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景一變,天罪歪著脖頸,便已從紫微洞府跑出來,徘徊於蜿蜒的山路,摩拳擦掌,若在他體魄未這般蛻變進化前,他真逃不出來,可這會兒,那刻滿陣紋的四根石柱就跟四根竹筷般,隨手就捏斷。


    紫煌絕不曾想到天罪有這等氣力,石柱陣法的恐怖足以困住生死境,若她知曉天罪這般隨意摧毀它,必然大跌眼鏡。


    山中遊逛的天罪就跟剛學武一般驚奇欣喜,不斷擺動出拳,踢腿,慢慢適應這副變態的身體。


    “真夠變態的,這要再遇見一般生死境,跑個毛線,打殘打死即可,渡個劫能有這等機緣,今後得多渡點劫。”天罪嘴巴一直嘟囔個不停。


    他豈可知曉寂滅生死劫千年罕見,那可屬於真正的天蒼之力,詛咒強大生靈的禁忌之能,他不但沒死,還硬生生將其煉化吸收,衍生奇跡,淬煉體魄,又因紫煌身賦赤欲仙蓮,渡劫神王,同他交合雙修,他才有這般成長。


    “站住!”忽然,數道巡山的紫霄守衛見他裝神弄鬼的,嗖的一聲,攔住他的去路。


    一名紫霄仙弟子警惕盯著有傻乎乎的青年,上下打量,冷峻道:“閣下絕非紫霄仙人,為何擅闖我紫微山!”


    “紫微山,哦,爾等認識紫煌嘛,我跟她很熟,一家人。”天罪嬉皮笑臉,環視修境不凡的數人,似見獵心喜,真按捺不住想稍微試探他的肉身強硬。


    “大膽,竟敢直呼紫微君主的名諱,瞧你鬼鬼祟祟的,跟我等走一趟。”紫霄仙弟子麵露警戒,冷聲道。


    天罪苦笑擺擺手,“我剛在她那跑出來的,請恕我無法答應。”


    “鏗鏘!”劍波爆射,擊在天罪身上發生電光火花,天罪不疼不癢,反而驚呆眾人,尤其率先出手的青年。


    天罪翻翻白眼,跟幾人擦肩而過,聳了聳肩道:“也沒感覺啊,得找個生死境試試!”


    當他的人影消失,紫霄仙弟子才回過神,剛要派人往上稟報,紫若寒、紫妾顏著急忙慌的飛來,數人緊忙弓腰行禮。


    “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長相很妖魅的男子從這過?”紫若寒急切詢問道。


    先前率先出手的紫霄仙弟子恭敬道:“他剛從在路過,模樣很妖魅,卻傻裏傻氣的。”


    話音剛落,兩女便已衝出。


    “七天,也不知外邊的情況怎麽樣,就這麽一走了之?可我還想多看她一眼,得盡快解決這邊的事宜。”天罪嘀咕,轉悠一會兒望見前方高聳亭閣,腳尖微點,山坡驟然塌陷,差點沒將他摔溝裏。


    天罪尷尬苦笑,這副鐵打的身體貌似真得適應好久好久。


    這裏紫霄仙弟子不少,而且天賦修境等質量都相當好,都在蒲團上盤坐,聽候幾位大人物講座說道。


    天罪劍眉微挑,找個最偏僻的角落,盤坐下來,興趣盎然聽著一位素衣老者講述祖輩如何創立的紫霄仙,如何跟神機談判在天威秘域紮根。


    又談及帝皇仙界紫煌古城名諱的由來,源於紫霄仙一尊仙逝的先賢,跟紫微君主同名。


    天罪聽得樂此不疲,據聞紫霄仙共七十八餘位洞主,每位洞主都一脈相傳,唯有一位嫡傳,天罪莞爾一笑,偶然望見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回憶好久才想起來。


    紫煌古城,亦凡空!


    似有感而發,天罪閉著眼回顧著曆曆在目的生涯,一個片段接一個片段,原來他就這麽走過來的,嘴角浮現笑意,隨即擴大,最終變作酣暢淋漓的仰天大笑。


    自古修煉皆寂寞,若無這麽多精彩的片段,他都不知能否堅持到現今。


    “何人在喧嘩,竟敢打擾風禪洞主講道?”某傑出弟子怒聲襲來,眾人順眼而望,不禁一臉疑惑。


    亦凡空也在其列,默不作聲,皺著英眉,卻好似因為天罪變化太大,未認出模樣。


    天罪灑脫一笑,道:“先前這位洞主說紫雲罡體乃紫雲洞煉體心法,霸道無雙,修煉至於化境,可匹敵生死境肉身,不知究竟是否為真。”


    “這位小友似乎非我紫霄仙門人吧!”講道的老者捋著胡子笑道。


    天罪落落大方,一點也不扭捏也不認生,玩味道:“這不回娘家嘛,雖不屬於紫霄仙,卻也屬於一家人啊!”


    娘家,把紫霄仙當娘家,莫非此人已娶紫霄仙的姑娘?


    “閣下在開玩笑吧。”一名不凡青年站起身,冷然再道:“閣下來曆不明,又擾亂講道,究竟是何居心?”


    一群人已將天罪圍住,天罪虛眯著眼,環視一頭頭小老虎,露齒發笑,“你們不行的,得讓老家夥出手。”


    某些人怒目而視,說話的不凡青年冷哼一聲,氣勢暴漲,沉聲道:“大言不慚,閣下先前質疑紫雲罡體,不如便來試試如何?”


