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宣坐在經理室,翹著腿看九個監視屏上人來人往。大廳正門口兩排迎賓小姐穿著高叉旗袍鞠躬,經理半彎著腰笑著走在大老板前麵。這年頭服務行業就是他媽的受罪,消費者是上帝,老板是惡魔。 還沒等趙宣看清楚大老板長啥樣兒,趙宣眼尖地看見榮佩也混在那群人裏麵。我`操咧,敢情他攤上的是自個兒家的老板之一。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過大廳走進電梯直接去了四樓。趙宣還從沒有目的性的去過四樓。四樓的監視錄像又是經理的上司負責了,趙宣沒眼福了。 趙宣撇撇嘴想,俗,一妓院老板搞得像皇帝出門似的,真他媽俗。 天色也不早了,也該回窩了,明天又是操`蛋的一天。天不從人願,或者說趙宣直覺太準,剛跨出大門,榮佩一個電話來了,端的是溫柔和氣:沒事兒的話,來xxx一趟,我等你。 趙宣放個屁的時間都來不及,掛了。既然榮佩和老板在一起,相比排場隆重,穿得太隨意也不好。現在回去換衣服又來不及,隻好借了一套差強人意的衣服,穿在身上短了點,也顧不上了。 趙宣上了四樓,經理嚴防以待,恨不得要他拿個什麽證件出來。 趙宣說:榮先生叫我過來的。經理點點頭讓他通過。四樓也都是包廂,不過規模製式是下麵不可比的。先進了個門,走幾步,又是個門,趙宣準備敲門的,可聽見榮佩歇斯底裏了: 你他媽放屁!什麽你兒子,剛四十哪裏快二十的兒子,你他媽二十歲還在老子床上滾床單。 估摸著是榮佩聲音太尖銳,穿透了隔音牆。 旁人說些什麽實在聽不見,榮佩那清晰可辨的聲音堪比國家英語能力等級測試聽力部分,可內容實在是坑爹。 你叫他滾,媽逼的偷人偷老子頭上來了,信不信我廢了他! 沒一會兒,一個清秀可人梨花帶雨的少年跑出來跟趙宣撞了個滿懷,裏麵的人齊齊刷刷地向外看,目光如炬。 趙宣趕緊鬆手,以示清白。 他也看見榮佩了,太奪目了,那淚牛滿麵比起那少年來,毫不遜色。 偌大的包廂裏麵兩個外麵兩個,趙宣隻聽見一男音低沈,不怒自威:都進來。 少年還是畏懼,哆哆嗦嗦跟在趙宣後麵進去了。 男人向少年招招手,少年噠噠噠地小狗一樣濕潤著眼睛耷拉著耳朵跑過去。榮佩瞪著少年的眼睛能噴出毒液來,真是蛇一樣的視線。 男人抽出紙巾給花了臉的少年搽幹淨淚眼鼻涕,摟在懷裏,可憐榮佩孤身作戰,既悲且怒。趙宣實在看不過眼了,走到榮佩身邊把他護著,拍了拍金主的背,好歹你不是一個人作戰。 榮佩瞪大了眼,你來做什麽。 趙宣尷尬了,榮佩想起是他招他來的,又別過臉狠狠盯著男人和男人懷裏的狗崽。 趙宣這才看清楚敵人,腦袋一轟,這不是莊雅言又是誰。就趙宣那點淺薄的知識,我國同性戀有三千五百萬,擱在快十四億人口連零頭都不是,可放這兒,真是逮一個準一個。 莊雅言者,榮佩初戀也。欠調教 -09-莊雅言麵色冷靜,實則腦殼要裂開了。榮佩的確是他初戀沒錯,可沒哪條規矩規定了初戀和平演變後不能發展第二春呐。而且這也不是榮佩第一次見他身邊有人了,發火也發得太離譜。一點沒以前懂事聽話的柔順模樣。 趙宣不敢貿然開口,在場的隻有榮佩有和莊雅言開腔的份,可偏偏榮佩盯死了莊雅言懷裏可憐兮兮的小狗崽子,也不知榮佩到底執著的是個啥。要說吧,榮佩身邊的人根本沒斷過,相比之下倒是莊雅言要幹淨多了。 榮佩火得從鼻子噴氣,但莊雅言坐鎮,他還真不敢怎麽亂來。他一副脾氣全是莊雅言一手造就的,能寵就能滅,齊天大聖還逃不過如來佛的手掌心呢。 最後榮佩不得不暫時妥協,跋扈地抬著腦袋走了。趙宣走在榮佩身後隨手關上門,從漸漸合攏的門縫裏,看見那個少年帶著淚的得逞笑容。