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看便說,沒兩日功夫細細走上一遍,還真是瞧不完。由外頭入莊定然無法知曉,這是內有乾坤!此刻就連隨後跟著一路的幾個侍衛也都是這般作想,更況乎一旁不住點頭的段師爺了。


    雖說不比此時被留在那片鹽堿地看顧的葉師爺,但以這位的見識也是頗為振奮?為何不是震驚,反倒是一臉的振奮,自然是從為首的少主麵上瞧出了些許端倪,再加之他對這位如數家珍詳細介紹著眼前一切的少奶奶,更是信心倍增。


    要說之前他同葉師爺兩人在獲悉了實情後,就頗為看好少主的這門親事,但此番親身經曆更是令其印象深刻。旁人家的閨閣小姐,實在是毫無比肩的資格,就是那位外貌豔麗、文采出眾的國公府小姐亦是如此。


    原因無他,比起這些華而不實的技藝來,自家少主身邊還是得有這麽一位擅長庶務的內當家,才是真正的良配。何況,此番南下之行的目的,究其根本還是為端王尋覓滾滾財源,以輔助其大事得成!


    所以,這位少奶奶的經商之才,更是少主的天賜良緣。目不暇接的同時,耳中聽得前方兩人頗為默契的一問一答,愈發叫這位由衷地暗自頷首,欣慰之餘更是感慨良多!


    當初國公府那頭是千方百計,將大房的侄女推給了自家少主,倘若日後得知了這段明麵上看似孽緣,卻在無意間促成了兩位的大好姻緣,就不知道那對惡毒的夫妻,又是何等悔恨至極?


    晚些時候。聽段師爺說起剛才心中的所想,一旁王家兄弟倆卻是雙雙搖頭,異口同聲:“師爺說的也對,但也並不全然。”


    “要說咱們少主與少奶奶的天賜良緣是國公府那頭牽的線,不免有些勉強。當初未曾見過那才貌雙全的的小姐前。(.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這兩位已是認識在先,這是其一;其二,就是沒有那位著急設計了咱們主子,隻怕也用不了多少時日,就得露出馬腳來,以少主的聰明對國公府那頭百般算計。遲早瞧出端倪。至於最後一條,二弟你說。”倒是把話題引給了一旁的王木奎。


    顯然這兄弟倆是早以達成共識,聽大哥那裏提他,自是連連點頭應道:“這最後一條,就是少奶奶鐵定同咱們少主有緣。段師爺今天也都瞧見了,兩人一問一答那個默契,怕是旁人羨慕不來。再別提他們兩位都是同樣的聰明人,師爺您不是常教導我們說‘有道是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臨了還不忘,學著段師爺的平日裏樣子,抬手空捋了幾下不存在的胡須,倒把這旁的師爺給逗樂了。


    “你個小兔崽子。鐵定是少主這些日子沒得空閑,不叫你跟著演武場上對練是不是?”


    嚇得王木奎是一個激靈,趕緊求饒:“您老行行好。咱們哥幾個好容易鬆乏兩日,真叫少主逮了去,可怎麽是好?再則說了,少奶奶這莊子不是還沒瞧完,等改明兒都溜達遍了,就是少主不提咱們自己都不會再偷懶咯!”


    “拳不離手。曲不離口,本該如此!”壞了。剛才還想著哄好了師爺,莫要叫少主聽了去。這下子可全泡湯咯!


    此刻正在門前應道一聲的不是旁人,正是被屋內眾人提及的正主單晏。推門而入,臉上倒是沒有半分不悅,反倒是一臉平和地轉身比了個方位:“你們幾個也都收拾收拾,等明日一早就隨我與少奶奶莊子裏住去。”


    “啊,難不成這莊子裏還有正經的大宅院?”就在段師爺聞之一震的時候,一旁的王木奎倒是個存不住話的,直接是脫口而出。


    隻見自家少主微微含笑,反手一比對麵最高的那處山峰:“就在這片群山中最利防守的山穀之內,確切的說這莊子裏有足有一多半的宅子,幾乎都以主人家的宅院為中心,四麵八方散布開來,最終形成一圈半封閉的小土城!”


    “噝!咱們這位少奶奶還真是未雨綢繆,早有防備。不過這鄉野荒郊,莊中每年的產出又不少,考慮周全也在情理之中。”此刻倒是段師爺忍不住,張口便直接應道。


    單晏亦是頷首補了一句:“莫說段師爺你這般作想了,就是我也是受益良多,若說論道起生意買賣來,自認不遜色與娘子多少,可這有關農耕之事卻是……更別提,他們家這莊子上的儲量之法,更是值得效仿一二。”


    “還有這般之事,少主可否講與老朽長長見識?”


