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更疑惑,“沒學日語嗎?你剛才不是在讀日語?我室友看的日劇裏就是這個聲音。” 盧文東被她說得顏麵無存,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剛才明明是讀的英語。隻鬱卒地把英語書鎖進了抽屜,心想難道真要去給舌頭動個手術不成? 盧文東做完實驗就應了導師要求去了溫揚辦公室,溫揚沒坐在電腦桌後,而是坐在那真皮沙發上斜靠著看一本書,手邊茶凳上還放著一盤大櫻桃。 他那悠閑的模樣就讓盧文東更加鬱卒,關上門後,就向溫揚問候道,“溫老師,你讓我來找你,是有什麽事麽?” 溫揚看到他,就對他點點頭,繼續看書,手卻指了指那一盤櫻桃,道,“把這盤櫻桃吃完吧。” 盧文東看著那盤櫻桃發呆,心想老板今天腦子出了問題麽? 溫揚看他沒過去吃,就道,“怎麽不吃,不喜歡?” 盧文東心想你讓我吃,那我就吃了,這種東西賣得可貴了,平時想吃還舍不得買,就端了個凳子坐過去,拿著櫻桃慢慢吃起來,看了一眼溫揚看的雜誌,是一本國外的雜誌,估計是時尚類的,盧文東也沒興趣再瞧,專心吃起櫻桃來。 他吃了正要找垃圾桶吐籽,就聽溫揚道,“別把籽吐了,你就把籽含在嘴裏,看到底能夠含多少。” 盧文東心想他這是要做什麽,為什麽要把籽含在嘴裏,有毛病麽? 雖然在心裏腹誹,卻不敢真這麽說。 溫揚閑閑地道,“這樣可以鍛煉舌頭的靈活度。” 盧文東恍然大悟,心想老板對自己可真好 。 盧文東吃了一陣那櫻桃,從溫揚的書架上拿了一本生化方麵的書來看,覺得嘴裏含著櫻桃籽真是難受,不小心吞下去了就更難受,於是就越吃越慢起來。 溫揚很快把手裏的書翻完了,看了看表,發現時間不早,就起身道,“走,一起吃飯去吧。” 陪老板一起吃飯也是要義不容辭的,盧文東就含著一嘴的櫻桃籽話也說不出來,隻得跟著溫揚走了。 坐進溫揚的車裏的時候,溫揚看著盧文東那一臉苦相,就笑道,“這樣練舌頭很難受是不是?” 盧文東點頭。 溫揚遞過餐巾紙給他示意他把櫻桃籽吐了,說道,“其實還有一種又很有樂子,又很能鍛煉舌頭的靈活性的方法。” 盧文東把嘴裏的櫻桃籽全吐在紙上,又拿了紙擦嘴,覺得總算輕鬆了,才問道,“什麽方法?” 溫揚看著他笑而不言,發動車子開出了停車場。 作者有話要說:以此番外送給雨過天青同學,祝她順利上研。 這是《曦景》裏大師兄和導師的故事。 第64章 《流光印記》番外之考研 曲悠對季鴻說他要跨專業考研的時候,季鴻正坐在書房裏電腦前看財務報表。 曲悠把一杯牛奶放到他電腦旁邊,等著聽他是否有什麽意見或者建議。 季鴻把電腦椅往後麵滑了滑,端起牛奶來喝了一口,又看向曲悠,臉上帶著笑意,道,“怎麽想起跨專業考研了?” 曲悠看季鴻有興趣聽自己說,就靠在桌邊興致勃勃說起來,道,“我現在讀計算機,雖然我不排斥以後進公司做編程或者去做別的什麽,但是,我也真不喜歡這個。” 季鴻認真地聽他說,喝完牛奶後,將杯子放到一邊,還伸手拉過曲悠,把他拉到自己腿上來坐著,攬住他的腰,問道,“你想做什麽,我都是不反對的。隻要你開心就好。那,你說說,你想跨專業考到哪裏去?” 曲悠在季鴻身上坐穩,還用手臂環過他的肩膀,神情卻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如小孩兒一般地期待和雀躍了,反而帶上了一種穩重,道,“我想去學生物信息。說是跨專業考,其實也沒有跨多少。到時候,考試也要考計算機,隻是還要考一門生物就行了。考研的準備也並不像別的那麽累,而且,我也有把握。” 季鴻點點頭,雖然他說隻要曲悠開心,他什麽都支持的,但是,其實曲悠在社會上的路途,他是會處處給他把關,保證他能夠順順當當地走好才會真正放他去走。 “生物信息?生物和計算機的交叉學科?” “嗯,是。你知道?” 