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生將報紙放到一邊,抿了抿嘴,開口道,“什麽時候開始的?”  周子遷坐到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十指交叉,摩挲著,他已經打定主意向顧今生全盤托出,“三個多月前吧,那個時候,你們抓嚴打,忙得很,我有一次和幾個朋友去酒吧裏玩……”  顧今生靜靜地窩在沙發裏聆聽著,仿佛周子遷隻是在講一個故事跟自己無關而已。  “有時候你很忙,忙起來咱們倆可以幾天都見不著。見了麵,好像也隻是吃飯窩在家裏看電視然後睡覺……我有時候也很想找個地方放鬆下,畢竟公司事情繁多的時候……他,就是那個時候,我們出去玩了幾次熟悉起來的……”  一字一句,顧今生隻覺得周子遷的話都是尖刀子直刺進他心裏。  “周子遷,寂寞不是你出軌的理由。”顧今生突然打斷周子遷的話說道。  “阿生,我們從開始就約定了協議,玩完就分開。昨天晚上我就是要和程嘉州說清楚分手,沒想到——”周子遷急急忙忙地辯解道。  顧今生想起那天自己撿到的戒指,反問道,“玩到買情侶對戒的地步了?”  “那是程嘉州一廂情願——”周子遷的話沒說完卻被顧今生一拳打得往後倒在沙發上。然而,讓周子遷愣住難以置信的不是顧今生打他的力度痛得他半邊臉都麻掉,而是一向好脾氣好性子重話都沒幾句的顧今生也會出手打人。  周子遷受了一拳,反而沉默下來,垂頭喪氣地捂著被顧今生打過的地方。  這麽打了一拳,卻是讓一直忍著的顧今生鬆了口氣,“周子遷,我不是替我自己打你,是你我們七年的感情打你。”  聲音依舊是幹淨清澈如水,卻是帶著沉沉的歎息。  周子遷抬頭望著顧今生,他的眼裏是如星辰破碎般閃閃熠熠,像是極力忍受著所有的情緒。  “我們一路走來不容易,我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這輩子,就是跟你好好過日子,過日子是什麽?不就是兩個有感情的人每天圍著吃喝拉撒轉悠,轉到最後,也活到老,活到頭。人人都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不就是這樣麽。”顧今生一字一字地說道。  “阿生,原諒我這一次,我們還是要接著過這輩子的,跟你一起養奶奶,一起走下麵的路。”周子遷說道。  “要是我不願意呢?”顧今生反問道。  周子遷沉默,他從未想過,顧今生會不願意,就算是出軌的時候,他也曾預料過這一天,隻是,他覺得顧今生跟了自己這麽多年,脾氣好心腸軟,絕不會放開他的手,不願意,他從來沒想過。  倆人一時無話。顧今生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不算早了,他還得把髒衣服洗洗,亂七八糟地整理整理上床睡覺。周子遷原先是要幫忙,隻是他進衛生間幫忙洗衣服,顧今生就放下衣服去廚房;他跟著進了廚房想要搭把手,顧今生又從廚房裏鑽出來,一言不發地進了臥室……  以前,洗個衣服,兩個人都可以嬉鬧著倒騰很久。  終於一言不發地收拾完屋子,顧今生見周子遷拿著換洗的衣服準備去衛生間洗澡,索性拿上錢包手機準備出門,卻被周子遷一把拉住,“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  顧今生被周子遷拉著不放手,隻好冷著聲音說道,“我出門走走。”  “你就這麽討厭跟我呆在同一個地方了?”周子遷問道,顧今生的臉上已經顯露疲憊之色,這要是換做從前,顧今生估計迷迷糊糊地洗個澡就賴到床上睡大覺去了,哪還有什麽時間出去走走。  顧今生默不作聲,現在他真不知道能跟周子遷說什麽。  周子遷將手裏的衣服往沙發上一丟,將顧今生拉回來,“這房子是我們倆的家,不過寫的是你的名字,要走也是我走,阿生,你能去哪裏?”  一個家字刺到了顧今生的痛處,他眼瞼低垂,睫毛撲散開來,細細密密地遮住了那雙漂亮的棕色眼睛,隻是緊緊抿著的嘴角讓人一下子感覺到倔強和堅持。周子遷看著他這個樣子,知道這家夥的倔脾氣上來了。  “我出去行了吧,阿生,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我們還是能夠可以像過去一樣好好生活下去。”周子遷柔聲說道,對於一個脾氣倔強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好言好語地哄著,尤其是像顧今生這樣溫和的人。  說罷,周子遷拿上自己的車鑰匙,開門出去了。  