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晨曦披著烈烈的酒氣緩緩升起,將一種無限的醉意朝廣袤的天空酣暢地播散開。


    天罪如老僧坐禪般端坐老槐之下,吐納著晨曦的靈氣,霧色紫色靈氣不斷環繞軀體,瞳孔的深處也是閃爍著紫芒,與丹田之中的紫府靈氣產生溝通,緩緩的蘊養軀體,紫色氤氳緩緩被完美的肌肉吸收,似乎蘊含著爆炸般的力量。


    “現今突破至玲瓏境五重天巔峰,為防止那臭娘們說的修煉弊端發生,應該考慮魂魄修煉的法門,也就修士常言道的靈魂錘煉,靈魂之力跟上或許才可突破到龍階,奴天荒訣才能進一步突破,也不知怎樣修煉靈魂,奴天荒訣竟沒提及魂魄相關之言,要說不能,奴天荒訣匪夷所思,曠古絕今,不可能沒考慮到這點。”天罪絲毫沒頭緒。


    “難道我修煉奴天荒訣還不夠深?”天罪心頭思索道,旋即想起剛才簫璿影提及魂魄相關之言,貌似她對這塊相當清楚,請教一下她?天罪皺起了眉頭,二者的關係僵硬,沒抄起刀喊打喊殺就已經讓他念‘阿彌陀佛’了。


    “再次威脅她?”天罪不甘心,但知道不可取,倘若真來個魚死網破,在這個帝皇仙域人不生地不熟的,不劃算。


    世人都知曉魂魄可以稱得上微妙,玄虛莫測,不可捉摸,迄今為止,無人能探究其究極之初、究極之始、究極之緣,即便這樣遙不可及,諸多先賢人物與修煉界的先驅大能試圖鍛煉魂魄,也就是所謂的修煉靈魂,妄圖想要揭穿一切,於是,修煉魂魄法門從不知何時流傳至今,數不勝數,包羅萬象,大千修者必然會選擇一門,對修煉大有裨益。


    其實,修煉界並不缺少修煉魂魄法門,可以說家喻戶曉,星羅棋布而又雜亂無章,諸多自命不凡的修士仰仗境界逐漸精深,妄圖揣測,成為持續至今的‘出書熱’,即便目光短淺,卻也能淬煉靈魂、修煉魂魄,卻與大人物之‘奧義’相比不啻天淵,即便沒什麽害處,其中缺陷之大,無法想象。


    天罪絕不想在外邊街攤上花上幾個靈璧,傻瓜一般悶頭修煉魂魄,這跟奴天荒訣根本就不匹配,倘若修煉出問題,出現什麽後遺症,他哭死都沒地找這個坐井觀天的罪魁禍首,他也知道諸多先賢與修煉界的泰山北鬥等等,千秋世代流傳下來的魂魄法門手劄,極為珍稀罕見,可以稱得上智慧實踐的結晶,近乎都為孤本,都被修煉界大勢力大宗族大國度禁藏,倘若外流必將引發大轟動,引起難以想象的腥風血雨。


    “我為何就沒個牛叉叉的靠山呢。”天罪埋頭苦笑,猶豫許久,狠狠咬咬牙,發狠道:“娘希匹的,就再威脅你一次,不給我個瞧得上眼的孤本古籍,這一生纏死你。”說完心頭一陣心虛,扭扭捏捏往某人閨房而去。


    同時,某人也正上演了一出兩女攤牌的好戲,恰巧被某個心懷不軌的家夥碰上。


    “逐靈妹妹,你考慮的怎麽樣?數天你我促膝長談,莫非妹妹還沒放下心中的戒備?”簫璿影身著淡藍色長裙,婀娜多姿,空靈如仙,淡然道。


    “你不也一樣甄心動懼,晝警夕惕,更何況我族人身為你的奴仆都死於你手上,魂魄隕滅,妄圖讓我放下戒備,這幾天的朝夕相處未必能夠放下戒心。”逐靈神色平淡,體態柔媚,微微道。


