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把大門打開,一輛黑色的路虎開到了院子裏,有保鏢先下來開車門,然後一個帶墨鏡的男人下了車,兩個保鏢簇擁著他走向玉瑜秋。陸月歌低垂著眼睛靜靜站在玉瑜秋旁邊,這個男人他認識,是當初幫他看過手相和生辰八字的男人。他們打過招呼後,趙柒打量著陸月歌,露出了意義不明的笑,他對玉瑜秋說,“抱得美男歸,小秋現在真是容光煥發呀。”玉瑜秋嬌笑著附耳小聲跟他說了什麽,兩人同時看著陸月歌笑起來。陸月歌表情淡然,心裏早已翻江倒海。這些人,完全不把法律當回事,一個人的自由,甚至是生命,全憑他們的心情。如果一直被他們這樣囚禁,躲不了多久的,他會變成他們的玩物……他絕不要受這樣的侮辱!所以,一定要逃出去!陸月歌被保鏢帶回房間,玉瑜秋和趙柒在客廳聊了一個多小時候後,他們坐上車出門了。陸月歌站在窗邊看著他們離開,他很謹慎,連表情都盡量控製,誰知道這裏隱藏了多少監控呢。萬幸的是,玉瑜秋要離開一個星期,可以不用和她假意周旋了,所以一定要趁這個機會盡快逃出去。除了山莊各個崗位的安保人員,還有兩個身材中等的男人交替著隨時守在他身邊,玉瑜秋剛離開的兩天裏,他完全找不到任何機會。而機會隻有一次,要是失敗,這些人會把他看得更緊,就很難再有機會了,所以他一定要謹慎。玉瑜秋離開的第四天,晚上七點,吃過晚飯後,陸月歌對旁邊的保鏢說,“我想去花園那邊散一下步。”“在前廳走一下就可以了,秋小姐交代過的。”保鏢麵無表情地說道。“我覺得有些悶,在院子裏走一下都不行嗎?”看保鏢還是毫無動作,陸月歌於是說道,“那你能不能給她打一個電話?”玉瑜秋離開之前估計是有交代過什麽的,過了幾秒,保鏢撥通了玉瑜秋的電話,陸月歌聽力很好,他隱約聽到了玉瑜秋叱喝,“不就在院子裏走一下嗎,看不好他你們也別幹了!”保鏢麵無表情地把手機遞給了陸月歌,陸月歌朝他點點頭,“謝謝。”接過電話後,他輕聲和玉瑜秋說了一下最近的情況,幾分鍾之後,玉瑜秋終於掛了電話。“請吧。”保鏢衝陸月歌點點頭,他很警惕,路上一直和陸月歌保持著一米多的距離。陸月歌心跳很快,指尖發冷,他暗暗告誡自己冷靜,自己不會被囚禁在這裏的,不會是別人的玩物,外麵是廣闊的天地,自由的靈魂。走到花園的一間小房子,陸月歌聽到了貓叫聲,這個貓叫聲很熟悉,聲音太尖利了,很像是以前玉瑜秋帶去洗澡的那隻很凶的黑貓。保鏢沒有阻攔他,他進到了那間房子裏,房子裏麵有一個鐵籠,鐵籠裏麵有兩隻黑貓懶懶趴著,看到有人來了,就起身凶悍地喵喵叫起來。“為什麽要把貓關在這裏?”陸月歌奇怪道。他看到一隻黑貓的耳朵有缺口,果然是上次幫洗澡的那隻,但是好像變瘦了,身上還有傷痕……有人這樣養貓的嗎……保鏢冷著臉沒有回答他。陸月歌離開這個小屋子的時候,偷偷地把籠子的搭扣鬆開了,而保鏢竟然沒有查看,直接跟著他出去了。那兩隻貓看著不像是被好好對待的,希望它們也能逃出去。一條石板路通往花園,小路兩邊還支了石架子,上麵擺著一盆盆奇花異草。花園的路燈也是仿古的,不甚明亮,陸月歌散心一般隨意地走著,有時會停下來,觀賞把玩一下這些名貴的花草。走到一個細頸花瓶旁邊的時候,陸月歌借著伸手觸摸花瓶紋路的動作,刹那間,以極快的速度握住花瓶頸子,猛地就朝旁邊的人腦袋上砸去。花瓶碎裂,泥土和血跡紛飛,男人大叫一聲摔在了地上。已經不知道什麽是緊張了,陸月歌幾步直衝一棵大王椰跑去,刷刷幾下就爬上了光溜溜挺直的樹幹。庭院裏,黑背狂吠了起來,保安也立刻迅速趕來,不到十秒鍾,陸月歌已經爬上了樹頂,他鬆開雙手,腳底用力一蹬,整個人直接跳到了圍牆三米外的榕樹茂盛的枝丫上,跳躍過程中,伴隨著砰的一聲,有東西從他腿邊破空而過。陸月歌險險抓住一根樹枝,但衝擊力太大,樹枝哢嚓一聲斷裂之間,他已經跳到了另一根粗壯的樹枝上。右邊小腿外側一陣尖銳的刺痛,熱熱的血液流了下來。前麵是一條通往山下的彎彎曲曲的道路,他沒有猶豫,踩著樹枝往反方向的密林逃去。逃出這處山莊就有希望了。森林是他最熟悉的同伴,夜晚是最好的隱蔽。這一片的植被保護得很好,灌木叢生,樹木高大。夜晚的風有些涼,陸月歌警惕地無聲狂奔,或是攀越於樹枝之間,或是踩在濕潤的泥土上麵。他聽到遠處有狗吠聲,還隱約有晃動的燈光,那是帶著狼狗追趕他的人。夜晚很黑,天上看不見幾顆星星,被烏雲遮住的月亮偶爾才露一下臉,樹影綽綽,蟲鳥鳴叫,根本沒什麽辦法辨別方向。隱約的狗吠聲一直跟著,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陸月歌突然腳下一滑,他滾下了山坡,全身都生疼,右邊腳上的鞋子也不知道掉去哪裏了,他卻不敢耽擱,起身又繼續跑。一條寬闊的河流攔住了去路,河流對麵還是樹林,樹林再過去,是一座座猶如墳墓的群山。河水中間很急,陸月歌卻沒有猶豫,一頭紮進了河水裏。初夏夜晚的河水冰冷而且湍急,河麵估計有一百多米寬,他用最快的速度遊了過去。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快逃!上次是吸血,要是再被抓住的話,那就是要吃肉了吧……再也沒有逃出生天的機會。陸月歌被湍急的河水衝擊了幾次,冰冷的河水讓腦袋更清醒了,在水裏後麵小半的路程,他改為潛泳,悄無聲息地遊到對岸。到了對岸後,他找了一處幹燥的製高點稍作休息,二十多分鍾後,河對麵下遊的樹林裏出現了光束。幾個黑乎乎的人影在岸邊似乎是商量了一下,然後分了兩路人,往上下遊繼續搜索。雖然看著沒有人過河,但陸月歌還是不敢大意,繼續放輕了腳步迎著風的方向走。而遠在b市的玉瑜秋怒極,一手掀掉了桌上昂貴的香水,“廢物!一群廢物!天亮之前抓不到他,你們自己想想怎麽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