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虞婔還收到了虞姝的年禮。


    她做了皇太女之後,虞姝的信一直有些陰陽怪氣的,估計是氣得不輕。


    據說一度還想趕回帝都,被唐南給嗬斥了回去。


    最主要的是虞姝連知府後院都管理得一塌糊塗,自己填了不少銀子,卻什麽都沒得到,還想當皇帝?


    真以為隻是坐在那椅子上就可以了嗎?


    虞姝的年禮送來了,但虞婔覺得,可能是唐南的手筆。


    這並非虞姝的意思。


    而儷妃和驍王那邊,表麵是正常的,並沒有特別招眼。?


    暗地裏有什麽好東西,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為什麽說不像虞姝的手筆,那是因為有單獨一份是給盛昌帝的,這次做得極為麵麵俱到。


    雖然去年被儷妃數落了一頓,也有彌補操作。


    但虞姝可不是那種聽了就會改的人。


    加上盛昌帝封了虞婔為皇太女,虞姝沒有爆炸已經很克製了。


    突然這般麵麵俱到……完全不像虞姝了。


    更可能的是唐南的操作。


    虞婔想到了皇帝私庫的危機,頓時也有些坐不住。


    接下來幾天,在餘英實在沒辦法,讓她去看看盛昌帝時,虞婔終於同意了。


    此時此刻,又是盛昌帝愧疚感最濃的節點,好辦事。


    虞婔有心理準備,但見到盛昌帝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幾天不見,盛昌帝老了好多,頭發已經完全白了,整個人反應就是遲鈍。


    渾渾噩噩的,行將就木的樣子,該不會連除夕都熬不過去吧!


    餘英端了一杯熱茶來:“公主,皇上知道錯了。”


    “這幾天也後悔得不能自已,現在這樣子……唉,能不能就原諒皇上?”


    虞婔看了他一眼:“餘公公,這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


    “事情已經成了事實,餘公公應該也知道本殿將來要麵對什麽吧!”


    餘英一直都叫她公主的,很少叫殿下。


    “唉,奴才知道,隻是想讓皇上在最後的日子過得安心一些。”


    “皇上現在這樣子,不可能再插手了。”


    虞婔:“……”還能插手,那才是她倒黴吧!


    “餘公公你知道的,那個組織的實力很強,若是有萬一……本殿也活不了多久的。”


    “這跟原諒不原諒,真的沒關係。”


    涉及性命,還談原諒?


    她看起來就那麽像聖母嗎?


    餘英歎了一聲:“公主,還記得聖哲書院嗎?”


    虞婔迷惑,“怎麽了嗎?”


    餘英:“當年聖哲書院的山長,從先皇手裏獲得一些東西。”


    “皇上預測,除了一張空白的傳位聖旨,應該還有暗龍衛的暗龍令。”


    “那是可以號召一切暗衛的令牌。”


    “而這塊令牌,沒有在暗龍衛手裏,也沒有在皇上手裏,皇上其實一直都在找。”


    虞婔心口一緊,所以,當初程安說隻有傳位聖旨,並且被燒毀了,盛昌帝才一直不信?


    怪不得呢,盛昌帝一直不放過程安。


    “所以……這跟那個組織有什麽關係?”


    餘英:“那個組織的人,管理層都是暗龍衛培養出去的,暗龍令同樣是可以號召他們的。”


    “皇上雖然將那組織分割了,隻要公主找到暗龍令,也就有機會號令他們,解除這樣的危機。”


    虞婔:“……”那令牌還有這樣的功能?


    所以當初先皇將這給了程安,是真的打算盛昌帝不適合做皇帝,就直接掀翻的啊!


    這後手留得……怪不得盛昌帝怨氣也挺大的。


    “本殿知道,餘公公是想替父皇挽回一些什麽,所以提出了一個可行性的辦法。”


    “聽起來是不錯,可這暗龍令在哪裏?”


    “真的在那個叫程安的手裏嗎?暗龍衛首領都不知道的事,讓本殿去哪兒找?”


    “這主意,有等於無。”


    “算了,餘公公不必這麽介懷,你知道本殿的脾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是有些承諾可能要食言了。”


    “當初答應父皇,不會對他們出手的,可如今,本殿不可能任由他們對本殿攻擊而不回擊。”


    “那樣,本殿可就要生氣了。”


    有氣沒處發的話,很可能就會不擇手段,到時候那幾個死得有多慘,連她都不知道了。


    餘英苦笑,這種事也不是他能決定的啊!


    這時就聽見盛昌帝那中氣不太足的聲音:“隨你了。”


    虞婔回頭,沒有動作,眉頭一挑:“隨兒臣?父皇確定嗎?”


    餘英來到龍床邊,將盛昌帝扶起。


    盛昌帝反應了好一會兒,“朕確定,朕不再插手。”


    “朕已經給了他們保命的東西,並且叮囑過他們用途,他們聽不進去,非要亂用,朕也管不了了。”


    “你……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朕隻希望,你讓暗龍衛培養一批人給小七。”


    虞婔嘴角勾起一抹諷刺,“七皇妹那邊,父皇也可以不必操心的。”


    “兒臣自會保護。”


    “隻希望父皇想清楚了,兒臣可以反擊了是不是?”


    盛昌帝吐了一口濁氣:“可以,不過,你答應皇後的,給靖王和小二的三次機會,希望不要食言。”


    “畢竟皇後已經做到了她能做的,而你,君無戲言。”


    虞婔沒忍住,笑出了聲。


    果然要求別人和要求自己,那是不一樣的。


    君無戲言……她一直都在做,但盛昌帝又幾時記在了心上?


    食言一次兩次,乃至無數次,她都懶得數了。


    “自然不會,那是兒臣答應皇後的。”


    虞婔已經不想跟盛昌帝討論這種事了,沒意義,盛昌帝若是換了想法,又會改一個說法。


    盛昌帝在虞婔這兒的信譽度已經欠債了。


    “既然如此,趁父皇還能思考,不如將私庫的東西也給分一分吧!”


    “免得到時候都來搶,說兒臣已經獲得了皇位,憑什麽還能拿私庫的東西?這……兒臣就說不清楚了。”


    “這個皇位繼承了,好像就所有東西都不能要了似的。”


    “父皇以為呢?若是也這麽以為,那其實父皇可以另外選繼承人的。”


    “兒臣也不想當個一窮二白的傀儡。”


    將所有話都先給堵上,虞婔都懶得去猜盛昌帝的意思。


    啥事兒擺在明麵上來說。


    盛昌帝真要分給幾個子女那就分,反正到時候抄家,多的抄回來。


    盛昌帝吸了口氣:“鑰匙已經給你了,自然就都是你的。”


    “朕從未想過要將私庫給分出去。”


    他窮過,自然知道私庫對新帝的重要性,再搞什麽事,新帝上位確實不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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