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靜深低頭研究了一會湯,說道:“等回去,我抽空也給你擀次麵條。不過可能沒這裏做的好吃,湯可能也熬不好。” 景澤付完錢,兩個人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著這閑話。曲靜深說:“湯那麽濃,肯定放了甜麵醬和白砂糖。” 景澤說:“狗鼻子啊,這都聞得出來。” 曲靜深:“……” 這裏的路沒有b市寬,路旁的垃圾筒壞掉的很多,遠沒有b市的整潔。不一會天空便飄起了細雨,小城的輪廓在雨中若隱若現。往遠處看,似乎已升起薄薄的霧,一切看起來都很自然很接地氣,於是也分外貼心。 景澤去路旁的商店買傘,曲靜深站在路邊等他,看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與車輛,濺起稀薄的水花。身上漸漸覺出涼意,原來是雨比剛才要急了些。 景澤生怕他淋著,買完傘便小跑著走過來。隻有一把傘,黑色,撐開卻非常大。景澤說:“這雨不知道下到什麽時候呢,回去還是去海邊?” 曲靜深問:“這裏離海邊多遠呢?” 景澤本來選的離海邊較近的酒店,雖然比別處的要貴了些,但要方便許多。“十分鍾吧,穿過這條路,轉彎再走一會便到了。” 曲靜深說:“回去也沒事,不如去海邊,我很想去。” 景澤嘿嘿笑:“其實也可以回去,做點不寂寞的事唄。” 曲靜深特別佩服景澤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動歪念頭的本領。他們站在路口等紅燈,路上行人很少,時不時經過他們身邊的人講著他們聽不懂的方言。不是自己土生土長的地方都這樣,不論在這城市呆多久,依然會有種格格不入的疏離感。 曲靜深把這想法說給景澤,景澤說:“等咱們買了房子你就不會這樣了,況且不還有我嘛,我會給你一個家的。” 連這話也帶著潮濕的味道,就像飛馳的汽車帶起的雨點,落的臉上身上涼絲絲的。總有些人不經意脫口而出的話,讓你忍不住耐心去聽,並且牢牢記住。 果然如景澤所言,海邊沒多久就到了。曲靜深先是看到一角有些發灰的水,再往前走,眼前便是一片遼闊。他心裏頓時有說不出口的激動,但臉上卻是一片平靜。有風,便能看到浪花此起彼伏。陰天,便讓眼前的海望不到盡頭。細沙隨著腳步侵入鞋襪,任風鼓起身上單薄的衣服。 這種天氣海邊的人很少,稀稀落落,許久見不到一兩個。景澤一隻手握著曲靜深的胳膊,輕聲問他:“冷嗎?” 曲靜深搖搖頭,看到風吹起景澤額前的頭發,說道:“原來這比我想象中的更寬闊,更有力量。” 景澤問:“那像想象中的是什麽樣子呢?” 曲靜深朝他不好意思的笑,“跟電視裏看到的一樣,永遠都飄著白雲,永遠都是那麽藍。” 景澤並沒有笑話他,而是從心底生出一種‘我一定要帶著他去很多他沒去過的地方’的想法。很多東西都是這樣的,想象中的遠比實物色彩豐富。相反,也許實物並沒有想象中貧瘠。 兩個人並排走著,海風很涼,傘形同虛設,雨滴被風吹著傾斜地灑到他們身上。並不覺得濕冷,反而有說不出的愜意。景澤幹脆把傘收起來,他對曲靜深說:“我知道,你更喜歡這樣。” 曲靜深點頭,笑著說:“你知道嗎,我第一次吃芒果的時候,竟然覺得芒果皮都是可愛的。一個經常喝中藥的人,哪天突然換成西藥了,他肯定覺得吃藥也沒那麽討厭。” 景澤被他逗笑了,問他:“哪裏學來的這些歪理?” 曲靜深往他身邊靠的更近些,不急不緩地說道:“我小時候,村東邊有很多野生的櫻桃樹。到櫻桃熟的時候,村裏很多小孩就會去摘櫻桃吃。剛開始我覺得那東西很好吃,不覺得吐核麻煩。可是從小學吃到初中,慢慢開始抱怨那東西有核了。” 