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擎蒼負氣的睡去，希莫然依舊站在那兒靠在牆上閉上眼睛做短暫的休息。 病房裏靜悄悄的，偶爾有擎蒼翻身衣服布料摩擦床單發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屹立在原地一動未動的希莫然忽然睜開眼睛掃了一眼在床上沉睡著的擎蒼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之前在景行的電 腦裏抄下來的東西。他找到紙筆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仔細的看著那些單詞。就像是小孩子玩的填字遊戲那樣，他 把單詞重新排列然後組成句子。 不久之後希莫然的紙上已經密密麻麻的組成了好多句子，可是當他一遍遍看的時候感覺不對勁。不應該是這 種無關痛癢的話題，如果僅僅是如此何必這麽麻煩？ 徹夜看著這些如蚯蚓般的文字，一次次的編寫又一次次的駁回自己的認為。累的時候希莫然就停下休息一會 兒按按太陽穴，偶爾會看一眼沉睡中的擎蒼、淡淡垂下眼簾繼續手中的工作。他想要知道景行到底想幹什麽，他 來到擎蒼身邊的目的又是什麽。他要找出事實告訴擎蒼。他不該相信景行。 手中的筆動作著，忽然希莫然的手頓住眼睛瞪到最大從位置上一下子站了起來。動作太大椅子發出的聲音吵 醒了擎蒼，擎蒼睜開朦朧的眼睛迷糊的喊了一句：“莫然？” 希莫然急忙將手裏的紙塞回西裝口袋裏應答：“哦，沒事。我吵醒你了嗎？” “怎麽還沒睡？” “馬上就睡了。” “是不是休息不好？要不要躺在我身邊睡？” 擎蒼從床上坐起來，當他看到希莫然沉下的眼睛的時候連忙解釋：“我沒別的意思，我是看你這幾天挺累的 ,況且這是醫院，我又不會做什麽。” 昏暗的燈光下擎蒼似乎看見希莫然笑了一下，在他還沒有看清楚的時候希莫然已經走到他的床邊在擎蒼無比 震驚的注視下掀開被子的一角躺下。 “睡吧。”希莫然背對著擎蒼說道。 盯著希莫然的背影擎蒼僵在那裏很長時間才呆然的開口說：“我能……抱著你睡麽？” 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擎蒼，收回目光希莫然答道：“可以。” 床鋪晃動了兩下，希莫然的身體被擁進寬厚溫暖的胸膛上，隔著襯衫依舊能感覺到清晰的心跳聲在鮮活的對 他宣示著這個生命力的強韌。擎蒼的下巴輕輕地抵在希莫然的肩窩處，他被用著小心翼翼的姿勢嗬護起來，溫暖 將希莫然包圍。 ------上市軟件。 希莫然找到了答案。 圈固在身上的手臂緊了緊，希莫然深吸一口氣並沒有回頭病房裏燈光下的表情很平靜。 89 深夜，一切事物都隱匿在黑暗之中，世界被黑色包圍。高聳的大樓孤零零的屹立著，一輛黑色的車子駛來停 下，從裏麵走下來的人是希莫然。 進入大樓警衛看見是希莫然從窗口探出頭對他打招呼：“希莫然秘書，這麽晚了您怎麽來了？” “總裁讓我幫他拿文件。”希莫然淡淡的回答。 隨意看了下四周希莫然不經意的問：“公司沒人了嗎？” “是的，已經下班了，今晚沒有加班的。” “哦，那好。” 希莫然點點頭沒有再說別的向電梯走去。 直到電梯門關上，剛才的那名警衛才哆哆嗦嗦的問：“我這麽說可以嗎？” 一支黑色的槍抵在聽到腰窩處，從地上站起來一個人勾起嘴角冷笑低沉的回答：“很好。” 到達頂樓，希莫然下了電梯順利的進入擎蒼的辦公室把門反鎖上。開燈之後他直接走到旁邊的保險櫃旁蹲下 去小心翼翼的轉動密碼鎖，清脆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裏顯得格外清晰。希莫然側耳傾聽著，心跳聲也咚咚 的傳出來。深吸幾口氣，希莫然極力穩定著自己的情緒。 