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怕,早知道就聽爺爺的不要逛的太久了。莫的眼睛也不好,連他都受傷了該怎麽辦?越想她越害怕的忍不住哭了起來。    “幹嗎哭呢,我們會對你很溫柔呢。那邊的是你的男朋友嗎?你看他嚇得都不敢過來了呢。”拉著寶拉的男人不屑的瞥了希莫然嗤笑的說道。    “不許你這樣說他。”    “喲,還維護他呢。難道……他是瞎子?哈哈……看見女朋友這樣也不過來幫忙跟瞎子也沒兩樣呢。”    “莫。”    瞎子……        182.2        侮辱的話猶如閃電擊中了希莫然身上的痛處,他有些震驚的瞪大著灰暗的眼睛。    月光下希莫然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緊緊地握著拳頭青筋突起:“別碰她。”    冰冷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一樣讓人渾身一哆嗦,那人揚著嘴角冷笑有點不相信自己聽的問:“你,剛才說什麽?”上下打量著這個東方男人,雖然身材挺拔修長但是對於個頭魁梧的他們幾個人來說希莫然還是太瘦弱的,幾乎能用一隻手提起來丟的遠遠地。    “我說拿開你們的髒手。”希莫然抬頭獰笑,發絲後那雙空洞的眼睛在黑暗中閃亮的迸濺出凶殘的目光。被那個男人抓在手裏的寶拉第一次看見這種表情的希莫然不禁渾身打了個冷戰。    他竟然不知死活的要他們住手?這三個男人相互對看一眼鬆開寶拉走近希莫然決定要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    看到危險接近希莫然寶拉也顧不上心中的那股惡寒慌張大喊:“莫,快逃,他們過去了,你快點走。”    “你不逃嗎?東方人。不逃的話……你會被揍的很慘。”一邊說著一邊靠近希莫然,說話的男人突然握著拳頭朝希莫然的頭部揮去,用力的可以讓旁邊看的人清楚的感覺這一拳要是被打中的話一定會腦漿噴出的。    寶拉驚恐的抱頭尖叫刺耳的聲音劃破寂靜的夜的上空。    “揍的很慘的不一定是誰。”冷的像冰川一樣的話音落下希莫然在感覺風速和壓力朝自己靠近的時候抬起一腳猛踹上去,堅硬的皮鞋底準確的踹在對方的胸口,那個像熊一樣的男人哀嚎一聲被踹翻過去。    指縫後寶拉驚愕的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一個男人倒下之後希莫然又一拳擊在飛撲上來的男人的鼻梁上,她看見從對方口中噴出的血水以及飛出的一顆牙齒。突然寒光一閃最後一個男人拿著一把匕首劃傷了希莫然的手臂,希莫然牙齒一咬轉身一隻手準確的抓住那個人的手腕一用力隻聽喀嚓清脆的聲音,對方的手腕骨折了。    黑暗的星空下撕心裂肺的慘叫,地上汙濁的血水,一個臉色蒼白呆然站立的女孩和一個與黑夜融合如同地獄鬼魅一樣的男人。冷風吹起,四周都是血腥的味道以及野獸痛苦的喘息。    手臂泊泊的流著溫暖的鮮血,希莫然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反而像是太久沒有見過血液嗜血的一麵被激發出來一樣興奮著。靜靜地站了一陣子希莫然抬起腳,先前最快動手的那個男人身體猛然一顫,因為他看到冷笑著上揚起嘴角的希莫然朝他走來。此時他黑色的皮鞋踏在噴濺在地上的鮮血上,邁步抬起腳血液與鞋底粘連的聲音也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讓聽到的人汗毛聳立。    男人捂著胸口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往後退,他是很想站起來跑的,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可是剛才的那一腳快要把他的五髒六腑給踢出來了,現在單單是抽口氣都是疼的。    驀地他的眼底出現一雙黑色的皮鞋冰冷帶著濕意的鞋尖碰到了他的小手指,男人的手指條件反射的抽搐了一下猛地抬頭心髒咯噔的提到嗓子眼上。    希莫然把滿是鮮血的手湊在嘴邊舔了一下對方的喉結因此緊張的上下滾動,希莫然伸手把遮擋眼睛的頭發攏到後麵露出光潔的額頭瞪著冰冷空洞的瞳孔俯視著男人猙獰的笑道:“沒有錯,我就是瞎子。”        183.1        這雙眼影射不出人的影子。    生得一雙可以瞄準靶心的眼睛卻看錯了人,活該他上當受騙活該他現在真的和瞎了一樣,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啊。    