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人有的時候就得心狠手辣點,“成者為王,敗者寇”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蓋誌輝心裏翻湧著千萬個殺人焚屍的念頭,可劃到實際行動那都煙消雲散了,就跟傅帥曾經評價的似的,自己平時流膿耍壞,到較真章的時候就麵胎一個。    王文竹哪知道自己在前男友的腦子正五馬分屍呢,成功地甩出了重磅炸彈後,推開傻在那的蓋誌輝,趾高氣揚地離開了。    蓋誌輝傻了一會,立刻反應過來掏出手機給傅帥打電話,可是話筒裏卻隻有電話暫時無法接通的機械冰冷的提示聲。    蓋大娘在院子裏嘟囔著兒子怎麽惹姑娘生氣了,隻見自己的兒子奔出院子推起車子騎了出去。    她隻當兒子追媳婦去了,長歎口氣,回屋做飯去了。    蓋誌輝確實想追回王文竹。剛才一時反應不過來,才傻在了那兒。現在醒過腔兒來自然得追了。    自己都是偷腥在先,要是王醫生一時氣憤不過去組織那告自己一狀,那可全完了!    要是女的還行,人不風流枉少年,領導懶得管下級的感情世界觀,可這是男的,而且還是自己的戰友!    靠,搞不好自己就是整個師十年來最大的醜聞。    蓋誌輝也不管山間小路的台階,一口氣顛了下去,卻隻看見王文竹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絕塵而去。    誰來接的她?她在當地也沒有什麽親戚啊?    懶得理會滿腦袋的問號,蓋誌輝又接茬蹬著破自行車又騎回了紅河穀。電話打不通,就當麵想對策吧!    他還記得傅紅軍提到的下榻的度假村,可撲到那兒一問,說人上午定的房間,剛才卻退房走人了。    蓋誌輝沒招兒了,整個人想被抽了骨頭似的,垂頭喪氣地推車往回走。    人倒黴時,放個屁都能燎著棉褲襠。    騎到半路時,自行車掉鏈子了,蓋誌輝直愣愣地還往前蹬,結果一下子栽到路旁的河泡子裏,那顆王姑娘親手鑲的假牙結結實實地又被碎石子崩掉了。    蓋誌輝坐在水裏半天沒起來,嘴裏漏風地反複地嘟囔著:“傅帥,傅帥……你他媽死哪兒去了?    沮喪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所以第二天,天還沒亮,蓋誌輝就買了回程的車票。    假期算是提前結束了,與來時相比,蓋誌輝一個人的歸程是無比的淒涼。讓人難受的不是擠在硬鋪裏的擁擠與寂寞,而是不知回去後將要麵對的是什麽樣的結果。    到了部隊,旁敲側擊地問了圈戰友,得知自己的女友並沒有在部隊出現後,心略微放了下來。    當他忐忑不安地跟站長報道銷假時,站長驚訝地問;“小蓋啊,你怎麽這麽快就結束假期了?不是回來領結婚證來了吧?”    蓋誌輝支支吾吾地搪塞過去後,便迫不及待地問;“站長,傅帥回來了沒有?”    “傅帥?他不是跟你一起去旅遊去了嗎?而且昨天下午他還特別又跟我請了一個禮拜的假,說是要回北京看他媽媽,怎麽?他沒跟你說?”    蓋誌輝的心略略放了下來,原先是擔心東窗事發,急著跟傅帥串供。既然王文竹並沒有到這來告狀,那就無所謂了。其實想來,就算王文竹看到了又怎樣?沒有真憑實據,自己完全可以告她誣陷!”    等心放到肚子裏,他又懊惱自己回來得太早,還沒幫爸媽收完地裏的玉米呢!這一回來,不知什麽時候還能回家再看看爹娘!    那位王文竹跟自己分手就分手吧!雖然分手的理由不怎麽光彩,但自己反而有鬆了口氣的感覺。反正自己現在也有現錢買房子了,當過幾天去房角市場踩踩盤子,如果有合適的就買下來。有了房子還怕找不到大姑娘結婚?    這次自己一定找一個高胸脯,大屁股的,尤其是眼睛必須大,要是像傅帥那樣的眼睛真就是天仙下凡了……    不知為何,兜兜轉轉又想到了傅帥的身上。    這次雖然虛驚一場,但是跟傅帥那種玩火的關係真的不能在繼續下去了……雖然自己老早就琢磨著怎麽跟傅帥結束關係,可是當真的這天來臨,而且是由於外界壓力的時候,為何心裏卻流出了幾分不舍與無奈?    算了,那些風花雪月能當飯吃?激情燃燒的歲月固然好,但是當自己的前途當柴草還是省省吧!    既然假期沒滿,再回家,隻能徒增爸媽的擔心,莫不如回到原來的團裏去看看老戰友。    