順時針轉了三圈對準數字7,逆時針轉過7之後繼續逆時針對準數字10,最後順時針對準3. “砰”的一下保險櫃打開了。 看來自己的記憶力還不錯，無意間瞄見擎蒼開保險櫃的密碼現在還能派上用場省去自己不少時間去開鎖。 保險櫃裏放了不少現金還有一張光盤，希莫然拿出光盤裝進西裝口袋裏然後從另一個口袋裏拿出一張光盤放 在了原來的地方。 保險櫃合上之後自動上鎖，希莫然將擎蒼桌子上的文件整理好拿走了。 下了電梯和警衛打了招呼希莫然離開公司，開著車消失在夜色當中。 等希莫然離開公司不久之後另一個人也進入了擎蒼的辦公室，戴上手套用了十幾分鍾的時間打開保險櫃取出 一樣東西放進衣服口袋裏，關上保險櫃離開了。 本來還掛在夜空中的月亮不知也何時消失的不見，黑色死氣沉沉的壓著地麵，從遠處漸漸傳來雷聲。 記者招待會就決定在擎蒼拆紗布那天，是擎蒼做的這個決定，希莫然也無力阻止。 當希莫然趕到醫院的時候推開門就看到一個穿著西裝皮革身材高大的背影，旁邊站著醫生。擎蒼轉過身的時 候，希莫然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依舊帶著他看不慣的壞笑，依舊英俊的讓他討厭。 “是失望還是高興？我的臉並沒有毀容。”看著希莫然呆滯的臉擎蒼笑著問。語氣說不出是摻雜著嘲諷還是 怒氣，亦或者是有種出了口惡氣的快感。 擎蒼的臉頰除了了有條細長的傷口外那場爆炸沒有對他的容貌造成什麽巨大的創傷，說實話希莫然是鬆了口 氣。隻是從嘴裏說出的話還是不帶任何的溫度：“與我何幹呢？” 嗤笑一聲，擎蒼從鼻子裏冷哼了一下點點頭：“與你何幹，的確是與你何幹啊。” “走吧，時間不多了。”沉下目光擎蒼整理了一下西裝從麵無表情的希莫然麵前走過。 擎蒼走過之處帶著的涼風讓希莫然感覺膽顫，那張冰冷的臉也終於在擎蒼離開之後扭曲的皺在了一起。 他追不上擎蒼了。就在擎蒼從他麵前走過去的那刻希莫然感覺到了。擎蒼是準備和他做個了斷了，從走出這 個醫院開始，從這一刻開始。之前他們還相安無事的待在一起或許擎蒼就是這麽打算的，他在等他的傷好之後給 他沉痛一擊，讓他當時殘忍的對他說出會毀容的那句話一個真實的回擊，擎蒼用結果告訴希莫然：希莫然你錯了 ,你不該對我說出無情的話。他還是以前的擎蒼，沒有任何的改變。他有金錢，也有相貌，更有地位。這些擎蒼 從來都沒有缺少過的東西，沒有了希莫然，他仍舊會得到更多的東西。 讓擎蒼始料不及的事情在後麵。他原本打算的很好，借此機會開記者招待會是要警告上次對他下手的人，他 要出現在電視裏告訴那些人他沒事，不但沒有任何的傷害而且還會發布新上市的軟件。本來是一石二鳥的事情就 在擎蒼打開保險櫃的那刻化為了烏有，擎蒼望著空掉的保險櫃怒意在體內迅速的膨脹。 光盤不見了，錢也不見了。不，錢不是重點，光盤也不是重點。沒有了光盤大不了是他損失了一部分錢而已 ,大不了是他這陣子辛苦努力工作的成果變成泡沫而已，大不了是讓別的公司達到了目的而已。重點是他的身邊 有奸細。是誰？是誰拿走了光盤？他竟然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對擎蒼是個奇恥大辱。 希莫然冷眼旁觀著擎蒼陰鬱沉默的臉，在心裏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活該。 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鍾，擎蒼才開口對希莫然說：“跟記者說今天的招待會取消。另外馬上召集公司的人到會 議室開會。”說話的時候擎蒼極為平靜，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緒。