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晚上，哈利在房裏專注地對著小電學習古代魔文，小滴得到他的叮囑早躲得遠遠的了：麥格教授就快到了，他當然不能急著換衣休息……傑瑞德先一步下樓去為自己的院長解圍——她被酒店保安攔住了，這裏常有皇室政要和明星下榻，因此管理外鬆實嚴。麥格教授驚疑不定地跟著自己學院的問題學生走進私人電梯直達哈利所在的套房：“威斯多姆先生？原來你是哈利?波特先生的朋友……既然這樣，你為什麽沒有勸說他去霍格沃茨上學呢？”傑瑞德麵對院長嚴厲的質問有些無奈：“麥格教授……正因為哈利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要支持他的決定啊……而且哈利的意誌很堅定，您如果是來勸他改變主意的……恐怕也很難說服他呢。”麥格卻不認為是這樣，小哈利如果知道了他父母的故事，一定會迫切地盼望回歸魔法界的……說不定哈利知道的比你想告訴他的還多哩。走在前麵帶路的傑瑞德幸災樂禍地想到……二八.去與不去這，這是當年裹在毛毯裏放在麻瓜家門口的小哈利？麥格教授打量著眼前的少年，一時之間不敢相認。白色翻領繡暗紋短袖襯衣，普普通通的黑色長褲，這樣一身簡單的麻瓜衣物卻讓他穿出了特別的韻味，麥格教授隻覺得這個帶著溫暖淺笑的少年仿佛籠罩在了柔和的白光裏，讓她讚歎之餘又驚疑不定，詹姆和莉莉的孩子會是……這個樣子麽？傑瑞德在麥格教授身後朝哈利壞笑：現在都是晚上了，給那水晶大吊燈照耀著，哈利出場的效果想不震撼都不行……可惜他始終不願佩戴那些飾品，尤其是那隻袋表，那多配他呀……哈利卻有自己的想法，雖然那些鑽石戴在身上效果很不錯，但選擇今天炫耀就太傻啦……他還想對麥格教授哭哭窮呢……“哈利，這就是霍格沃茨的副校長，也是格蘭芬多學院的院長麥格教授。”傑瑞德看到哈利走過來了，趕緊給他作介紹。“哦……”哈利的綠眼睛裏閃過恍然，靦腆地微笑：“您好，麥格教授……我聽傑瑞說起過您呢，公正嚴格令人景仰的教授。”麥格教授的表情更柔和了，她已經看清了哈利的臉和詹姆是那麽的相像，眼睛卻像莉莉……性格倒是和他們都不同，禮貌羞澀，真是個好孩子……傑瑞德又在後麵做出不忍再看的扭曲鬼臉：每次一見到哈利露出羞澀乖巧的表情，他都不知道到底該同情被算計的那位倒黴蛋，還是該慶賀王子粉絲團的成員又多了一名……哈利已經邀請麥格教授坐下了，小桌上擺放著小點心和新沏好的紅茶。簡單的問好之後，兩人漸漸轉入正題。麥格教授看著哈利整齊束好的黑色長發，覺得這就是讓他和詹姆氣質迥異的重要原因——波特家的傳統是讓黑發亂糟糟的翹起，又看看哈利額前的劉海，不禁再次感歎：“波特先生……你長得真像你的父親，隻有眼睛像你的母親……但是我敢說，他們年輕時都不如你這麽沉靜穩重。”哈利聞言綠眼睛瞪得大大的：“麥格教授，您認識我的父母嗎？他們曾經是您的學生，對不對？”麥格教授點點頭，又回想起了那令人遺憾的一夜，擤了擤鼻子，開始對哈利講述波特夫婦的往事。盡管對這些大都知曉，哈利依然全神貫注地聽著，放任自己的思緒回到那個父母尚在的年代，緬懷他們的過往。“那個晚上，所有的人都震驚了……他做了那麽多壞事……殺了那麽多人……包括莉莉和詹姆……但他卻殺害不了你，是你讓他失蹤了……這是多麽神奇啊……哈利，”麥格教授開始稱呼哈利的教名：“你也許還不知道，我們世界裏的每一個孩子都知道你的名字，你注定會成為青史留名的出色巫師的。”即使是麥格教授，此刻的語氣也激動起來：“孩子，霍格沃茨將成為你的第二個家……你會愛上它的，它也會為你驕傲……明天我就帶著你去對角巷買上學要用的東西……”坐在一旁喝茶的傑瑞德不小心打翻了一個調料瓶，但桌布很軟，調料瓶本身也輕，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哈利靜靜地聽完麥格教授的講述，綠眼睛裏升起薄薄的水霧，但他還是小聲道：“對不起，教授……可我不能就這麽去霍格沃茨。”