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小東西紅了眼,文雋嚇得慌了神,追問道:“怎麽了怎麽了?真是吵架了?不可能啊,主任那麽寶貝你,哪舍得真的和你吵?如果是主任的錯,小寒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原諒他算了,男人嘛,總是粗心大意一點。”  白小寒咬緊了下唇,搖搖頭不說話,好半晌,強壓下了淚意,重新抬起頭來時又是靦腆的微笑。  “護士長,沒事的,主任最近工作辛苦,忘了載我過來,我們沒什麽,您別擔心了。”他握緊了手,輕聲說:“我去口腔科了,要是——要是主任問起來,麻煩您幫我說一聲……”  默默看著瘦的可憐的小孩往外走去,文護士長忽然覺得心疼,這小小的孩子,栽在流氓醫生手裏也就算了,可為什麽從來沒見他由衷的、怡然自得的享受過幸福呢?  自卑得……叫人心疼的孩子。  出於中年女性的強烈母愛,文護士長一下子來了火,轉身大步朝醫生辦公室走去;她倒是想看看,那個表麵上寵小孩寵得要死的流氓醫生在幹嘛!  秦功此時也沒好臉色,坐在醫生值班室裏,吞雲吐霧像個連輸十天的賭鬼一樣,臉上寫滿了生人勿近。  宋長卿有些受不了,站起來去開了窗,沒好氣的問:“你到底是醫生還是流氓啊,大清早抽那麽多?還有,你不是為了你家小護士和他的狗戒了麽,現在是什麽情況?一大早把我喊來就是為了看你抽煙?”  秦功陰沉著臉,將煙蒂按進煙灰缸,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甩在桌上。  “這不是我們醫院今年招聘的新人名單嗎?”宋長卿狐疑的看著對麵煩躁的好友。  秦功不耐煩的說:“口腔科,陸猗!”  宋長卿聞言,將文件翻到口腔科,名冊上標了“陸猗”的一頁,看著照片裏眉目清秀但帶點邪氣的小帥哥,問道:“不就是個普通新人,怎麽了?”  “他和小寒是同一個學校畢業的!”秦功皺著眉回答。  宋長卿隱隱約約明白了秦功生氣的原因,他聰明的不去詢問兩人的關係,隻是一麵合上名冊,一麵口氣輕鬆的安慰:“那又怎樣呢?你沒有信心勝過一個乳臭未幹的愣頭青?”  想不到秦功聞言一下子站了起來,勃然大怒到:“‘那又怎麽樣’!?什麽叫那又怎麽樣!小寒這一個月來每周都要跑口腔科好幾次,問了他,他總是說不清楚;我找來口腔的名冊,居然給我看見這個臭小子!他是小白癡的初戀情人!再加上,那個小白癡這個月以來總是不斷討好我,活像是出去偷腥心裏不安一樣——你說我能不上火嗎?!”  秦功像吃了炸藥,憤憤不平的踱來踱去,口中不斷說:“那個小笨蛋,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好養的,給我偷偷去找老情人!看我怎麽罰他!”  “哐當”一聲,宋長卿就要脫口的話被大門給人踹開的聲音打斷。  文雋護士長姿態優雅的立在門口,儀態一如既往的端莊大方。  “主任,要是我沒聽錯,你剛剛好像是在懷疑小寒是吧?”文雋笑得儀態萬方,但握在一起冒出骨節的雙手暗示了此刻的不爽。  她皮笑肉不笑的繼續道:“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一個口口聲聲說多麽心肝寶貝小寒、和小寒日夜相對的人——竟然不知道他這個月來,為什麽總是跑口腔科……”美麗的貴婦護士長緩緩睜開笑得眯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你不知道他長智齒了嗎?”  “智齒?”  兩個國內知名的醫生異口同聲的驚呼出聲,一同傻傻看向護士長。  “智齒,醫學上叫第三磨牙,俗稱智齒;萌出時間不一,一般在18歲到26歲。由於人類骨骼的進化,頜骨退化變小,常出現第三磨牙因間隙不夠而導致萌出困難,也就是所謂的智齒阻生——兩位大醫生,你們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秦功一下子跳到文雋麵前,急衝衝問:“你是說小寒智齒阻生?”  文雋鄙夷的看了主任一眼,沒好氣的回答:“就是你家那個小白癡啦!上下左右四顆智齒同時長出來,而且全部長斜,別說是個孩子,就是你們去試試,大概也得折磨掉幾斤肉!”  