季鴻在曲悠下巴上磨蹭著親了親,道,“你太小看你老公了。居然懷疑我這麽孤陋寡聞。” 說起這個來,季鴻還挺鬱悶的。 小時候,曲悠總是用仰望的目光望著他,而且,季鴻比曲悠年長四歲,在生活閱曆,在知識麵,對各種事情的剖析與觀點上,總是讓曲悠折服。也許男人都很沉醉被愛人崇拜吧,曲悠對季鴻的依賴和崇拜能讓他得到比外人無論怎麽讚揚誇獎還要多的滿足感。 不過,漸漸曲悠長大了,兩人的專業不一樣,隔行如隔山,有時候曲悠說的東西,季鴻也不是全都明白了,這也許讓季鴻覺得不能牢牢將曲悠抓在手心裏了,不由得會突然感覺失落。 而曲悠剛才反問那句話,絕對不是懷疑季鴻孤陋寡聞,或者看不起他的意思,他隻是這麽說說而已,畢竟,季鴻從事的行業與生物信息可沒有一點有聯係的地方,季鴻不知道,曲悠也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他知道,反而才讓他吃驚。 曲悠被季鴻到晚間冒出來的一層胡茬磨蹭地臉頰癢癢的,笑著躲了躲,道,“沒有懷疑你。你不知道我覺得才正常,你知道了,我覺得才奇怪呢。為什麽你什麽都知道啊。” 說起來,季鴻不知道生物信息到底是什麽,但是聽這個名稱也該猜到了吧。 於是說道,“你說說,這個專業做什麽的,你怎麽突然想到要去學這個。” 曲悠麵色沉靜下來,似乎是在專注地思考,季鴻抱著他,靜靜地看著他,也沒有打攪他。 曲悠慢慢地解說起來,“就是像你說的,是生物和計算機的交叉學科。舉個例子吧,實驗室做出實驗結果來,世界上這麽多實驗室,實驗結果這麽大量,關於基因的,蛋白的,細胞這些的,那麽,這些大量的結果,要用大型計算機來管理,於是,就有了基因庫,蛋白庫等等,那麽,我們新得到一個基因,是不是就可以和這個庫裏的做比較,看有什麽異同,可以根據已經有的蛋白結構,來推斷新的蛋白的結構可能是什麽樣子。這個,就是生物信息裏麵的一部分了。” 季鴻聽了,道,“你這麽講,我倒是能夠明白了。不過,你怎麽想起來要去學這個?” 曲悠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生物進化規律裏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大自然裏的原始規律,像現在這個世界,人類社會占據了其中最主導的位置,人類利用工具,這些工具包括強大的武器,能夠讓人類在自然界的其他物種麵前處於絕對的強者地位,於是,就有了殘酷的,幾乎是單方麵的屠殺,很多物種都這樣滅絕了。那麽,這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規律是不是已經被人類給破壞掉了呢,這種破壞,將最終讓人類走向何方?幾千年前,先哲就提問人為何而活,生命的意義是什麽,這麽幾千年了,那麽多哲人都在思考,求索,但是,卻沒有答案,而且,我覺得也不會有答案,隻是,你看這世界,不隻是人,還有所有的生物,他們都麵對這個問題,這樣生生不息地延續下去,到底是為了什麽?” 曲悠說到這裏,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季鴻將他擁緊,他當然也是沒有答案來給曲悠的,他甚至也想問這些問題,但是,他要比曲悠入世,即使這個世界是沒有意義地存在著的,他也會好好地過下去,成為人類社會裏物競天擇的強者活下去,別的各種理由都不去想,隻要想著他還要讓懷裏這個人好好地生活下去,沒有生活物質上的憂慮,能夠站在其他人類之上,他就要努力地工作,做事。 他笑著,對曲悠道,“也許就是這樣生生不息地追尋和探索,這比想要得到的結果更加重要呢。結果隻是一個點,而這個不斷探求的過程,卻是一條走不完的線。也許這就是一個永遠也得不到的美味虛幻的蘋果,隻是一種誘惑而已,人類也許就隻是在為這種誘惑而前進,而到底要走到哪一步,並不需要去計較。” 