“為什麽？那是世界上最優秀的魔法學校，你的父母都曾經是那裏的學生，而你一定會在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教導下取得巨大成就的……哈利，當你還是嬰兒時，就顯示出了你強大的魔力，你是屬於那裏的，沒什麽能阻止你的回歸！”哈利有些猶豫不定，似乎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但他咬咬牙還是搖頭：“麥格教授，您也許說得有道理……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您要用‘回歸’這個詞呢，不管去不去霍格沃茨，我都是一名巫師，這是我不可改變的天賦……而且巫師難道就不是人類了麽？我為什麽不能選擇在普通人的世界這邊上學就業呢？為什麽一定得去讀魔法學校呢？”看著哈利很是迷惑的綠眼睛，麥格教授也不知該如何向他說明……但是千年來巫師們都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和麻瓜們劃清界限的啊……哈利見麥格教授不答，繼續講述自己的委屈：“您說我很有名……魔力也強……但這些真的有用嗎？它們沒有給我的生活帶來任何曙光，隻有災難……巫師們都知道我是因為我的父母都去世了而我沒有……麥格教授，您真的覺得這是值得我驕傲的事，值得巫師們記住我的事嗎？”哈利的聲音漸漸提高，麥格教授能感覺到這個可憐的孩子壓抑太久了……“您說得沒錯……我沒有被殺死真是奇跡，但仔細想想就會明白當時一定是我的父母用生命保護了我……”哈利苦笑，閃現淚光的綠眼睛直直地盯著麥格教授：“難道您也認為是我打敗了voldemort？”——聽者打了個寒噤—“一個尚不記事的嬰兒，打倒了製造魔法界最黑暗十年的黑魔王？！”“這太可笑了……”哈利的神情很脆弱：“我討厭這個……討厭用雙親的性命換來的名聲，也討厭……什麽強大的魔力……它害了我們全家……我想做個正常人，姨媽說的對，安安分分地生活才是最好的……”麥格教授大驚，這是她完全沒有料到的一種情況——小哈利居然受那家麻瓜影響那麽深，他厭惡自己是一個巫師！傑瑞德正端起茶杯要喝，聽到這裏趕緊放下——嗆到就不好了：演過了吧……哈利最喜歡用魔法做家務，常常笑言省時省力又經濟環保的……而且他十分樂意把遇到的每一個巫師和魔法生物都拎去抽血解剖……但這個難度太大，所以他自身這個巫師樣本就格外可貴了……麥格教授當年曾質疑過鄧布利多把哈利交給女貞路4號那家人撫養的決定——她曾觀察過他們一整天，再沒有比他們更容不下巫師的人了——不過她後來還是被鄧布利多說服了……但這一刻麵對著自我厭棄的小哈利，麥格教授隱隱後悔：也許哈利在魔法界長大確實會被自己的名聲衝昏頭腦，但他們也可以好好的引導他啊，總比現在這樣的狀況好太多了！她按捺下心中的不安，柔聲安慰：“不是這樣的，哈利……不是這樣的。如果是詹姆和莉莉用生命保護了你，那你更該好好的生活，珍惜他們留下來的一切……他們都是優秀的巫師，你當然也是……讓這種傳承下來的奇妙力量在你的血液裏流淌，就好像他們還和你在一起，這不是很棒的事情嗎？”哈利睜大綠眼睛，淚水流了出來……麥格教授憐愛地看著他，沒有再說什麽，她相信小哈利一定能想通的。