    “事出有因,凡事都被形勢所迫,發生這等殘忍之事,虛隱九族也逃脫不掉關係。”簫璿影神色哀傷,隨即想起何事,冷然一聲。


    逐靈柳葉眉微蹙,猶豫片刻,冷絕道:“人世險惡,世人都不可信,何人都一樣,但我可清楚告訴你,虛隱族與我絲毫無關,我也不想跟它沾上絲毫關係。”


    這次輪到簫璿影月牙眉緊皺,美眸中流光閃爍,不斷在思考著,隨即搖頭感歎,卻又悲哀道:“虛隱族威壓亂虛聖天,族眾遍及整個寰宇聖天,如今一個還沒成年的丫頭卻要同這等大族擺脫關係,我這亡族棄女卻死都要守護亡族的榮耀,可笑啊!可笑!”


    逐靈神色微變,卻依然默然不言。


    “不如你我交換如何?一人一個秘密,我先來。”簫璿影不等逐靈拒絕,語氣極為強硬,她必須要問清楚虛隱族的狀況以及隱秘,亡族這一切的始端都由她身邊的奴仆引發,虛隱族人,隱箐夜,虛隱族大千嫡傳之一!


    “我如今這模樣並非我原本容貌。”簫璿影風輕雲淡又極為高傲道。


    逐靈無動於衷,簫璿影靈眸厲芒流轉,漠然而視,半響,逐靈才淡言道:“我姓幽,名逐靈。”


    幽!簫璿影眼眸精芒迸濺,宛如鋼刀利劍般射入逐靈心海深處,驚得幽逐靈近乎暴起拔刀。


    “幽,虛隱第七族的族姓!”簫璿影捋起額邊散下的青絲,若有所思,試探道:“你可知道幽陀蘿?”


    逐靈嬌軀微微劇震,一閃即逝,卻依然被死死注視著她的簫璿影覺察,簫璿影緊攥玉掌,情緒波動極大,逐靈才冷冷一聲回應道:“不知道。”


    “轟!”簫璿影玉掌好似劃破虛空,直接緊攥住逐靈白皙的脖頸,按在床上,逐靈大驚失色,還未來得及祭出匕首,便被簫璿影詭異的青藍瞳孔驚呆。


    “這個名諱想必對你的衝擊很大,不知這天擇決策你有何認識?”簫璿影步步緊逼,整個眼眸猩紅,迫人的氣勢壓得逐靈呼吸困難。


    逐靈年齡弱小,還未成年,被驚嚇得一陣發懵,失神之下,哭腔道:“我不知道,我的族親也都死在這鬼決策之下。”說完瞬息回神,亡魂皆駭,神色驚恐,拔刀就要殺了押在她身上的神秘女子。


    簫璿影心神皆震,緊緊勒住逐靈的身體,反而溫柔道:“乖,乖,逐靈乖,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除你我之外,知道此事的人也都要死。”


    然而,幽逐靈好似受到刺激般不斷掙紮,許久才穩定情緒,簫璿影輕輕鬆開束縛,呆坐在一邊默然不言,旋即幽逐靈落荒而逃,都未來得及穿鞋才剛要逃離此處,這時,卻讓簫璿影一段迷茫之言打斷,僵硬轉過身。


    “我以為亡族滅仆之禍緣於我身賦的仙魄羽化體或是緣於我族竊取死人墓的大機緣,不曾想竟是被不知何為的天擇決策亡族滅靈。”


    幽逐靈驚然失色,隨即顫聲道:“那你的仆從?”


    簫璿影微微點頭,幽幽道:“隱箐夜,你若知道幽陀蘿,必然也知道她的。”


    幽逐靈柔弱的身軀微抖,猶豫片刻,旋即又緩緩臨近床榻,好似卸下任何防備,迷茫道:“我爹說天擇決策屬於虛隱九族選拔族長的殘酷磨煉,亡下魂,生上尊。”


    “幽陀蘿想必同爾等關係匪淺,她同隱箐夜即便處於競爭敵對關係,卻私下交情匪淺,虛隱族與這二者稍微有絲毫關聯的人都被殺絕,幽陀蘿叛逃,不知蹤影,箐夜死在我身邊,接著我族被滅絕,這一切都緣於虛隱族提及的決策有關,這宗大血案引發整個寰宇的轟動。”說到此處,簫璿影靈眸又一次充斥猩紅,冰冷道。