顧今生拖著腿挪回沙發上,緊緊閉著雙眸,將手背貼著自己的額頭,涼涼的,就像現在的心情。他開始閉著眼睛坐在沙發上碎碎念,背的下午念過好幾十遍的時——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憂鬱的日子裏需要鎮靜……  一聲聲,一句句,如水般清亮的聲音在隻剩他一個人的房間裏響徹著,可是周子遷說的話仿佛還在顧今生耳邊回蕩——我們還是能夠可以像過去一樣好好生活下去。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地方我們到不了,太過遙遠的,太過虛幻的,可是永遠無法到達的地方叫過去。    第14章    謝九安同誌抱著自己的手機百無聊賴地翻著電話簿,因為將顧今生標注為阿生,所以理所當然地顧今生的號碼排在了第一的位置。九爺對著這個號碼碎碎念道,“叫阿生,感覺哪裏怪了點……”  一拍大腿,謝九安自言自語道,“我靠,那個敗類不也是將小警察標注為阿生麽?老子才不要跟他一樣,得重新想個名字。”  抱著手機的謝九爺冥思苦想,終於將阿生改動了一個字——阿呆。  謝九安覺得這個名字實在是太符合那個呆警察的形象了。糾結半天,謝九安還是沒按下通話鍵,這大晚上的,貿貿然滴打人家手機太不矜持,太沒形象了,謝九安心想。轉而,九爺眉開眼笑地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號碼。  九爺一聽接電話的那人的聲音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一時之間揚眉吐氣,最近的運氣真是好到爆了!  “喂——”電話那頭是幹淨清爽得像是貓薄荷一樣的聲音,即使通過絲絲雜雜的通信網絡,也絲毫沒影響。  謝九安同誌不等那人說話,手舞足蹈地從沙發裏跳起來,語氣是飛揚的,“阿澤!你終於接我電話了!”  電話那頭的紀澤摸不著頭腦,“啊?陸梟不是說你換手機號碼了麽?新號碼你也沒告訴我,我想打電話給你都不可以,怎麽你沒換啊!”  九爺咬牙切齒地開始告狀,“個小人!其實我打的是你的電話,但是通通被呼叫轉移到陸梟的手機上了!太無恥了!”  電話那頭的紀澤默了默,心想,這種做事的風格……很符合某人的作風,“呃,他剛好出門買東西去了,手機沒帶,我見來顯示你的號碼就接起來了。真巧。”  謝九安感激涕零,“蒼天終於開眼了,你都不知道陸梟有多壞,我給你打幾次電話都是他接的,我要是說找你通通都不在——”  紀澤聽到謝九安憤憤不平的語氣,笑了笑,問道“你最近跑哪裏去了?都沒見你過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聽到關懷關切的問候,謝九安一直受傷的心靈終於得到一絲絲安慰,“阿澤,我就知道,你是關心我的,沒被陸梟那個大尾巴狼給拐帶學壞了,我跟你說啊——”  謝九安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呆在長洲市,當第n次打紀澤的電話終於打通之後,終於將自己為何離家出走,躲在哪裏,這些天都幹了什麽,受的哪些委屈通通一股腦地開始往外倒。  末了,謝九安同誌鄭重地總結道,“總之,我對封建包辦婚姻是強烈反對的,娶那女人,我還不如去挖陸梟牆角,起碼轟轟烈烈地死,你說對不對!這次九爺我不會跟老爺子低頭了!”  謝九安同誌霸氣十足的宣言成功逗笑了某人,“那你打算就這麽呆在那邊了?要不,你來我們這兒吧。”紀澤聽到謝九安居然淪落到去賣演唱會的門票來維持生活時,著實嘴角抽了抽,不是沒看過謝九安以前的排場,去哪裏都得十個八個的保鏢跟著,紀澤同誌曾經嚴肅地設想過,是不是謝九安上個廁所,裏頭也得清場。這麽個跟陸梟一樣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九爺,不知道能抗多久。  隻聽說謝老爺子跟轉了性似的正在慢慢退出一些不光彩的行業,隻撿著能賺錢賺錢快的投資,幾次檢查和線報都表明,謝氏正打算走正途,慈善事業也是積極地做。也許是謝老爺子爭了一輩子,鬥了一輩子看著老朋友老對手陸氏的沒落相通了,但是紀澤知道,真正起作用的是注定將來要繼承謝氏的謝九安。紀澤一直記得謝九安說,阿澤,你出現,救了我跟陸梟。  這麽個亦正亦邪的朋友,紀澤身為國家執法人員當然希望看到他走上正途,浪子回頭金不換,更何況,謝九安之前很少接觸謝氏的黑色生意。  