遊啊。”  新收獲這種過目不忘的能力,徐禾迫不及待嚐試,翻了幾遍書後,他回想著老師布置的作業,握著筆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愣了……  這能力何止包括過目不忘。  簡直就是讓他被文豪附身,下筆如有神啊天。抄抄改改可算是完成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徐禾的設定,大概是個文史學渣,理工學霸~  開個金手指,得給他找點事做hhhh第19章 山鬆  小和尚把佛經抄完,給他送了過來。  某日清晨,兩人就隔著一扇窗。  徐禾完成了作業、又沒了被他爹暴打一頓的壓力,整個人都輕鬆起來,小和尚來時,他正在玩魔方。  對這五顏六色、稀奇古怪的玩意,小和尚那天就有了興趣,今天才興致勃勃問了出來:“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啊,你那麽寶貝。”  徐禾非常樂意回答這個問題!他舉起手裏的木魔方,臭不要臉地道:“我自己發明的東西,能不寶貝麽。”  小和尚眼巴巴:“怎麽玩。”  徐禾非常詳細地把魔方的玩法說了一遍,最後還特別古道熱腸問他:“你要試試不?”  小和尚往後縮了一下,連連搖頭。表示不感興趣。  徐禾心都涼了,這怎麽一個兩個的都這樣啊,就沒有一點對新事物的探索之情麽?  就你們這樣人類社會怎麽能進步!  小和尚今天來明顯就另有所圖,他悄咪咪說:“我在抄佛經的時候,認認真真考慮了你那天的建議,你不說要取個好聽點的名字麽。我翻了好久的書,挑了一個,想問問你的意見?”  徐禾剛剛被拒絕,心情有點喪,臉色也不怎麽好,“你說。”  小和尚心花怒放:“你覺得,大慧怎麽樣?”  “……”徐禾如實回答他:“不如圓寂。”  小和尚眼裏的光暗了,趴在窗戶上。  他左看右看,就看到了徐禾桌角被長公主剪下的一簇迎春花。迎春花在這幾日裏,又綻放了許多,瑩黃色,嬌嫩嫩,襯著新翠的綠色,十分惹人憐愛。  清新景致,叫本來垂頭喪氣的小和尚心情都變好了。  他說:“這花開的真好看啊。”  徐禾也盯著迎春花,微有詫異,初來之時含苞未綻的花,隻隔幾日,居然就已經盛放的如此驚豔。他道:“是呀,我也沒發現。”  小和尚看著看著,突然腦子裏靈光一現,一敲頭,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得出的:“你覺得,是知這個名字怎麽樣!”是知,是智,一聽就覺得是個很博學的僧人。  “啥?”徐禾半天反應過來,他口中的是知對應的是哪兩個字,吐槽一句:“高僧一般都沒那麽不要臉的,你還不如叫不知呢。”是知,是智,可你就是個智障啊。  “不知?”小和尚重複說著這兩個字。  徐禾瞎扯:“對呀,不知才是知,聽起來厲害極了。”  小和尚撐下巴,抬頭看上方,琉璃瓦簷一線隔開純藍的天空。  他最後一敲窗戶,點頭:“好,決定了就是不知了!”  徐禾愣是沒忍住,趴在桌子上噗噗噗笑出聲來。  這小和尚看起來挺機靈,但相處久了,居然還是蠻好騙的。  “你笑什麽?”  小和尚氣急敗壞,嚴肅點好不好。這  關於他的未來。  徐禾憋回去笑意,從手臂裏抬起頭來,山風過窗,散了枝頭的迎春花,簌簌花瓣從他鬢邊落下。黃的花,青的葉,黑的發,紅的唇,男孩樂出一口白牙,在爛漫春光裏,如花神之子。尚未成長,已顯風華。  小和尚一愣,默默往後退了點。  徐禾道:“不知大師以後要是出名了,苟富貴,勿相忘啊。”  小和尚最樂意聽這種話了,絲毫不客氣,笑嗬嗬:“好說好說。”  小和尚懷揣著他的高僧夢離開了。  徐禾等他走後,也不憋了,哈哈哈地笑了半天。  這也太好騙了吧。  樂夠了,徐禾繼續看書,他正在翻閱一本詩集。  目光落到了最後一行。  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鬆。  白紙黑字的十個字,莫名給他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他對詩詞不感興趣,缺乏想象力,於是有一種好奇心,這到底會是怎樣的場景。  然後,這樣的場景,回去的那一天,他看到了。  離開大昭寺,在一個早晨,山中霧氣還很重,青色的如煙雨籠罩。長公主牽著他的手,上了船,就在船家要開船之際,江風一吹。  徐禾猛地想起來,他好像忘了什麽東西。  係船的木繩已經被解開,船身晃蕩了一下,徐禾喊了一聲:“等等,我還有東西沒拿。”  長公主不滿:“你能有什麽重要東西。”  “就一會兒!”  徐禾來不及跟他們解釋,爭分奪秒,從船上跳下,踩著幾個木樁子,跳到岸上。  這危險動作,看的長公主倒吸冷氣,使了個手勢給船夫。  船夫掉頭,讓船重新靠岸,長公主在丫鬟的攙扶下也到了岸上,緊隨徐禾其後。邊走邊道:“沒一刻叫人省心。”  這一日煙雨蒙蒙,山的輪廓都被打濕,延往大昭寺的石階白得矚目,深入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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