希莫然為這麽短時間就壓製住心中暴怒的擎蒼 而暗暗吃驚。 “好。”希莫然在這麽說之後便離開了擎蒼的辦公室。 他根本不知道身後的擎蒼在用怎樣的眼神盯著他看。 在希莫然把擎蒼取消記者招待會的消息告訴前來的記者之後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但是希莫然微笑著解釋說： “擎總因為剛出院就堅持來見大家所以造成身體有些不舒服，等到他好些了自會向大家道歉的。”被這個年輕英 俊的秘書這麽解釋之後記者們心中的不平也消失了，表示理解並且說希莫然望擎蒼能盡快養好身體。 送走這些煩人的記者希莫然才匆匆返回公司，隻是勉強配合他們露出笑容已經讓希莫然的臉頰肌肉酸痛了。 不知道會議室的情況怎麽樣了，想到這希莫然不禁慢下腳步。不是他不告訴擎蒼實情，而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不 單單是他根本沒有什麽證據，這也是他和景行之間的較量。他到現在還沒有摸清景行的底細是希莫然唯一感覺到 不舒服的，就像卡在喉嚨裏的魚刺。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會議室門口，敲了敲門希莫然走了進去。 可是當他走進去的時候馬上發現了不對勁，會議室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盯在他的身上。昨天遇見的警 衛竟然出現在會議室裏，察覺到希莫然的視線他連頭都不敢抬一下。景行對希莫然撇了下嘴角冷笑一聲很快轉過 頭去。 最讓希莫然心頭一緊的是擎蒼的眼神，他的眼神裏隻有冰冷還有難以置信。希莫然已經猜到了這些人對擎蒼 說了些什麽。 “說吧。”擎蒼雙手交疊的放在桌子上，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心跳的有多快。當他得知希莫然昨夜進入他的辦 公室的時候震驚的胸口悶痛窒息。 會議室裏靜悄悄的，連大家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沒有人開口說話，也沒有人敢抬頭。 “說。”一個凶狠的視線直射在警衛的臉上，擎蒼的暴喝猶如震天響雷讓在場的人後背緊繃。 還沒有人看到過擎蒼發這麽大的火。 “昨夜……昨夜很晚了希莫然秘書來公司說是給總裁拿資料。之後他就離開了……不知道 了，什麽都不知道了。”警衛被嚇得全身哆嗦，進入這裏以來從沒一次性的見過這麽多的故事精英。正麵麵對擎 蒼那種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令人惶恐不安。 擎蒼再次把目光定格在希莫然的臉上，他不知道希莫然為什麽到現在還是一副平淡的表情。他真的很想抓住 希莫然問這是為什麽，難道他不是自己的保鏢嗎？難道他在自己的身邊堅持不離開就是這個目的嗎？ “希莫然，你不說些什麽嗎？”見希莫然一直不說話，擎蒼忍不下去的咬牙切齒的問道。 “不是我。”希莫然回答的隻有這麽冰冷的三個字。 擎蒼猛地從位置上站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怒吼：“你可以跟我說啊，你想要什麽，我可以給你，別說隻是一 個軟件，就是錢，公司，我全部都可以拱手讓給你。但是你做出這樣的事情，讓我如何接受的了？”擎蒼不想相 信，更不想接受，希莫然是真的抱有別樣的心思待在自己身邊的。不想去承認，他是真的愛錯了人。 在擎蒼吼完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90-1 大家的目光在這兩個人之間流連，他們滿頭霧水，不了解擎蒼為什麽對希莫然這麽信任。