要換是前段時間,聽到紀澤的邀請,謝九安同誌絕對是歡呼雀躍地收拾行李,連夜趕到他哪裏去,就算陸梟用眼神和綿裏藏針的語言殺死他也不在意,可是,謝九安想,他明天約了小警察一起吃早飯呢,於是支支吾吾道,“那啥,阿澤,我要是過去,陸梟鐵定不樂意了,老子煩他黑著臉,嗯,這個,我在這邊挺好的,一個人逍遙自在也不錯。”  紀澤疑惑道,“不對啊,九安,我怎麽覺得你有點怪怪的,看到陸梟黑著臉你不是最開心了麽,而且你是最討厭一個人呆著的那種人了,怎麽——我覺得你不太對勁啊!”  謝九安哼哼唧唧瞎掰道,“我這是懶得過去給你添麻煩,省得你到時候夾在我跟陸梟之間當三明治。你瞧我多貼心啊。”謝九安本來是很想和自己的貼心好朋友聊聊顧今生的——聊自己在這裏短短的時間裏居然先是看到一對狗男男在門口亂啃,然後自己因為早飯認識了一個小警察,這個小警察麽長得毛茸茸的……居然跟出軌的狗男男有關係。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顧今生的事情到了嘴邊謝九安又咽了回去,就像原本是一個要和朋友分享的好消息突然又舍不得拿出來了,更適合自己默默琢磨地那種。當然更加不可能讓陸梟知道。  “我會讓陸梟克製一點——”紀澤的話說了一半,隻聽見開門的聲音,而後,謝九安就聽到了自己那個死對頭的聲音傳來,“阿澤,你讓我克製什麽?”  九爺速度掛斷電話——好運氣也不是時常都有的,比如,跟阿澤聊得正歡的時候,陰魂不散的陸梟回來了。  ++++++++++++++++++++++++  帶著跟紀澤打完電話的滿足一覺睡到天亮,謝九安心情舒暢地起床,火速鑽進衛生間裏頭刷牙洗臉,不知怎地,謝九安對著自己的短發一陣倒騰——往常都是他指定的發型師一個月至少修剪一次的頭發現在已經有點雜草叢生的雛形了。  謝九安同誌糾結三七開呢還是四六開的發型倒騰半天,最後索性一咕嚕全弄亂了,頂著一頭具有淩亂美的頭發出門了——約好了顧今生今天吃早餐來著!  九爺一路美美地吹著不成調的小曲兒溜達到了早點攤上,張大媽一見謝九安又來,有人照顧生意當然樂了,一邊給客人拿東西找錢,一邊招呼謝九安道,“小九兒,又來吃啊!怎麽樣,昨天有沒有找著小顧啊?”  謝九安先是被一聲“小九”叫得差點擰到腰,又聽到張大媽提到小顧,立馬又眉開眼笑起來,滿滿的笑意映襯著朝陽讓人看著格外有精神,“當然找著了,我們昨晚還約好了,今天早上在您這兒一起吃早飯來著!”  “喲,這好,等會兒大媽給你們兩個炸兩根大的。”張大媽想,這孩子長得好看不說,笑起來還真是喜慶。原先對他的一點點疑惑也打消了,能跟小顧警察當好朋友的,必然也不會是什麽壞人。  頭十分鍾,謝九安喜滋滋,樂得臉上可以開朵大桃花;頭二十分鍾,謝九安飛揚的眉毛開始挑著一根,另一根往下糾結著,約摸有點不耐煩地將手塞進口袋裏盯著顧今生往常來的方向;等了三十分鍾……謝九安同誌果斷拿起電話,撥了署名為阿呆的號碼——關機。  兩根眉毛糾結得可以織毛衣了。謝九安冷著一張俊臉,周身開始散發冷氣場,以至於來買早飯的路人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心想怎麽站了這麽個凶神惡煞的家夥!  這次是真的被放鴿子了!這個念頭在謝九安的腦海裏橫衝直撞,撞得謝九安怒氣衝天。明明昨晚說好的,顧今生怎麽回事,言而無信食言而肥的家夥,某人現在非常怨念。  張大媽一見謝九安的臉色不好,又想到這孩子連續在這邊等了三早上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往常幾乎天天來這裏買早點的或者給同事帶早點的小顧警察居然會連續三天沒來,一邊瞧著這孩子等得可憐,一邊又在想小顧警察會不會發生了什麽事兒,“要不,你去小顧的所裏找他?”  謝九安鼻子可以翹到天上去了,陰著一張可以滴水的臉,原本白皙立體的一張俏臉這會兒瞅上去更像是個玉麵修羅,明明白白寫著——誰惹我就死定了的字眼兒。  “哼,老子非要上趕著去找他麽!不等了我!”謝九安惡狠狠地回道。  前兩次是自己自作多情在這裏等人家,而這次明明約好了,顧今生居然明目張膽地放他鴿子。還從未被人如此對待的謝九安同誌又羞又怒,直覺自己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丟人丟大發了!  張大媽見謝九安桃花眼裏吊著怒氣,頗為擔心地說道,“小顧可是警察,該不會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事兒吧?”  怒火衝發型的謝九安同誌頓時一個激靈——對啊!