    “親人朋友都死在虛隱族的暗殺,他們犯下這滔天的大罪究竟在隱藏什麽?”幽逐靈好似回顧殘忍一幕,戰戰兢兢,目光呆滯。


    “或許找到幽陀羅就能知道真相了,放心,這筆血海深仇不共戴天,除非我死,不然必將手刃仇族,你我一起。”簫璿影瞧見逐靈無助的模樣,心疼地撫摸著稚嫩的嬌顏,微微道。


    幽逐靈暗淡的眼眸微亮,不禁緊攥起簫璿影衣袖,兩人的姿勢持續很久,忽然,簫璿影身軀劇震,神色驚恐,顫聲道:“你的祖輩被暗殺屬於何時?”


    “兩年前!”逐靈詫異應聲道。


    “姐姐今年一千歲,你說虛隱族這千年殺戮究竟在掩蓋何等禁忌,整個寰宇聖天同幽陀蘿與箐夜有絲毫關聯的生靈近乎都被屠滅,即便點頭之交的修士親人都被屠殺殆盡。”簫璿影心驚膽顫。


    兩人渾身冰冷,久久無言,好似揭起滔天血案的冰山一角。


    “唔呀!”門扉外麵,天罪神色微僵,緊忙捂住小貪的嘴巴,隨即轉身風馳電掣,緊接著一道轟鳴聲炸響,整個茅舍瞬息爆裂,兩女神色驚懼,殺機衝天,緊隨而至。天罪埋頭苦笑,知道惹下了大麻煩,聽見這等驚世駭俗的血案,不要說這兩女人要殺他,虛隱族也必然會寧殺一千勿放八百,即便他不知道何為虛隱九族,何為亂虛聖天。


    簫璿影與幽逐靈心神皆驚,發瘋般衝往廚舍,盯著天罪一臉無辜地啃著鹹菜饅頭,牙上沾著菜葉,一副餓死鬼模樣,二人神色微僵,麵麵相覷。


    “你一直在這?”幽逐靈警惕質問道。


    “有這麽跟主人質問的?你的態度讓我很不爽。”天罪心底發虛,卻也硬聲硬氣嚷嚷道。


    幽逐靈狠狠瞪著一臉清白的可疑之人,洞察不出絲毫端倪,轉頭掃一眼簫璿影。


    簫璿影冷哼一聲,殺機盡顯,狠辣道:“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何況我想殺他很久了。”說完她就要率先出擊。


    “等一等!”天罪心底暗罵一聲蛇蠍美人,旋即將口中幹澀的饅頭咽下,心虛尷尬道:“我知道偷聽人說見不得光的事這樣沒素質,我發誓真沒聽見幾聲,而且,你們不能殺我,還要疼我愛我守護我養我,小猙、這丫鬟都成了我的仆從,我要死,他們不也嗝屁嘛,為我這種沒素質的人陪葬不值當,絕對不值當。”


    兩人嬌顏憋的緋紅,聽見‘疼我愛我守護我養我’一陣抓狂,聽見後續之言又一陣無力到極點,尤其簫璿影憋屈地近乎快要哭出來。


    “我發誓,我絕不說出去,不然這一生都沒飯吃,沒錢花,哎?你莫要哭,千年婆娘一哭不就破相咯。”天罪才說完,就想狠抽側臉巴掌,千年婆娘,我這簡直嘴賤的無以複加。


    “你!”簫璿影繃緊神經,渾身顫抖,她真擔心忍不住弄死這個不知死活的惡魔,最終,簫璿影雙眼恍惚,隨即暈厥,看的天罪尷尬無言。


    傍晚,簫璿影幽幽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瞅見映入眼簾的便是張欠揍的臉,隨即宛如傲嬌的少女,惡狠狠道:“揍他,我要揍死他。”