景澤聽懂了,問道:“你是說再喜歡的事物一旦成為一種常態,就開始發現他身上的毛病嗎?或者是他身上根本沒有毛病,而是審視的角度發生了變化?” 曲靜深說:“你說的比我專業多了。” 景澤揉揉他的頭發:“不許想這麽多,以後的路是從現在起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就在這時,突然卷過來一個浪頭,打濕了曲靜深的褲腿。曲靜深非但沒有皺眉,反而躬下腰將褲腿卷起來。景澤哈哈笑他:“看吧,誰讓你想那麽多的。” 他話音剛落,自己的褲腿也濕了。曲靜深笑著看他:“看來,還是公平的。” 沙灘上有被人踩碎或丟棄的醜陋貝殼,曲靜深小心翼翼地揀起來。灰棕色的,的確不好看,上麵還沾著許多沙粒。曲靜深問景澤:“它很醜嗎?” 景澤接過來仔細看看,點頭:“是很醜,肯定不是大家喜歡的樣子。” 曲靜深趁海水片刻平靜的時候,撩起些水衝洗貝殼。本色衝不掉,但至少能把上麵的沙粒衝掉。他洗的很仔細,怪不得景澤總說他喜歡躲在一個人的世界中。曲靜深衝完,用衣服擦幹淨,把它放進褲兜裏。 景澤說:“你要喜歡,等晴天的時候來,肯定會遇到許多賣貝殼工藝品的。” 曲靜深笑著說:“那些東西肯定有很多人喜歡,但這個,肯定有很多人不喜歡。”以前,這些話曲靜深就是爛在心裏也絕口不提的,但現在他已把景澤當成最親近的人,不想隱瞞。 景澤聽完不發一言,隻是把曲靜深撈回懷裏,摟著肩膀。兩人沿著海邊走,看著有些發灰的洶湧海水來來回回。寬,一望無際,相比而來,人的力量顯得格外渺小。曲靜深扭頭看看景澤的臉,他們都還很年輕。 景澤又帶著曲靜深去其他地方轉了轉,晚飯吃的很早,景澤吃了許多羊肉串。這邊的辣椒和b市的不一樣,這邊辣椒的辣比較綿厚,不烈。啤酒當然要喝的,這裏的啤酒味道很醇。用曲靜深的話說,就是很有糧食的味道,雖然有點土,但很養人。 雨已歇,風也沒有上午來的大。趁著難得的清涼天,路上有不少人散步。曲靜深和景澤混在人群裏,聽他們用方言聊著家長裏短。聊哪個牌子的醬油好吃,聊哪個菜市場的菜便宜。甚至聊起孩子,幾家得意幾家愁緒。 不知不覺又溜達到海邊,此時已亮起稀疏的燈火,三三兩兩,風一吹,似乎也跟著搖晃。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耳邊隻聽海浪聲,展目遠眺,也望不到盡頭。身邊有飯後出來消食的情侶,慢悠悠的不像在走路。 景澤從後麵摟住曲靜深,曲靜深沒有推開。他真瘦,景澤能把他完完整整地擋起來。景澤的氣息裏還有淡淡的啤酒味,混雜著海水的腥氣,這種感覺十分鮮活。 良久之後,景澤低聲說:“回去吧,風越來越大了。” 曲靜深點頭:“好。” 玩了一天,總會有些累的。回到酒店,兩人衝完澡,便躺到床上。景澤把空調調到適宜的溫度,扯過薄被將兩人的身體蓋好。景澤什麽也沒穿,當然,他也讓曲靜深什麽也沒穿。 景澤伏在曲靜深身上溫柔的親吻,手卻在曲靜深的傷疤處來來回回地撫摸。他忍的很辛苦,嘶啞著聲音問他:“可以嗎…嗯?” 火熱的氣息噴到臉上,火熱的地方緊貼著他。曲靜深自發地摟上他的腰,腿微微分開,讓景澤嵌在裏麵。景澤的腦袋開始嗡嗡的響,他什麽也不能想,隻是飛快地拿過枕頭墊在曲靜深腰下。 曲靜深胸口上還留著他的吻痕,他也有反應了,渾身的血都衝到那裏。景澤低下頭溫柔地含住他,十分有技巧地來回吐弄。他喜歡看曲靜深因為他失控的樣子,喜歡看他的手不知往哪裏放,而緊緊的揪住床單。景澤的眼睛不肯放過曲靜深一絲一毫的變化,他故意讓他很快樂,但又不讓他到達極致的快樂。 曲靜深被他折磨的呻、吟出聲,斷斷續續,時高時低。“景澤…求你…求你!……”他要瘋了,渾身的細胞都叫囂著釋放,可景澤偏偏不給他,甚至還惡劣地狠狠舔了幾下,趁他沒有準備再猛然一吸。 