秦功難以置信的說:“可是——可是我一點都沒發現——而且小寒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那有時間管他的牙齒啊?你這一個月的心思都放在徐副院長家千金的子宮上了!”  秦功煩躁的說:“那不一樣!許欣是工作,小寒才是我最關心的人,隻要他說,我一定會排開一切專心照顧他的啊——對了!小寒為什麽還沒有拔掉牙齒?智齒長斜了的話,不是應該拔掉免得發燒嗎?”  文雋一翻白眼,“你以為他不想拔啊?一方麵是他得等炎症消了才能拔,另一方麵是經濟問題——你們知不知道最近拔四顆牙得要多少錢!”  兩個醫生仿佛聽不懂護士長的話,傻傻的看著她。  文雋無奈的長歎一口氣,任命的給兩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傳到授業解惑:“對二位而言頂多是一頓晚餐,可是對小寒這種試用期的小護士來說,那是他一個月的工資。”  文雋的話音未落,秦功就感到一陣揪心的疼痛——難道說,他的小寶貝因為拿不出錢來,所以就這樣疼了快一個月?  “他、他可以跟我說的啊!”秦功隻要稍稍一想象小護士忍著疼給他做飯洗衣服的模樣,馬上就紅了眼眶,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為什麽不跟我說呢?”  宋長卿稍稍進入了狀況,歎著氣拍拍秦功的肩,“你不是說他這個月來努力討好你嗎?本來咱們以為那是他……,可是現在看來,大概是因為你一心撲在許欣的造人大計上麵,小寒心裏不安,所以才盡量迎合你的吧?這種情況下,你認為他還怎麽能開口跟你要錢呢?要了你的錢,不就等於不再和你是平等的戀人地位了麽,你家小護士看起來傻乎乎的,可是在某些方麵意外的認真啊。”  秦功呆滯的看著自己的鞋麵,腦海中幾乎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秦功的戀人,居然無法接受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口腔手術,而幾乎是直接導致這件事情的,就是他秦功本人。  小護士很靦腆,不常表露自己,連簡單的一句“多陪陪我”和“帶我去看醫生”都不說;他生性自卑,如果不是自己全心全意的表達自己的愛意,他絕對不會相信自己是真心愛他。那麽,為什麽他都已經用那些遷就的、討好的歡愛來暗示他的害怕他的惶恐,為什麽自己卻一點兒都沒發現呢?  他的全部行為,都是在無言的訴說,他有多麽害怕失去“秦功”這個男人。  可是想想自己是怎麽回答的?甩開他的手,不聽他解釋,擅自猜測他的行為,任他哭了一整晚。  這一瞬間,秦功很像打自己一頓,然而就算是打了自己,卻也換不了小孩受的傷害。  看著意氣風發的天才醫生不知所措的樣子,文雋暗歎一口氣,換上平時的語氣:“主任,所謂關心則亂;麻煩你動動腦子,我們醫院的習慣,是新人進來後都會先安排到住院部見習一個月,小寒都是到門診看牙齒的,也就是說,他和那個叫陸什麽的很可能都沒見過麵,你這樣亂栽贓是不是有點太傻了?”  猛然抬起頭,秦功機械的重複:“沒見過麵?”  文雋看好戲一樣懶洋洋的接話:“對啊,大概很沒見過,不過我聽急診科的汪護士長說,今天他們有新醫生報到——說不定口腔科也是今天呢。”  文雋的話尚未說完,就感覺身邊一陣風刮過,那個剛剛一臉頹廢的醫生,已經往外衝去了;那一瞬間,文護士長好像看見男人臉上,盡是絕不放手的表情。  “既然今天產科很閑……”宋長卿對美麗的中年女性做出一個“請”的動作,紳士的征求意見:“不如我們去口腔科看看流氓醫生pk小灰狼醫生的場麵好了。”  “嗯——這個主意不錯,閑著也是閑著,反正副護士長和副主任都在,咱們就偷個懶吧。”  石老師有話要說:  投票結果看來大家都想看第五篇吧?  可是石老師還是覺得自己寫人獸那篇或者神仙那篇會更出彩......  不過第五篇也ok啦,那就第五篇?  嗚嗚嗚,我還是舍不得人獸和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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