    天罪抹去額頭上的冷汗,想起這女子剛才昏迷都不安穩,滿口對他都是喊打喊殺,看來他對簫璿影造成的心理陰影很深呃。


    “我發誓,絕不會在外亂嚼舌根!”天罪再次表忠心,斬釘截鐵道。


    “呸!惡鬼惡魔,雷劈你都嫌髒,發誓不行,今天不殺你,誓不為人。”簫璿影彷如死磕,張牙舞爪,這要讓小猙望見必然驚掉一地眼球。


    不說小猙,天罪同樣被驚得頭皮發麻,雷劈都嫌髒?聽得他一陣腦袋大,翻白眼。


    “可以,除非你拿魂魄發誓,並且要簽下蘊含誓言奧義的契約,違背誓言不入輪回,不然魚死網破。”可以說這時的幽逐靈腦袋最靈光。


    魂魄發誓?蘊含誓言奧義的契約?天罪倒吸一口冷氣,這兩女人非得這麽狠嗎,這等誓言即便這天估計都不敢簽署吧。


    “這等契約相當珍稀,不如就拿魂魄發誓可好。”天罪訕笑一聲,道。


    “倘若你能夠簽下契約,發下誓言,我等和平共處,絕不再刀兵相見,我倆隻要活下來。”幽逐靈拋來一張古老殘破的契約,恍若風一吹便會被吹散般。


    天罪攥住契約,古樸平凡,簫璿影也早已停止哭泣,神色冰冷,劍拔弩張。


    許久猶豫,仨人宛如雕像般佇立,最終天罪環顧二者眼眸瘋狂卻不失悲哀的複雜情緒,心胸一陣暴躁,他絕不想承認自己心疼這兩個背負著血海深仇的女人。


    “念!”天罪硬聲道。


    簫璿影、幽逐靈長舒一口氣,剛要提及誓言,便被天罪一聲‘等一下’驚住,再一次繃緊神經。


    “我需要修煉魂魄的手劄,讓她給我!”天罪指著簫璿影,陰險道。


    簫璿影近乎又一次暴走,神色鐵青,咬牙切齒道:“地攤上多的很。”


    “我絕不發誓!”


    “我沒多餘的手劄!”


    “發誓癡人說夢!”


    “我族的手劄絕不外傳!”


    “過期不候!”


    兩人你來我往,看的幽逐靈揪心不已,冤家?


    簫璿影恨得牙癢癢,想起身上藏匿的數十餘手劄,都大有來頭,隨便拋出都會引發驚天大亂,豈可便宜這廝!


    驀地,簫璿影心神微凝,想起了一張殘頁手劄,並不完全,殘缺手劄屬於在她八歲生辰的當天,她跟隱箐夜一齊在古林深處一處古井發現的,羊皮般的殘破手劄封住井口,兩人童心未泯,生辰當天,由於隱箐夜隨身並未帶禮物,她就將古井上的羊皮殘破手劄扯下來,一半挽成絲巾,玩笑將殘缺手劄當禮物送予她,她尤為嫌棄,卻經不住隱箐夜的撒歡賴皮,直接收起來,隨即將手劄存入族庫,供族眾修煉,她不知道就在八歲生辰的第二天,隱箐夜擔心林間的路人不小心墜入古井,同一人又一齊將古井堵上,這一切,她都不得而知。


    亡族之際,她將族庫搬空,亦將殘缺手劄帶出,但凡修煉此文的修者無不發瘋而亡,魂魄都不翼而飛,亡魂魄散,消失無影,極度詭異,霎時間,她剛剛消散的殺機瞬息死灰複燃,心頭冷笑。


    簫璿影假裝憋屈,隱藏壞心眼,表情極為不甘地將殘缺手劄丟在地上,天罪笑吟吟,卻也不惱,哈腰收取羊皮般的殘破手劄,審視間,額上青筋突起。


    羊皮手劄殘缺不說,諸多小孔宛如讓蟲咬破,估計傻瓜都未必會修煉。


    “啪!”天罪直接將契約摔在地上,惱羞成怒道:“魚死網破!”


    最終,天罪無視簫璿影悲戚絕望的神色,緊攥著既無缺又來頭甚大的手劄孤本,笑眯眯將羊皮手劄跟無缺孤本收往龍獄鐲。


    簫璿影的心理陰影又一次附上陰暗,旋即想起給予惡魔的羅階器皿,近乎肉疼到死。


    “無恥的吸血鬼,我簫璿影發誓這一生同你不死不休,死也不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奴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昔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昔酒並收藏奴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