曲靜深難受的要命,景澤滿意地問:“寶貝兒,快樂嗎?…”聲音很低,很溫柔。曲靜深迷茫地點頭,主動躬起身子蹭景澤。景澤不忍心再折騰他,很快就讓他到達快樂的極致。曲靜深出來很多,景澤抹在手上放在鼻間聞了聞,此時曲靜深恨不得挖個洞躲進去。 景澤趴在他耳邊說:“這下到我了,寶貝兒,配合些。” 由於很長時間沒有被進、入,曲靜深很緊也很熱。景澤趴在他耳邊喘息,那裏卻像打樁一般不停的出出入入。疼嗎,怎麽不疼,像火在燒。癢吧,怎麽不癢,像幾百隻蚊子一起叮咬。 景澤分別用雙手從下麵勾住曲靜深的膀子,他趴在曲靜深耳邊喘著氣說:“寶貝兒,你把腿再往上放放…” 曲靜深的大腦像不受控製一樣受景澤指揮,那裏被進入的更深。景澤時快時慢,時深時淺,曲靜深忍不住叫他:“你…你再快點…” 景澤仿佛受到很大的鼓勵,像加足馬力一樣狠狠頂、弄那裏。曲靜深覺得很脹,他不由自主地吸了一下,沒想到景澤動的更快了。像把所有的激情和愛意堆積到此刻一起釋放,烈焰熊熊燃燒,大火燎原,隻有抱緊彼此才能感受到存在。 景澤開始霸道地堵住曲靜深的唇,舌頭勾到一起,打著結,不讓他有片刻喘息的機會。而那裏的動作,比先前更快了。曲靜深連叫的份都沒有,隻是將景澤摟的更緊。 熱流一股股流進他的身體,景澤不舍得出來。那裏那麽熱那麽緊,還不舍地吸附著他。就著這樣的姿式,他溫柔地吻曲靜深:“寶貝兒,感受到了嗎?” 曲靜深累極了,輕輕點頭:“很多…” 景澤在裏麵停了好大會,才不舍地出來,帶出幾縷白色的液體。那裏還未完全合上,景澤壞心眼地伸進手指,低頭問曲靜深:“感受到了嗎?” 曲靜深皺眉,他的臉被光線映照的更溫和。景澤哄道:“寶貝兒,睜開眼看看,乖。” 景澤說了好幾遍,他才睜開眼。景澤的手指自由來去,曲靜深覺得不好意思,說道:“好累,睡吧。” 景澤知道他很累了,摸著他的臉說:“睡吧,一會我抱你去洗澡。” 第118章 你說 依舊是陰天,不知道外麵下沒下雨。房間裏,空調機嗡嗡地運行著,景澤伸手扯了扯蓋在身上的薄被。這本是個不聲不響的小動作,卻把曲靜深吵醒了。 知覺逐漸清晰,曲靜深感受到了身上的酸疼,尤其是腰,像斷掉一樣。昨晚玩的的確是狠,幾乎沒這麽狠過。他翻個身,沒想到景澤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曲靜深:“嗯?” 景澤說:“你過來點。” 曲靜深原本跟他隔著些距離,聞言往他身邊挪了挪。景澤不等他挪到身邊,便撈過人,讓他枕在自己胳膊上。曲靜深不太習慣這樣,有點微微的抗拒。景澤的一隻手正順著他的腰線往下移,最後停在他屁、股上不動了。 曲靜深有點不得勁,過了好大會才說:“你…你別摸。” 景澤的動作沒有停,反而惡劣的往他某處戳了戳。經過昨晚的一次,那兒變得十分敏感。曲靜深有點臉紅,便說:“我…我腰有點疼,你幫我揉揉。” 景澤笑眯眯地說:“好。”果然,放在某處的手移上了腰,溫柔地幫他揉腰。揉了沒多久,景澤的喘息就變得有些異樣。曲靜深發覺後,問:“嗯?怎麽了?” 景澤將起立的某處蹭了蹭他,說:“你說呢?”憋了那麽久,昨晚的那一次真的夠嗎?晨勃是自然反應還是必然反應呢? 曲靜深推開他突然放大一倍的臉,“昨晚還不夠嗎?” 景澤幫他揉腰的手頓時停下來,將他摟緊貼到身上,起立的某處自然與曲靜深做了親密結合。曲靜深還未回過神,撲天蓋地的吻便已落下來。 一吻結束,景澤喘著氣趴在他耳邊喃喃:“一次怎麽夠呢?它昨晚嚐到了滋味,現在想念的狠呢。” 曲靜深被他撩撥的身上也有了感覺,景澤的手不知何時又摸向那裏,他便想起昨晚那灼人的熱流。景澤趴在他耳邊溫柔誘哄:“寶貝兒,再來一次好不好?” 