趙宣快一步走在榮佩身側,卻見他一副鬥敗公雞的頹廢樣,頓時生出許多同情和可憐來,又覺得十分好笑。 榮佩的脾性簡直算得上天真,本來嘛,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經受過大風大浪便覺得一切易如反掌。脾氣自然是藏不住的直性子,也隻懂得以暴製暴,稍微委曲求全都不肯,不懂半點懷柔政策。不管在誰眼裏看來都是倚強淩弱的典型,被使了暗著隻能是啞巴吞黃連。 趙宣一路上什麽都沒問,憑借著對狗血題材電視劇的喜愛,便編造出這樣的來龍去脈: 當榮佩還是青蔥一顆時就和莊雅言相知相愛,兩個年青的戀人度過了生命中最難忘地一段時光。可是!可是命運的齒輪嘎吱嘎吱作響,他們不容於倫理的愛最終沒有抵擋住來自各方麵的壓力,最終隻能分開。而後榮佩對初戀戀戀不忘,以酒消愁,成了不學無術的二世祖,而肩負家族重任的莊雅言則成為了一個沈默陰暗的男人,時光改變了一切改變了愛,當新歡遭遇舊愛,榮佩該何去何從? 趙宣簡直要被自己打動了。以他九年義務製的教育水平居然能構想出如此驚心動魄纏綿悱惻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難能可貴!難能可貴! 榮佩仿佛知道趙宣腦補些什麽,冷著臉警告道:把你那些腦細胞都收起來,看你腦缺那樣。 趙宣正了正臉色,假裝咳了咳,還是出於善意的關心問:榮先生吃過晚飯了嗎? 這麽一說榮佩才覺得餓了,隨便找了個路邊攤點了兩碗紅油牛肉麵。趙宣津津有味地呼嚕呼嚕完,還看見榮佩捏著筷子兩眼放空,便輕輕說:榮先生,再不吃麵就糊了。 榮佩這才回過神,說:當初我和雅言也是這樣一起吃麵的。他吃得很清淡,但還是忍著陪我吃辣。 趙宣放下筷子,小心翼翼道:有什麽不開心的事,說出來就開心了。 榮佩立馬一個眼刀,哼哼,讓你開心是吧? 趙宣頭手一起搖,不是不是,我原來聽過一個故事,說一個國王長了一對驢耳朵,每個給他理發的人時候都會忍不住告訴別人,從而被砍頭。有一個理發匠把這個秘密藏的好辛苦,終於在快憋不住時。就在山上對著一個大樹的洞裏說出了這個秘密。 趙宣特真誠地望著榮佩。 榮佩冷哼一聲繼續道:結果從此這樹上的葉子隻要放在嘴邊一吹,就會發出“國王有驢耳朵”的聲音。 趙宣想他要是莊雅言也一定會甩了榮佩的,一點一點一點都不可愛。 但榮佩的神情還是柔和下來,整個人像是被戳得千瘡百孔的氣球。他問趙宣:你好像認識雅言?一點都不驚奇。 趙宣幹笑兩聲:莊先生是個名人,不認識也難。 榮佩嗯了一聲,輕輕說,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個名人了。 趙宣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榮佩,柔軟的,無害的,沈浸在回憶裏,談著戀愛的榮佩。就算是霸王龍也有這麽柔情的時刻啊。 雅言比我大很多,認識他的時候我剛知道自己是個同性戀,而且還是喜歡被插的那方。甚至自殺我都試過,不過被雅言發現了。結果他告訴我他也是,我覺得就像在大海裏漂浮,好不容易遇見了一個同類。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榮佩沒有繼續說,低頭吃麵。 趙宣眼巴巴地望著榮佩,內心咆哮:尼瑪後來呢!!!直播才剛開始就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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