過了一會兒，眼眶微紅的哈利低下頭道：“我不會再說討厭魔力的話了……但我也不想使用它們……姨父姨媽都不喜歡這個，而我不需要魔法也能生活得很好的……麥格教授，很感激您能告訴我父母的事情……但霍格沃茨我不會去的……蒂文特很好，能讓我實現自己的夢想……導師們還特別允許我在實驗室工作，不用為生活費的事情發愁了……他們給了我曾經渴望過的一切，而不是虛無沒道理的名氣……對不起教授，我有些失態了，請允許我暫時離開……”不等麥格教授反應過去，淚流滿麵的哈利已經匆匆離開了房間……傑瑞德咽下嘴裏的食物，無奈地發現自己從看戲的變成演戲的了……“蒂文特？是哈利在上的麻瓜學校嗎？還有夢想是什麽？哈利又怎麽會為生活費發愁，那家麻瓜不願意撫養他了？但聽哈利的話好像並不是這樣……”麥格教授一肚子疑惑，不過需要安慰的小哈利離開之後，她對待自己學院的學生已經恢複了嚴厲的表情：“威斯多姆先生，你對於哈利的事情知道些什麽嗎？”早有準備的傑瑞德歎了口氣，按照順敘的講法先說了第一次見到哈利時對方的境遇，穿著肥大的舊衣服在烈日下幹活……然後哈利又是如何廢寢忘食考上蒂文特的，而且開始熱愛生命科學課程——麻瓜的課程，傑瑞德解釋道——再就是哈利的天賦和勤奮讓他終於得到了導師的認可，高額的獎學金終於讓他的生活好了起來……“麥格教授，哈利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這些，讓他放棄不是太殘忍了嗎……而且您對他說霍格沃茨將成為他的第二個家，但蒂文特卻已經是他的家了……巫師們給過哈利什麽呢？正像哈利所說的，一個可笑的名聲？他們都知道他的名字，但有誰真正地看望關心過他嗎？就這樣還想著能讓哈利……好吧教授我不說了，您別瞪著我……但據我所知哈利十歲前都不知道自己是個巫師的……他甚至都接受了自己是個‘怪物’這樣殘酷的事實……以為沒人會喜愛這樣的自己，直到他考入蒂文特……在那裏，哈利迷上了生命科學，也許他希望能夠借此解釋自己的‘不同之處’吧……不管怎樣，最終他憑借自己的努力和天分得到了認可——不同於因為自己都不記得的事獲得的名聲，那才是他長期渴望著的而且哈利的生活來源也全都依靠那裏，您難道希望他用那邊的獎學金去讀魔法學校？我真的覺得這有些不盡人情……哈利很溫柔，他不會恨對他不好的姨父姨媽，總是說他們是他最親的人……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也緩和了不少——因為哈利有能力幫到他們了——但如果哈利離開蒂文特去學習魔法的話，那家人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他趕出去的……”“趕？他們這樣對待哈利……我知道後怎麽能夠放心讓哈利繼續和他們住在一起……”麥格教授蘊含怒氣的話脫口而出，她把自己所有的疑惑都想通了……哈利魔力失控後德斯禮一家待他如此惡毒，他怎麽可能不厭惡自己‘不正常’的能力呢……鄧布利多總是對的，但這件事……一邊為哈利的經曆感到心痛——難怪11歲了還如此瘦弱，性格也不像詹姆和莉莉那麽敢作敢為，開朗熱情——一邊想著等會要對哈利說的話，麥格教授現在有了十足的信心：隻要哈利願意回到魔法界，他的生活一定比在麻瓜這邊好上百倍！傑瑞德任由麥格教授靜靜思考，他也很好奇為了讓‘黃金男孩’就讀，霍格沃茨願意擺上多少籌碼……片刻後，哈利回來了，他的眼睛越發紅腫——趁著麥格教授背朝門口，他狠狠地瞪了坐在側位的傑瑞德一眼：都準備的什麽調味料啊，害他一哭起來就止不住，太丟人了……傑瑞德這次就不太好運了——正好在喝茶——被哈利一瞪心裏一慌，頓時咳得麵紅耳赤……完蛋了……麥格教授，院長大人，您一會兒一定要讓哈利的心情好起來啊……二九.感恩哈利回到座位上後，麥格教授看清了他紅腫的雙眼，知道他不願在人前哭泣這才離開的……心裏傷感之餘也更加喜愛他這份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