之所以信任，所以 現在才會因為失望而暴怒。 望著擎蒼暴怒的眼睛，希莫然平靜的一字一頓的對他說：“擎蒼你隻能選擇相信我。” 擎蒼愕然愣在原處，努力想從希莫然的眼睛裏看出什麽。那雙眼睛幹淨清澈不摻雜質，直視著自己沒有任何 的躲閃和逃避。心中有許多憤怒和不能解答的疑惑讓擎蒼遲遲不能開口，他對希莫然無可奈何，他對他無計可施 .這個人的一言一行都讓擎蒼十分的在意。就像剛才希莫然說的那樣，他一句你隻能選擇相信我就讓擎蒼無法再 去反駁，心已經跟著他的這句話淪陷了。 緊了緊拳頭，擎蒼惱火的大手一揮：“散會，希莫然跟我出來。”說完擎蒼便離開了會議桌走出了會議室。 剩下的人開始私下的竊竊私語交頭接耳，希莫然掃了他們一眼之後聲音就消失了。景行坐在那裏轉動著手中 的筆，低頭微笑著沒有看希莫然。 冷冷的走出會議室希莫然用力關上門。 跟著擎蒼坐進車裏，擎蒼開車帶著擎蒼一起回家。一路上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擎蒼將車開的飛快並且在 不斷的加速中。 擎蒼的眼睛緊盯著前方的路，希莫然知道他現在內心裏極為不平靜，遠遠沒有現在臉上的冷靜。他有很多的 話想問自己，希莫然都知道。 果然回答家中剛進入玄關擎蒼就一把抓住希莫然的手腕拉著他大步走進臥室，摔上門之後用力將希莫然甩到 了床上。 身體跌進柔軟的床鋪上不是很痛，但也讓希莫然喉頭一緊。 擎蒼來回在房間裏走動著氣急敗壞的波動很強烈，煩躁的鬆開緊扣在喉頭的領帶脫下西裝外套隨意的丟在沙 發上。 “光盤是不是你拿的？”擎蒼怒聲問道。現在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擎蒼可以將他最真實的情緒暴露給希 莫然看。現在這樣他們兩個，擎蒼希莫然望他說實話。如果……如果真是他拿的又能怎樣？ “是。”希莫然從床上坐起來點頭承認。 猛吸一口氣擎蒼半天沒有能回過神，失望……當他聽到希莫然親口承認的時候怒意消失了，剩下的 隻有失望。愣愣的的盯著希莫然看了幾秒鍾之後擎蒼雙手交握的坐在床邊沉默，看他這麽頹然的樣子希莫然對著 那寬厚的背影伸出手：“喂……” “別動我，我想靜一下。”擎蒼冷聲拒絕希莫然的接近。 伸出的指尖一顫，一股無名的怒火湧上心頭希莫然抓住擎蒼的肩膀扳過他的身體揪住他的領子：“你腦子灌 水銀了？就算是我拿的又怎麽樣，你就懷疑我有別的目的嗎？” “好，我不懷疑你。你總要告訴我為什麽吧？”擎蒼也是怒火衝天，不過讓人好笑的是他眼睛瞪那麽大卻沒 有甩開希莫然揪住他領子的手。要是以前別說有人敢揪他的領子了，根本就沒人敢在擎蒼的麵前大聲吼叫。 “現在不說。”希莫然竟然撂下這麽一句話。 “希莫然尼不覺得你這樣太過分，太任性了？”擎蒼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了。 “我怎麽了？” 希莫然一點自覺都沒有，也不知道擎蒼已經快被他氣得吐血了。 “你讓我相信，可是你什麽都不對我說。好，就算你有別的理由非拿光盤不可，你能給光盤的主人說下嗎？ 你能給我說下嗎？你能不一聲不吭的就拿走嗎？” “反正發布會延遲就對了，我會讓你看清楚事實的。” 丟下這句話希莫然就從床上下來從擎蒼的身邊走過，擎蒼抓住他問道：“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去哪裏？”誰 才是老板啊？希莫然從來就不給他麵子。 “你剛才把我甩在床上是吧？”沒有回答擎蒼希莫然轉移話題將矛頭對準他。 話題轉的太快擎蒼不能及時反應過來的看著希莫然鐵青的臉悻悻的幹笑幾聲：“那不是……生氣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