曲悠聽他一說,沉默了好一陣,才點點頭,道,“也許是吧。但人類的妄想總是讓他們要去嚐嚐那蘋果的滋味才會罷休。” 季鴻覺得這話很正確,於是在曲悠臉頰上啃了一口,曲悠摸了摸臉上的口水,繼續說道,“嗯,就是因為這方方麵麵的原因,我就想去學生物信息看看,也許,從這大自然的最基本的法則入手,跳開人類給人類定下的靈魂精神層麵上的大問題,更能夠得到些啟示。” 季鴻含笑看著他,“那你就這麽去幹吧。到時候想得頭疼了,再來告訴我。” 曲悠笑著在他唇上親了兩口,又從他腿上掙脫下去,道,“那謝謝你了,季鴻哥。我先去看書了,你早點過來睡,我等你。” 說著,就拿起那空牛奶杯,跑出書房去了。 季鴻對著電腦屏幕看了看,曲悠剛才的話還在他的腦海裏,也許,曲悠就是另外一個他自己,隻是,曲悠比那一個他要來得堅強而且有毅力,他愛他,就如愛著自己,守護他,就如守護自己的脆弱。 他是漸漸地一點點地去了解了曲悠,才明白,自己為何從小就被他所吸引,那種原因無法表述,但是,卻深深地讓季鴻明了,曲悠如同為他而生,而他,也為守護他而生一樣。 曲悠去洗了牛奶杯,又去洗漱一番,便進了臥室,靠坐在床上看起書來。 他其實把剛才對季鴻說的那些話也對彭雪說過的,但彭雪打了他一巴掌,說他遲早要變成神經病。 曲悠覺得委屈,但是,又無可奈何。 也許,他周圍,隻有季鴻能夠明白他,理解他,並且放任縱容又如此保護他了吧。 而幸運的是,這個人還如此愛他。 生命中,他能夠和他相遇,而且還是從小就相遇,那是上天對他多麽地眷寵啊,以前的那些苦難,似乎也都不成其為苦難,隻不過是人生之路上的風景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我這裏的晉江一直在抽,評論的回複按鈕一直不可用。所以,之前一直想要回複一些問題也不可得,現在就在這裏回複一下吧。 1,關於曲悠是否有精神上的問題這一點。 我想說,他絕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天才和神經病隻有一念之差。人類做為大自然的一員,從出生而思考大自然中各種問題以及人類自身存在之意義的問題,這類人,也許是少數,但是絕對存在,不會太少,有些人,就是生而思考這些,並且為思考這些而生的。他們中有些人成為了人類的精神先驅和領袖。所以,我拒絕別人認為曲悠有精神問題這個說法。 2,關於月上雲階的評論,我要謝謝你。也許你極大可能看不到我的這個回複,但是,我還是想說給你聽聽。人生很難遇到知己,所以,每次看到有人把話說到自己心坎裏的時候,才會那麽高興。謝謝你對曲悠的理解。 而對於你所說的,本文第二部和第一部上麵存在的差距和問題,我還是在這裏做一個說明吧。 這篇文寫到第二部的時候,的確因為某些原因而沒有按照原來的預定寫,甚至是和原來的設想千差萬別。這樣寫完之後,我也有過失落和後悔,覺得原來想要表達的很多東西沒有表達出來。不過,過了這麽長的時間,我再來看的時候,倒沒有那種失落了。文章在作者的腦子裏的時候,才是他的東西,當寫出來後,便不再是他的了,我一向這樣認為。 此文有兩個對立之點,精神生活和現實生活,還有就是代表自然的鄉村和代表人類社會的城市。 精神和現實,曲悠一直在其中穿梭徘徊。如果,我們承認內在的精神世界也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世界,那麽,就有外在的物質世界也是一個虛幻的世界這種對立結論。 曲悠是一個精神世界比現實世界豐富得多的人,他對精神世界的享受,我覺得,我們這些看小說的人,應該很能理解他這一點才對,但是,沒想到能夠理解他的人反而很少。 而自然和人類社會在文中的對比就更加明顯了,那就是第一部和第二部的分界。 月上雲階你覺得文在第二部的時候走向了平庸和世俗,是的,就是這樣的。