    “哎呀,求之不得,來,快來,揍我一拳,不知你這消瘦的身體吃不吃的消,我不敢傷及爾等,不然她估計得跟我掐架。”青年正中天罪下懷。


    音爆聲一閃即逝,青年渾身包裹紫晶狀,拳頭凶悍砸來,天罪依舊盤坐,左手食指立於身前,毫無花哨硬抗下極其猛烈一擊。


    青年麵色劇變,還未來及反應,拳頭上襲來一股狂暴巨力,將他震退數十餘丈。


    這一幕令在場的人都瞳孔驟縮,一陣肅然,即使講座的強大洞主都眼皮微抖,麵露驚芒。


    “小小年紀,竟有這般修為,老朽佩服啊!”


    風禪洞主毫不吝嗇讚美之意,天罪淡笑一聲,瞬息出現在台上,很誠摯道:“這位前輩可否揍我一拳。”


    話一出,瞬間冷場,所有人都以為此人有毛病,腦袋灌水,風禪神情呆滯,嘴角抽搐,其餘洞主喝茶的功夫互相噴一臉。


    “揍我一拳,不礙事嘛,我不記仇,也無傷大雅的,來!”畫風一轉,天罪就跟找虐待的大傻叉,跟風禪說完,又跟其它洞主說,邀請外人揍他。


    這種橋段貌似在某某片中零星點點出現過。


    “這個。”風禪麵露尷尬,納悶盯著青年可勁瞧,心底真得懷疑他這腦袋讓門夾過,這類要求實在太過分了。


    當然,有人就按捺不住手賤跟個傻瓜較勁,風禪黑著臉,道:“蒙田,你抽什麽風,此子明顯神經有點不正常,對他下手,你宕樺洞的臉算丟盡了。”


    “呸,你有毛病,你全家有神經病。”天罪那個恨啊,指著鼻孔大罵,聽得眾人目瞪口呆。


    我去,這君主貌似都沒這麽大罵過生死境的大佬們。


    蒙田一臉胡嘛,站起身,似也是個榆木疙瘩,認死理道:“我這不滿足他的心願嗎,來,小兄弟,你站好,我就來!”


    天罪聞言真像那麽回事,挨打要站好。


    所有人都無語,真印證那句‘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倆人真得虎啊!


    “三分力!”


    生死境的人物果真絕非玄冥境可以媲美的,天罪似撞在神鐵,一道拋物線砸往地底,可天罪又磨磨唧唧爬出來,低頭瞅一眼潮紅的兩臂,又站穩,道:“來五分力試試!”在場的瞠目結舌。


    “嘭!”虛空炸裂,拳風撕扯空間。


    天罪就如炮彈般撞毀兩個山頭,卻再次屁顛屁顛從亂石堆中飛回來,撫摸著發紅發紫又發麻的胸口,狂熱道:“七分力!”


    蒙田都神情發懵,卻摩拳擦掌,竟然施展九分力,且使上拳技爆射殺來。


    天罪同樣一拳硬撼,卻忍不住悶哼一聲,大口噴血,兩肩搖晃,穩穩站在於遠處,四野虛空破碎,旋渦盤旋,空間盡數龜裂,恐怖氣浪音波席卷擴散,讓眾多弟子驚恐欲絕。


    幸虧風禪等大人物眼疾手快,護住眾弟子,不然大半都得窩囊死於這等拚鬥中。


    趕來的紫若寒、紫妾顏恰巧見這一幕,心魂皆寒,尤其見天罪吐血,殺機頓時毫無掩飾,迅疾衝過來將天罪護住,冷漠道:“好大膽,誰敢再碰他!”


    天罪默不作聲,細數斷掉的骨頭,查探自身的傷勢,將倆女拽至一邊,拱手道:“不知這位老前輩的修境?”


    “這類對修煉者最私密的問題,朋友不應過問吧!”蒙田視線完全置於兩女身上,他可知曉紫若寒、紫妾顏的地位與底細,表情相當狐疑。


    紫妾顏冷哼一聲,“快告訴他,不然我讓主子親自過問宕樺洞主。”這話裏邊信息很多,所有人都在考量其中的關係。


    蒙田一臉躊躇,先考量一番,隨即偷摸在青年耳側嘀咕幾句,這要讓他家的洞主來問,估計沒好下場。


    生死王境,一重天!


    安然渡生死劫的王境,那一般的生死境想要傷及他的身體很難,他如今的體魄真得已恐怖如斯,媲美生死王境一重天的大佬,


    “來來來,十分力,揍我一拳。”天罪的言辭讓所有人都心驚肉跳,無語問蒼天。


    紫若寒、紫妾顏神色焦急,差點急的哭出來,央求道:“公子,快隨奴婢回洞府吧,不鬧好不好,主子怪罪下來,奴婢真得擔當不起啊。”


    天罪聳了聳肩,掐指算算時辰,拉過兩女,低聲道:“等見到她,你倆就說我威脅你倆做的,我現在得下山跑路了,你倆有空回仙祭天樂探望探望妙心倆人。”


    “不行,您不能走,主子有令的。”


    兩女死命抱緊天罪倆胳膊,天罪苦笑一聲,剛欲要哄騙,身形猛地僵硬。


    “信不信本尊扒幹淨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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