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四年裏,他甚至來不及真正去了解陸小小這名與眾不同的女孩子。 他隻是喜歡她,喜歡得日思夜想,恨不能將世界都給她。 但陸小小最終那麽輕描淡寫地對他說了分手。她卻仍舊沒有能去追求她的幸福。 原來最慘的人,並不是他張大少。 “小小知道嗎。”他問。 “除了我和你,再也不會有人知道。”男人風輕雲淡地回答。 張玉文突然站起身,拉開車門,跳了進去。 在陸城的猝不及防時,這隻龐大的敏捷的貓科動物已竄到了他眼皮底下。 張玉文探出兩手猛然抱住了陸城,他的頭撞得陸城胸口悶痛,將自己的耳朵貼近男人心髒的位置。 “你做什麽。”陸城推了他一把。 “我要聽聽,你的心究竟是怎麽跳動的!” 陸城罵了一句“神經病”,卻不再推拒他。 他將兩手垂在身邊,抬了頭,無奈地望著頭頂綠蔭。隨著日光的移動,車已經露了一截在陽光下。 張玉文聽到陸城的心跳,很快,有些紊亂,充滿了力道。 他的汗水擦在陸城的t恤上,環抱著他的背,感到陸城背上的肌肉微微地繃著。 “你的心說。他很累。他很不理解。” “是嗎。”男人抬起一隻手,頃刻猶豫。 那隻手穿過張玉文的發絲,輕柔地覆蓋在張大少的頭上。 “那你呢。”陸城問。“你努力五年,又得到了什麽?” 張玉文卻低哼一聲。“至少我曾經擁有。” 陸城噗嗤一笑。 又問。“和小小交往的時候,你和多少人上過床?” 張玉文對著陸城的心髒說道。“兩個固定床伴而已,回國時就分了手。” 而後在流動的熱氣中,兩人停止交談。 過了很久,陸城抓住張玉文的頭發,將他扯離開自己。 “張玉文,你去追陸小小吧。” 張玉文與他四目相接,仿佛沒有聽明白他的話。 “我一直都在追她。” 俊美的男人卻溫柔地笑了。“這次我會幫你的。” 張玉文本該雀躍歡欣,得到陸城的幫忙,追陸小小之路或許會輕鬆不少。 可是他的心卻在聽到這句話時,無法收拾地沈沈地往下墜去。 張大少捂了捂刺痛的心髒,放開陸城,回給對方一個燦爛的笑臉。“那本少爺真該多謝你了。” 天氣熱得要命,盡管在樹蔭下,熱氣仿佛要將空氣都燃起來一般。 陸城從後座拖出一箱礦泉水。 張大少站在車下,一把脫了襯衣,一瓶水從頭淋下去,盡數澆到身上。 陸城把頭扭到另外一邊,開了一瓶水,咕嚕嚕灌了一大半。 手機沒有信號,日已過午,車已經往樹蔭裏移動兩次。 張玉文回到車上,突然有點焦急地,“快把車開出去一點,找個有信號的地方。” 車開了半個鍾頭,張玉文的手機終於響起來。 “你們tmd搞什麽,這麽久了還不來。” “少爺,直升機出了點問題,現在正在搶修呢。”那頭的人焦急得滿頭大汗:“少爺你沒事吧,要不我把另一輛調過來?” 此刻的張玉文坐在位置上,頭不停冒冷汗,他的手微微地顫抖著,幾乎快拿不穩電話,隻能有氣無力地罵人,“你們他m再不來,勞資就真有事了。” 陸城找了棵稍微茂密的樹,將車停下,熄了火。 聽到張玉文有氣無力的聲調,陸城轉過頭,看到他幾乎整個人癱在了座椅上,終於發現了他的異常。 陸城俯身過去,看到對方一臉蒼白,嘴唇都在微微地發抖。 他連忙握住張玉文顫抖的手,叫了一聲。“張玉文。” 陸城想起張玉文剛才焦急的樣子,那時或許他就出了事,他卻竟然沒有發覺。 張大少抬眼看了看他,沒有說話。此刻他說話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電話還沒掛,陸城聽到那頭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少爺,不好了──另外一輛直升機前幾日你不是借到政府去了嗎!” 張大少此刻就是氣急敗壞,也沒精力去吼人了。 