奔騰咆哮的憤怒洶湧而來,臉上沒有表情的希莫然卻將牙齒磨得咯吱作響一腳踩在那個男人的手上,清楚的骨頭被碾壓的聲音和痛的嘶喊聲伴隨著希莫然獰笑的咆哮在夜的上空回蕩:“哈哈……抱歉,我這個瞎子什麽都看不到,所以抱歉,抱歉啊,我不知道我踩到的是什麽。”說著希莫然更加用力幾乎是想要把對方的手毀掉踩的稀巴爛。    看著憤怒發瘋一樣摧殘踐踏別人的希莫然寶拉淚流不止,這樣的莫她是害怕的,之前還笑得溫柔送她禮物的男人仿佛是別人。那個享受在陽光下幹淨的莫現在和黑夜融為一體,他平靜的眸子現在興奮的睜大亢奮的笑著肮髒汙穢又充滿了血腥,讓人打心底的顫栗。她所認識的莫到哪裏去了……到底哪個才是莫……到底哪個才是?    疑問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一樣讓寶拉覺得天旋地轉的跌坐在地上,眼前的事實太過殘酷,鮮明的存在感和視覺衝擊讓寶拉無法自欺欺人的騙自己說一切都是假的。    “莫,住手,住手啊……”寶拉大哭著嘶喊著希莫然。    背影一震,扭曲著表情的希莫然慢慢緩下動作然後停下站立背對著寶拉很久,寶拉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從他的背後傳來。腳下,已經沒有了哀嚎的聲音,恐怕已經昏死過去。    轉身希莫然朝哭著的寶拉走去對她伸出手。    “別碰我。”    “啪”的一聲寶拉打開希莫然的手。眼眶裏噙著眼淚寶拉看著希莫然的臉上沾著點點血跡,即使被拒絕希莫然還是冷淡的站著他被打開手的時候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痛苦的搖頭,這個恐怖的男人不是她認識的莫。    “你不是莫……你不是。”寶拉大聲反駁著眼睛看到的事實。    “這就是我,寶拉。”    “你不是。”寶拉的眼淚流的更凶。    冰冷的指尖溫柔的觸碰到寶拉的臉頰,手指的冷意讓寶拉心寒,這雙手剛剛把那群人教訓的很慘。    希莫然再一次肯定的回答:“這就是我。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喜歡上我,我配不上你。我不是一個溫柔的男人,我的本性就是如此,看清楚事實的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幻滅了?這樣也好,寶拉,快看清楚事實吧。”    “莫……你到底是誰?”他靈敏的身手冷靜的態度和殘忍的爆發力讓人無法把他想象成一個普通人,一個在大公司工作的普通上班族。經過剛才的事情希莫然的身上就像是籠罩上一層神秘的白紗一樣讓他的來曆他的身世更加的撲朔迷離。    聽到這個問題希莫然灰暗的眸子露出疑惑的神色,仿佛被這個問題難住又好似要惡作劇一樣用著惡劣愉快的口氣說:“你認為我是誰?你看到溫柔的我是我,現在的我是我,你心目中理想的莫也是我。你說我是誰?我該是誰?”    這下反而是寶拉被問住了。她剛才的問題太過尖銳和自私,仿佛因為現在的莫不是她的理想所以失望所以感覺憤怒。莫說的沒錯,不管是溫柔的他還是殘酷的他,哪個都是他,是自己擅自的完美了莫的形象。    “對不起,莫。我……”    一根手指豎立在寶拉的唇上,希莫然輕輕地噓了一聲:“不必向我道歉。寶拉,你明白了嗎?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可以認為,現在看到的我才是真實的我。”手指離開寶拉的嘴唇,希莫然把她拉了起來。    “回去吧。”    “可是你的傷……”因為剛才拒絕希莫然所以現在寶拉有些尷尬,不過還是很擔心希莫然的傷,除了自己依然深深地喜歡他之外,他也是為了自己才受傷的。    寶拉的擔心希莫然輕描淡寫的回答:“這點小傷我習慣了,回去後我自己會處理。”    望著希莫然移動的背影寶拉緊緊地抿著嘴唇。他說他習慣了?看來以前他經常遭遇這些事情。一個秘書會對這種事情習慣嗎?寶拉很好奇,但也知道希莫然什麽都不會對她說的。他對自己始終都保持著一種距離,也可以說那是一種拒絕。拒絕別人的靠近,拒絕別人踏入他的禁區。對別人的微笑隻是莫慣用的偽裝,那雙冰冷的眼睛一直在注意著別人身上的漏洞,然後抓住他們的縫隙處以死刑。    ……    “終於找到了。”    黑夜,一個穿著風衣的高大男人穿過哥特式廣場之後在一條偏僻的後巷找到了一座中國風的房子。在這個異域風情的國度裏屹立著這樣一座房子即使是在黑夜也是十分引人注目的。    今天李峰從組裏回來的比較晚,因為替老大解決了總是和他不對頭的別的幫派的大哥槍戰之後一路亡命飛車才躲過他們的追殺,到家門口的附近李峰的車速漸漸慢下來。