最重要的是王文竹在那個城市。雖然分手了,可錯在自己,安撫工作還是必要的,不然那女人萬一越想越氣憤,鬧起來了,影響總歸是不好的。    於是他又去跟站長簡單說了下,就說跟女朋友吵架了,得去a市哄女朋友。    站長倒也通情達理,很痛快地放行了。    到了a市,先是馬不停蹄地去部隊看老戰友。老站長看到蓋誌輝黑了一圈的臉親切地問;“恩,成熟穩重多了,你看!在赤峰鍛煉得越來越硬朗了!我就說軍人應該到艱苦的地方鍛煉下,不然怎麽成材!”    得,本來來尋思著跟老領導套套近乎,看能不能再轉調回來,讓領導一頓高帽戴的,被挑到埃菲爾鐵塔上,下不來了還!    蓋誌輝恭恭敬敬地遞上去從赤峰帶來的土特產牛肉幹,然後低眉順眼地說:“謝謝領導給我這次鍛煉的機會。”    他娘的大腿!站長那肚子都快把製服上的扣子繃開仨了,這種板油身材,去赤峰不到一個月就能清下來十斤,赤峰那麽好,他老人家怎麽不去鍛煉鍛煉啊!    臨走的時候有相熟的戰友,拉著他去外麵的飯店喝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時,他拉著蓋誌輝,大著舌頭說:“哥們兒,你可夠點兒正的啊!我們還納悶你怎麽主動要求跑到赤峰去了,原來跑去避風頭了,不過在這的時候,也沒覺得你跟傅帥的關係怎麽鐵,他怎麽幫你扛下那麽大一雷啊?”    “啊?”蓋同誌聽的是一頭霧水,半張著嘴,傻愣愣的。    戰友推了下蓋誌輝的肩膀:“跟我就別裝了!這裏的門道,去領過兵的人怎麽不清楚!說你撈了多少,整得天怒人怨的,還被匿名舉報了?”    蓋誌輝更暈乎了:“不是,你說的能不能清楚點?誰舉報我了?”    “怎麽?你不知道?不會吧,當初這舉報信的事兒鬧得可夠厲害的。師部接到一封舉報信說你去四川領兵期間收取了家屬的賄賂,還主動跟家屬暗示遞紅包。當時我正好被借調到師部當差,所有的事情都門兒清,師部的領導全怒了,準備拿你豎個反麵典型。    這是傅帥也不知吃了什麽傻藥,居然把這事兒硬是壓了下來,全攬到自己身上,還像模像樣地找來個幾個人證,他背景多硬啊,這事兒就幾個領導知道,本來就是可大可小的,結果人家傅帥非得主動請求處分,楞把自己發配到赤峰去了!    哎呦,那個熱鬧就別提了!連傅帥的老子都驚動了,秘密下到師部來,把自己的兒子削得夠嗆,聽內勤兵說,去收拾房間的時候,兩把木椅子的腿都削斷了,那傅帥第二天楞沒起來床……”    說到這,這位夠三八的戰友曖昧地擠了擠眼睛:“你跟那位傅大帥什麽關係啊?該不是老傅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    蓋誌輝沒搭理戰友的擠兌,他現在就是拚命回想自己當初敲匿名信的時候,有沒有把傅帥的名兒敲成自己的。不過當初自己核對了三遍,連個標點符號都不帶錯的,哪能出這種烏龍?    自己去四川,手裏總歸是不太幹淨的,被哪個不開眼的舉報了,也不是沒可能。那也就是說,傅帥並不是因為自己的舉報才去的赤峰,而是替自己擋了一個大雷?    不對啊?傅帥當初明明知道自己寫舉報信的事情。    一時間蓋誌輝的腦子亂成了一團,如果真像戰友所說的,那傅帥為自己的犧牲也太大了。    蓋誌輝第一次有了對不起傅帥的感覺。        第46章        請假時間有限,下一站就是去找王文竹。    蓋誌輝先打了王文竹的電話,卻發現她的手機已經關機。往家裏打?蓋誌輝琢磨了下,實在沒有跟王家叔叔阿姨對話的勇氣。    於是他打算碰碰運氣去醫院找找。他是這麽想的,就算王文竹再怎麽恨自己也不可能當著自己同事的麵,抖落自己家的那點醜事,所以醫院,是兩人分手後重逢最安全的地點。    到了醫院,他先直奔王文竹的科室,屋裏就當值的2個醫生在一起聊天呢。    因為以前蓋誌輝也來過醫院,跟科室裏的幾位醫生都打過照麵,彼此也算相熟,看到蓋誌輝來了,不知為何,兩位女同事都瞪圓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跟看見外星人似的。    蓋誌輝頭皮一緊,第一個直覺就是王文竹該不是滿醫院拿大喇叭宣傳自己跟一個男人滾床單了吧?    “……請問……王文竹今天上班嗎?”    