陸城還緊緊握著他的手,空出的另一隻手則直接從他手裏拿過電話,“你們少爺是怎麽回事?” “少爺他必須按時吃飯,否則會低血糖。” 陸城低頭看著座位上的人,此刻的情況的確有點糟糕。 他摸了摸張大少不停冒汗的額頭,上麵一片冰涼。 公路的大小幹道現在都不安全,陸城沒辦法開著車將張玉文送到k市。 “你們什麽時候能過來?” 那邊顯然非常無奈:“這會兒還在找原因呢。你趕快找點東西,最好是甜食給少爺吃。” 陸城最不好甜食,在車裏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顆他的助理落在車上的德芙巧克力。 陸城從來沒有這麽認同過他的助理小於,哪怕是他要跳下直升機的那時候。 他撕了包裝,將快融化的巧克力放到張玉文嘴裏,又喂了他一點水。 “我去找點吃的,”張大少聽到男人在他的頭頂說話:“很快就回來。” 而後男人塞了什麽東西在他褲兜裏,拍了拍,“刀子,警覺一些。” 張玉文在陸城要下車前,抓了他的衣角。 陸城回過頭,張大少望著他:“你tm也小心一點。” 陸城看著他一笑:“這邊離城鎮很近了,不會有事的。” 過了十來分鍾,張玉文感到心悸顫抖的情況要好了一些。 恢複了一點力氣,張大少直身坐起來。 四周一片蒼茫,遠處,一群長頸鹿悠然地啃著綠草高樹。或許是午後天氣太熱的原因,活動的動物都少了不少。 張玉文的視線範圍內沒有陸城。 又過了十幾分鍾,還是看不到男人的蹤影。 張大少掏出手機,撥了陸城的號碼,通了半天卻沒人接。“靠,該不會出事了吧。” 張大少開著車在草原上漫無目的地狂飆,終於在一片沙地上發現了蹲在地上的陸城。 聽到車的聲音,陸城轉過身。看到竟是自己的jeep,他條件反射地將目光移到了駕車的人身上。 車由遠及近,在毫不減速的狂飆中,最後在距離陸城不足一米的距離下來了個急刹車。 “我靠你姓陸的,怎麽不接電話。”張大少坐在車上有氣無力地罵。 陸城站起來,並不答話,他看著張玉文,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輕鬆神色。 “都有力氣罵人了。”男人笑道。“烤鴕鳥蛋要吃嗎?” 張玉文望了望男人身後的石頭,上麵攤著一顆金燦燦蛋黃的蛋。 “配上酒就更好了。”張大少乍了乍舌頭。 “有得吃就不錯了,”男人打開車門,“下來吧,少爺。” 二世祖與他的情敵8 在石頭上被陽光烤熟的超大鴕鳥蛋張玉文還是第一回見識。 六七分熟的蛋黃嬌嫩欲滴,陸城蹲著,拿起刀將蛋分割成幾塊,張大少拿起其中一塊。 未凝結的蛋黃徑直流到了他的指頭上。 蛋入了嘴裏,黏了張玉文滿口濃鬱的香。 兩人將蛋分瓜完畢,陸城收好刀,在準備起身時,正巧看到張玉文皺著眉,無聊地咬著自己還沾著蛋黃的無名指。 “張玉文,你是兩歲的小朋友嗎,”陸城從褲子裏掏出包濕紙巾,扔給張大少。“別忘了擦嘴。” 然後陸城起身去開車。吃了東西有了力氣,張大少從要死不活中解脫出來。 兩人回到車上,按照張玉文的意思沿著主幹道的方向行駛了一段路。最後停在一片樹蔭下。 張玉文和k市取得了聯係,直升機最快還要兩個小時才能修好。 但張大少竟然也不急,他將襯衣用水澆透了,往光溜溜的身上一搭,頓時感到涼快了不少。 兩人坐在車上,看著車外的風景,一不說話,空氣就泛起微微的莫名坐立不安。 “陸城,唱首歌來聽吧。” 張玉文戴上墨鏡,手搭在濕淋淋的衣服上,閉上眼睛。 陸城是個音癡。所以張玉文聽到他笑了一聲。“我要為草原上的動物們的耳朵負責。” “那我唱了。”沒有等陸城回答,張大少仰頭在座椅上,慢慢地從哼開始唱。 他唱的是keane樂隊的《somewhere only we k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