曲悠在這裏半融入了社會,他少了孤寂時候的思考,也許,哲學家都是孤獨的求索者吧,在燈紅酒綠吵鬧的大都市以及朋友簇擁的圈子裏,那種求索者再不會如人類還孤寂的時候那麽多。曲悠在這個鋼筋水泥構築的世界裏,漸漸失去了自然賦予他的那種靈氣,也許,這是我為這篇文失落的原因。但是,後來也不後悔。也有想過重新按照原來的設想再重寫第二部,經過思考之後,也覺得不必要。因為這就是曲悠,是每一個當年的孩子走到現在,大多數人變成的模樣罷了。 3,關於大家爭論的曲悠和董波上床的問題,之前一直沒有回答,那是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對大家解釋。 曲悠那麽做,甚至不是偶然,而是一種必然。 精神與肉體,人在長大成熟之後而本能的欲望。曲悠墮落了肉體,他那時候,是沒有想過自己這麽做存在的道德上的問題的,他甚至還以為自己從這個上麵得到了精神上的解脫。大家都不讚成他的做法,當然,我也不讚成,不過,他就是他,他當時就是那麽做了。 即使現在讓我來解釋,我也依然說不明白。 4,關於季鴻,有人說他變態,或者對他寄予過高期望,最後又被他打擊了。 我個人沒有覺得他有什麽好或者不好,但是,隻有他才能夠配得上曲悠,這就是我的觀點。 5,關於愛情部分,我覺得是顯而易見的,兩人是相愛的。 第65章 《流光印記》番外之超市 曲悠從實驗室出來後就準備去超市裏買東西。 走在路上就開始給季鴻打電話,“我準備回家去了,你晚上想吃什麽,阿姨不在,今天我來做。” 季鴻邊處理文件邊接電話,本來是要去應酬一個客戶的,想到曲悠要做晚飯,就決定讓下麵的人代替自己去,他就回家吃老婆的愛心晚餐好了,於是說道,“想吃粉蒸排骨了,還要吃西紅柿燒魚。” “哦,這樣。我現在就去超市買菜。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買那麽東西,你提得動嗎。我這裏事情就完了,你在超市裏等我,我就過去接你一起回家。”季鴻給最後一份文件簽了字,這樣對曲悠說完後,兩人掛了電話,他就內線叫了助理進來吩咐事情,又詢問了第二天的安排,然後就說自己先走了。 拿了西裝外套,又提了筆記本電腦,他就走出了辦公室,快步走向電梯去地下停車場開車。 助理在後麵看著他的背影,心道他這麽急匆匆的,又是去接他那個小情人去了。 季鴻在車上又打了幾個工作電話,因為些微堵車,慢慢地到他們家不遠處曲悠等他的超市時,已經是四十分鍾之後了。 曲悠本來是準備買點菜就罷了的,但給季鴻打電話,得知他堵在路上了,於是他就在超市裏好好逛了逛。 想到紙要用完了,便拿了兩提紙,紙的不遠處正好放著避孕套,正是季鴻用的牌子,看到那邊沒有人,他就又飛快跑過去,趕緊拿了幾盒放進推車裏,還用別的東西把它們蓋住,不可避免地還是微紅了臉,不經意地又轉到賣護膚品的架子前,拿了兩支護手霜,看到桌布巾在打折,還挑了兩塊可以鋪在台燈桌上的…… 這樣一逛,慢慢地又到了賣調料以及幹貨的樓層架子前,恍然想起家裏要沒有鹽了,走到一向買鹽的架子前,在那裏東找西找,怎麽找也找不到。看到標簽上明明寫的那裏是鹽,沒想到居然已經放了旁邊的粉絲,真是莫名其妙。 於是隻好問售貨員阿姨,“鹽放哪裏去了呢,這裏以前不是放鹽的麽?” 那阿姨非常驚訝地看著他,道,“你不知道這兩天搶鹽,鹽被搶光,到處都沒有鹽賣了麽?” 曲悠比那阿姨還驚訝,“搶鹽做什麽?鹽有什麽好搶的。” 那阿姨看他什麽也不知道,就笑起來,給他普及知識道,“日本核電站爆炸了,海水都被核汙染,鹽也會被汙染,以後都沒幹淨的鹽了,怎麽能不搶鹽呢。你這個都不知道嗎?” 曲悠一心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日本地震海嘯他倒是知道,但是核電站爆炸了要搶鹽這事,他倒是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