兩位女醫生麵麵相覷,跟聽不懂中國話似的。蓋誌輝隻好耐著性子再問一遍。    其中一個女的總算緩過神兒來了,小心翼翼地說:“你不知道?”    蓋誌輝比她還小心,縮著脖子試探著問;“我該知道什麽?”    那女的咽了口吐沫說:“王文竹度蜜月去了……”    平時挺機靈一小夥,今天也不知怎麽了,腦子隻裝了一根筋,居然拋出這麽一句:“我沒去,她一個人怎麽度蜜月?”    頓時倆醫生表情一致,眼角眉梢都透著悲天憫人的人文氣息。    蓋誌輝被籠罩在同情的目光中,腦子也慢慢開始轉彎兒了。    感情新娘結婚了,新郎不是我!    蓋誌輝立刻火往上撞。倒不是頓悟出王文竹是自己今生最愛。他想不透的是王文竹背著自己跟誰那麽快的勾搭上了?    男人啥時候都得保持帽子的純潔性,一點綠色都不能有。那個騷娘們還好意思指責自己?這頭跟自己回家見爹娘,轉回身就跟別人度蜜月了,他媽的效率也忒高了吧!    憤怒的綠色之火已經把蓋誌輝那點子愧疚之情燒得一幹二淨,他甚至覺得自己跟姓王的賤貨比,高尚他媽好幾倍。    說到底,自己也無非跟個男的胡鬧了一起,要放在古羅馬,那就是男人間友誼的升華,奔兒高尚!    無論是心理上還是行動上,他都為將來的婚姻生活做積極的準備,挖空心思地規劃著兩人未來的藍圖。    她王文竹倒好!根本就是腳踏兩隻船,一女嫁兩家,現代的潘金蓮,板兒上定釘的淫娃蕩婦!    小蓋的“對比人生哲學“再次發揮強大的功效,在王文竹這個參照物下,自己如浴火鳳凰一般,從道德的廢墟中得到重生。    不過這個賤貨馬上結婚了也好,她再想指責誣陷自己什麽,已經完全沒了立場,看到眼前這兩位女醫生的眼神?自己絕對是個被拋棄的受害者!    想到這,他也沒廢話,轉身就走,打醫院出來的時候,抬頭挺胸,走得雄赳赳氣昂昂。    那位搭話的醫生心有餘悸地跟另一位說;“我是不是多嘴了?敢情兒人家小王男友還沒分手呢,這麵就跟我們副院長登記結婚了?”    另一位端起茶杯說;“怕什麽,就噓她王文竹做,不許我們實話實說啊?不過這次我們那位副院長也夠厲害的,離完婚後馬上再婚,居然上麵一點反應都沒有,照樣通過了他的轉正決議。人家從巴厘島回來後,就摘掉副字嘍!”    “啊?那王文竹豈不是院長夫人了?完了,完了,我方才真是太嘴欠了……”    蓋誌輝並不知道自己給女醫生留下了什麽樣的煩惱,他現在直覺得渾身輕鬆。    路過書市的時候,瞥見路邊攤上有個攤位擺滿了二手的畫冊,還有一些二流畫家畫的小塊靜物和人物的油畫,等著別人購買。    那個攤位的攤主是個留著長發,滿腦袋頭油的小青年。    不知為何,蓋誌輝忽然在腦子裏閃現出傅帥當年的光景。    相由心生,太有道理了。    當初躲在樹後偷偷瞄自己的賤樣兒,怎麽看怎麽猥褻。可現在再回想一下,記憶裏的畫麵頓時鮮活了許多,夕陽斜照,綠樹茵茵的,甚至那頭拖布般的長發都隨風輕拂,那躲閃的小眼神都透著幾分青澀可愛。    蓋誌輝第一次發覺自己想傅帥了。那種聲音不是下半身“棒槌”的呼喚,而是來至心底最柔軟的那麽一塊。    他停在那個攤位前,在幾幅畫之間來回打量。長發小青年一看有顧客來了,立刻熱情地介紹幾幅小張圖畫的主題。    蓋誌輝對藝術實在不在行,幹脆指著劃著赤裸女人的半身像,問道:‘這個多少錢?“小青年伸出5根手指。    “五十?”蓋誌輝暗中心喜,決定殺到25元。    小青年兩眼睛跟扣了兩雞蛋似的:“大哥,你別開玩笑了。500好不好!”    這下雞蛋扣在蓋誌輝眼睛上了:“500?這該不是達芬奇的真跡吧?就這路邊攤還500啊?”    於是小青年開始一點點跟蓋誌輝細掰了下油畫藝術品,跟批量生產的掛曆之間的成本差別,加上這油畫的作者是美院新畢業的高材生,整不好將來就是一新銳作家。    買上這幅油畫,跟低價購進一支基金差不多,穩賺不賠。    蓋誌輝端出一副‘我是一頭來至北京的牛“的勁頭,不管你說什麽,我就是殺價!    唇槍舌戰,最後終於殺到了250元。蓋誌輝一看小夥子臉都綠了,終於猶豫著掏錢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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