顧今生雖說隻是個小民警,可小民警亂七八糟的事情更多,保不定是一大早接到什麽任務,小警察哪能會有什麽大任務,謝九安摸著下巴想到,呃,世事難料,這小警察出個警都能抓到情人出軌,不是一般倒黴……  謝九安同誌的猜想對了一半,顧今生早上還沒睡到七點半就被所裏的電話給催醒了——緊急任務,有人報案民居裏有聚眾賭博,約摸了下規模還挺大的,當即所裏就決定多派幾個人一起行動,顧今生家離安然派出所近,自然得上陣。  於是,根本來不及想其他的顧今生同誌匆匆忙忙地洗漱穿衣咬了塊冰箱裏的麵包就往派出所趕。  忙碌起來的時候,他連周子遷出軌的這件事情都暫時性失憶似的忘了個一幹二淨——自然地,他將心心念念的某人請他吃早飯這件事也給忘了。  等顧今生他們確定了地點,埋伏了會兒,突然襲擊掃蕩了聚眾賭博的地點,又連著追了幾個從窗戶逃跑的賭徒,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顧今生跟著李瀟他們幾個去附近的大排檔準備吃飯,李瀟大大咧咧地開了瓶酒,吆喝道,“可把我給餓壞了!早上起來連早飯都來不及吃,褲子都差點穿反了——”  顧今生聽到李瀟說到早飯二字,隻覺得悶頭一棒,脫口而出道,“壞了!”李瀟一聽,忙看著顧今生道,“什麽?阿生?你也壞了?”而後者急急忙忙地將警帽往頭上一扣,對李瀟和幾個同事說道,“我有急事,得先走了!來不及了啊,你們吃!”  李瀟倒是難得見到平時溫文爾雅的顧今生也有這麽猴急的一麵,立馬拉著人家的手臂不放,“如此盛宴,怎麽能少了你這個佳人,跟大爺說說,啥急事啊,你顧今生能有什麽急事!”幾個同事也跟著李瀟起哄。  顧今生哭笑不得,“真沒騙你們,急事,下次補上啊!”他聽到早飯二字這才想起來自己和那個謝九安的約定,結果今天早上一起趕任務就給忘記了,然後,然後因為昨晚暈頭轉向地手機根本忘記充電,早上還沒過多久就自動關機,而顧今生當然不記得謝九安的電話號碼。  等顧今生打了個的到了早上張大媽擺早點的地方時,那裏已經是空無一人。基本上十點一過,張大媽就早早地收了攤。顧今生捂著額頭心想,造大罪孽,讓別人等了一個早上,心下滿滿都是愧疚。  沒法子,隻好先回派出所。  顧今生又累又餓地走了回去,隻見派出所門衛室前正站著一個人,雖然是被人擋在外頭,但氣勢毫不減弱。遠遠地,顧今生瞧著這人背影很熟悉。走近了,隻聽見那人高聲說道,“哎喲,我說大爺,我真是顧今生的好朋友,你就放我進去吧!這都蘑菇一早上加一中午了,我午飯都消化得差不多!您也忒執著了吧!”  “不行!”門衛大爺堅決地拒絕道。  “那告訴顧今生去哪裏了成不?”  “不行!”  “那放我進去成不?”  “不行!”  “那告訴我顧今生家住哪裏成不?”  “不行!”  ……  某人急得想要跳腳,這老頭子固執得像石頭,跟自己家老爺子有得一拚了。  而顧今生望著那個背影已經露出淺淺的笑容,他走了過去,像第一次見到謝九安那樣在他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叫道,“謝九安!”    第15章    九爺被顧今生這麽一拍,習慣性地僵了下身子——若是按照他從前的性子,要是有誰從身後觸碰他,那麽必然是一個動作淩厲的過肩摔,這是謝九安從小到大被培養出來的習性了。又或者說他,包括陸梟這類的人,必須接受這樣的訓練才能在充滿未知危險的環境中活下去。  隻是謝九安知道,身後的那個人是顧今生,對他沒有威脅,即便是第一次倆人在公園裏見麵,顧今生也是這麽從背後拍他的肩膀。  謝九安轉過身子,就看到今天自己等了一早上,在派出所門口磨了半天想要見的人在自己麵前。  顧今生的眼睛宛若一雙琉璃,靈氣流動,撲長的睫毛都擋不住顧今生眼裏的帶著的歉意,和煦文雅的五官和著他的微笑帶著讓人想要不斷靠近的親和,就像他的名字好聽得想讓人再叫一遍一樣,這個人,會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於是,多看了一眼的謝九安同誌莫名其妙地覺得耳朵發熱了,原本同門衛大爺對抗的囂張氣勢也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轉開了盯著顧今生的眼神,囁喏道,“那什麽,啊,覺得天氣挺好的,呃,就到處走走,這個,剛好走到你們派出所,早上你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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