曲靜深不忍拒絕他有點孩子氣的請求,其實,他不想看到景澤失望的表情。他點頭,然後對景澤說:“你慢點…” 景澤像得到一把糖果的小孩,連著在他耳根上吻了許多下。這次是趴著做的,他果然很慢,慢到讓曲靜深心裏癢的難受。結合的部位感覺十分清晰,景澤一點一點地將自己推進去,慢慢磨擦,慢慢碾動。他就是想看到曲靜深失控,他就是想讓曲靜深因為他情不自禁。 後來,這慢卻成了折磨景澤的武器。他心裏癢的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可是他不想快,這種感覺實在太微妙太讓人留戀。曲靜深細碎的呻、吟聲傳入景澤的耳朵,景澤故意問他:“寶貝兒,你要什麽?乖,說出來,說出來我就給你。” 景澤惡劣地停下,不再如先前一般磨蹭。曲靜深閉著眼睛,他不敢睜開,在他的觀念裏,這種事隻有在拉燈之後才能做。但是感官上的享受衝涮著理智,曲靜深低聲說:“我…我要你快點…” 景澤壞心眼地問:“快點幹什麽?嗯?” 曲靜深的臉全部埋進枕頭裏,聲音更小了:“快點…快點進去…” 景澤幹脆退出來,換成手指在那裏摸索。然後趁曲靜深沒有準備時猛然插、進去,他明顯感覺到曲靜深突然一緊,狠狠吸住他的手指。隨即響起的便是他既痛苦又快樂的呻、吟聲。 那聲音讓景澤繃的更緊,折磨他又何嚐不是折磨自己?景澤抵在那裏不進去,他想聽曲靜深說那句話,雖然有些下流,但在情人眼裏卻是蜜裏調油的良引。“寶貝兒,說你喜歡我這樣對你。” 曲靜深快被折磨瘋了,隻能順他的意,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喜歡你…這樣對我,啊…” 景澤吻吻他的耳朵,繼續說:“乖,說你喜歡被我幹,說你喜歡我幹、你。” 曲靜深悶著頭,“我…我…” 景澤繼續用手指折騰他,時快時慢,他知道這樣如何也達不到極致的快樂。曲靜深嗓音裏已帶著哭腔,景澤說:“寶貝兒,我愛你,所以在隻有我們的時候說這話很正常。” 景澤覆在他身上,緩緩慫動。越是感受到他欲霸不能,就越不給他。曲靜深的理智已經完全崩潰,他顫著聲音說:“我…喜歡你幹我……求你,我求你…” 這句請求點燃了景澤身上全部的火焰,那裏不受控製地來回進出。似乎隻有將全部的力量付諸行動,才對得起那句話。 景澤釋、放以後,趴在曲靜深背上喘息。他覺得渾身的細胞都是舒暢的,那裏還沾著滿滿的液體。景澤抹到手上,壞心眼地往他屁、股上塗著。 曲靜深將頭悶在枕頭裏,景澤躺到他身邊,伸手將枕頭拿走。曲靜深這才抬起臉看他,眼睛失神,臉也很紅。景澤將他拉到自己的身上趴著,溫柔問道:“能感受到嗎?液體燙嗎?” 曲靜深茫然地點點頭,怎麽能感覺不到?隻要他稍微一動,那玩意兒就會從他身體裏麵出來。 景澤把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輕柔地拍著他的背,說道:“寶貝,我愛你。” 曲靜深點點頭說:“嗯。” 去衝了澡,然後躺在床上說閑話。景澤還沉浸在剛才的餘韻裏沒有回神,問曲靜深:“寶貝兒,我剛才厲害嗎?” 曲靜深倚在他肩頭,想了想說:“其實我也想,雖然我沒有你性格強勢。” 景澤趕忙打消他這個念頭:“在上麵很累的,我這麽愛你,肯定不想你累。” 曲靜深說:“為了你,我不怕累。”很憨厚的回答,但景澤愣是覺得這話一點都不憨厚。實在有點……扮豬吃老虎的味道。 景澤笑著說:“寶貝兒,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以後吧,以後有機會再說。” 曲靜深很好商量,點頭說:“好,我記住了。” 景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