把車子在門口停下他下車朝房子走去,運動過量之後他就會莫名的興奮,看來今晚也要出去找人發泄一下了。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要先洗掉這身血腥味然後換套衣服,李峰有些愉快的打了個響指,對他來說,今天的夜晚才剛剛開始。        183.2        正在開門的李峰狹長的眼角朝後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黑暗中他目光閃爍著亢奮精亮的光芒,快速以及有力的抬起後肘猛地向後麵擊去。    一雙大手突然擋住防衛並伴著低沉的耳語:“好特別的見麵禮。”    李峰驟然冷下眼睛轉身然後愣了一下馬上臉上布滿寒霜:“怎麽是你?”    站在他麵前笑得一臉讓人厭惡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黑曜。他和黑曜不算認識,也不該有此交集,為什麽在中國的他會突然出現在俄羅斯並且現身在他家門口?在第一次見到黑曜的時候李峰心裏就對他看不順眼,他和那個叫擎蒼的男人是朋友。擎蒼城府深這點他很清楚,擎蒼心思慎密但是好惡分明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來。可是黑曜不同,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臉上都掛著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以為這種人最好懂也最蠢實際上恰恰相反,每次靜默的和黑曜的眼睛對視在一起的時候他完全看不透黑曜的心裏在想些什麽,這種人與其說是城府深不如說他是陰險狡詐,你不犯他還好,若是得罪了他一定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邀請我進去坐坐嗎?”黑曜問。    李峰歪頭冷笑:“我和你很熟嗎?”    黑曜臉上的笑容消失他目光緊盯著李峰,李峰也不甘示弱的的回敬他以冷漠的眼神。    “你說我是不是該打個電話告訴警察這裏站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你是不是哪裏受傷了?這樣不行,既然被我看見我會負責送你去醫院的。”    李峰咬牙怒視著黑曜,許久後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進吧。”李峰把牙齒磨的咯吱作響。    邀請黑曜進屋後李峰跟在他的後麵,看著黑曜也不客氣的坐在自己家的沙發客廳上眉頭微皺一句話也沒說的先回房間裏換衣服。    不久之後他從房間裏出來,黑曜這個時候似乎在想事情,陰鬱的側臉心事重重。    “突然找你來,是要跟你合作的。”    還沒等李峰開口詢問黑曜的來意他自己先說明了。    “合作?我們?”李峰可笑又驚訝的問道。他沒有聽錯吧,這個男人要跟他合作?他們之間有什麽好合作的?    黑曜臉上的笑意加深變得意味深長:“對。我們合夥……殺了詹尼斯吧?”    李峰的眼角抽搐快速的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直指著坐在沙發上笑意不減的黑曜:“住口。”    冷酷的暴喝,黑洞的槍口抵著他的眉心:“你對我們大哥如此不敬,我現在就該殺了你。”    黑曜不怕也沒有住口,因為他來的時候就沒打算活著回去,但是隻要在這片國土上他還有一口氣,就不會放棄殺了詹尼斯的計劃。然而這個重要計劃的突破口他在調查了十幾天之後發現那個人竟然是李峰。    “是因為我說出了你的願望,所以你惱羞成怒了嗎?”    “黑曜。”    “啪”的一份檔案丟在李峰麵前的桌子上,李峰拿起來翻開臉色頓時鐵青。    “李峰,男,二十九歲,孤兒。十三歲偷渡到俄羅斯居無定所流落街頭和一幫混混在一起,十六歲一次打架鬥毆因為對方人多勢眾被打成重傷後被黑手黨大哥新帕森在回去的路上無意間撿走收為小弟。三年的時間你迅速成長成為新帕森的左右手得到他的重用。可惜,好景不長。第四年……新帕森死了。”    李峰扣著扳機的指尖微顫,他突然露出痛苦的神情:“夠了……不要再說了。”        184.1        “哦?”欣賞到李峰痛苦的表情黑曜似乎很開心。    “新帕森的死讓你如此痛苦嗎?唔,按照推算那個時候新帕森已經可以稱得上是老頭子了吧?難道你喜歡年長的男人?”    “黑曜,我絕對不允許你侮辱我的大哥。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對大哥隻有仰慕之情。”    “應該是【前任大哥】吧?”黑曜故意糾正。    李峰憤怒的瞪著黑曜,可是他手裏握著的手槍遲遲沒有扣下扳機。    “是詹尼斯殺了他,然後坐上了大哥的位置,我說的對嗎?”把李峰扭曲的表情盡收在眼底黑曜一字一頓的說。    “你說的……沒錯。”突然深吸一口冷氣,李峰慢慢的放下槍頹然的坐在沙發上沉浸在過去的回憶當中。    “我沒有父母從小就在街頭流浪,偷渡到俄羅斯之後的生活沒有比在國內的時候好到哪裏,甚至更加墮落了。為了生存什麽事情都幹過,偷盜,搶劫,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不這麽做我可能就沒有錢吃飯,因此還被勞教過。”說著李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表情陰沉的黑曜嘲弄的說:“玩兒的瘋狂的時候我還磕過藥,我說的這些想必你這個從小就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是不會明白的。”    這句話正好說中的黑曜的痛處,因為從現在衣光鮮亮以及他住著豪宅的情景很難想象李峰以前過著那麽低下又肮髒的生活。    “十六歲那年的鬥毆我無意間用匕首刺死了對方的頭頭兒,差點被打死呢。那是我第一次殺人,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刀子可以這麽的鋒利,以一種讓人說不出的速度進入人類柔軟的體內,拔出了的時候會發出噗嗤放氣的聲音也會噴出溫暖的鮮血。”李峰以一種愉快的陳訴方式對黑曜描述當時的情景,看著黑曜眉間褶皺的加深他輕聲淡笑:“……其實當時我隻記得倒在一輛車的旁邊就沒有意識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帶回到了組裏,是之後有人跟我說是新帕森大哥把我帶回來的。那時候隻有十六歲的我狼狽又無用,大哥怎麽會收我做小弟,我隻是他眾多手下其中的一個,不,連手下都稱不上,我隻能是那種跑腿小弟吧。大哥根本就不會記得我,但是我卻時刻關注著他。他說我們改變不了命運,所以隻能改變我們自己。所以為了讓他能在眾多人中看到我,為了能接近他,我不斷的努力,不斷的參與幫戰,不斷的……殺人。”    “三年的時間,聽上去很短是嗎?但是對於我來說那是地獄一般的生活,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折磨。殺人,殺人,殺人,那成了我必須的生活,在我身邊除了血就是死人。你能想象嗎?做夢到處都是死人,呼吸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喉頭裏的血腥味。”李峰現在臉上已經沒有了痛苦的表情,他麻木平靜的說著他的過往清晰的讓黑曜想象的出一身是血的李峰冷漠的扣下扳機,他的腳下躺著屍體以及空中彌留著未亡人的哀嚎。他想得到那個人的認可,想站在他的身邊並一直努力著。    “二十歲就得到老大的承認被提拔為左右手並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我很年輕又快速被重用在組裏樹敵很多。被孤立我不介意,更不在意淪為殺手,我隻是一心覺得能為老大解憂就好,可是呢……和你說的一樣,詹尼斯策劃意外槍戰殺了他,然後他自己順利的坐上了老大的位置。”    “可是你現在輔佐的人是殺了新帕森的凶手,既然你把新帕森這個老大看的這麽重要,為什麽不殺了他?”    黑曜的問題先是讓李峰一愣然後捧腹哈哈大笑起來,看著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黑曜不耐的問:“你笑什麽。”    “黑曜,你是不是哪裏誤會了?”李峰捂著嘴巴嗤嗤的笑著,流連在黑曜身上的目光隱隱露出凶狠。    “我為什麽要殺了現在的大哥呢?新帕森救過我是不假,但是我在他身邊做殺手為他辦事這恩情我已經還給了他。我是殺手,我是沒有多餘的感情的。對於我們殺手來說,誰能養我們,就是我們的雇主。”李峰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的繞到黑曜的背後,忽然他冷下眼眸從垂下手臂的袖口裏露出一把匕首正好掉到他的手心裏然後握住抬手刀落快速的朝背對著他毫無防備的黑曜的脖頸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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