    就見這位認真點了點頭,指了指日頭:“此事不急,待明日我們一並搬去了莊主的宅院,我家娘子便親自引了我們一同去長長見識!”


    果不其然,今日的晚膳又是南北各半的菜肴,把主仆幾個吃得更是歡實無比。晚間夫妻倆到了書房中坐定,就見婍姐兒由書架的一角上,順手抽出了畫卷一軸,平鋪在書案之上已是訕訕笑道:“我這畫技可不比那專懂繪製輿圖的能人,你且隨便看看,若有瞧不明白的地方我再解釋與你知道。”


    這畫卷上繪製的不是別處所在,正在山穀裏被婍姐兒擺成了一圈可起一定防禦作用的‘小土城’。別看如今二十七家莊戶中,隻有一十六家被分配到了主宅的周遭,但其餘的人家也都不算離著太遠。


    若說在山穀裏走動瞧不出多大的端倪,但婍姐兒的這幅簡筆示意圖中,卻能一目了然。


    “這是早有排布,雖不是那些陰陽術士手中多厲害的法陣,卻是比照著兵書上的指點擺下陣局!”


    “沒錯,是我們兄弟姐妹四個共同商議的結果。原先莊子上所圈下的林子、耕地畢竟有限,又哪裏想到後麵發展的如此迅速,幾乎將這一整片山林都納入了其中。要不是怕別的村寨瞧著眼紅,定然還不止眼下這些,而且我們這山莊是以桑園為主,農耕之地隻為平日的口糧罷了,本就不算太多賦稅也少。”


    頓了一頓,再度指了指畫稿中的所在,繼續言道:“還有,這前前後後好些山頭,原來也都是荒了不知多少個年頭的,所以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並不眼紅,隻是今日改良之後再不敢叫外人瞧見了。”


    “那是必然,單今日我這一抬眼就覺得你們家這莊子,何止是地域廣闊一說,根本就同那些皇家封地有的一比!就按每個山頭三十頃坡地來算,莊子上至少也得有十來個之多吧?”


    這旁已是含笑點了點頭:“統共二十一座山頭,大的我知道最少也有四十二頃坡地載滿了桑樹,其中有幾座因鄰近旁的村寨,都沒叫他們放開了改良。後來我們一合計索性被劃規了輪牧之用,也算是防備一二了,畢竟不敢叫外頭盯上了。”


    “你們這閑置閑得好,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再別說你們家這占地龐大的桑園,已是叫人豔羨的很。一旦日後朝廷開了海禁,便是不可同日而語,定然是數以倍增。到那時,家中也有桑園地人家想必還好,可家中烏有因此獲利的,怕是暗恨不已。”


    聽著身邊單晏也是同樣作想,婍姐兒這裏自是暗自歡喜,總算和自己看法一致:“所以,我們才寧可少了些桑園的栽種,也不敢叫人惦記上了,哪才是得不償失!”


    “舍得,舍得,本來就是這般。不過你們這些山頭上,也不見得每座都是泉水、瀑布,這桑園與果樹的灌溉又是如何做到的?”


    說起此事來,婍姐兒倒是想拿出自己繪製的運水裝置圖與他瞧上一眼,但一想到剛好已事前提醒畫技有限,這會兒突然翻出一份堪比輿圖的工程圖稿來,定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還是莫要意氣用事。


    既然與他有做長久夫妻的打算,待日後慢慢與他吐露些,也就是了。畢竟其中牽扯眾多,自己名下的海島更是不敢暴露,還需三思而後行,且不可一時得意說漏了嘴。


    稍稍定神婍姐兒也隻有抱歉一笑:“待明日安頓後,領了你親自上山走一趟就能瞧見了,都是老把式們的經驗所成,這會兒烏有實物在旁還真不好解釋清楚。”


    “也對,待我親眼見識一二,也就明白了。”


    唯恐他繼續糾結這些,婍姐兒是立馬轉移了話題,返回了原先那事接著言道:“當初這山穀還不全屬我家時,我同姑母就想著若等日後有了銀子,定要將其歸在名下。一來是為了莊子的隱秘考慮,畢竟二房那頭的險惡用心,實在叫人心有餘悸;再來,就是想著朝廷封海已有數十個年頭,隻怕離重開的那日已是不遠了!”


    “哦,你們也算準了朝廷近期必開海禁?”


    “不能說是算準了,而是曆朝曆代都是相差無幾,鎖國封海一段歲月後,便會重新開啟。雖說其中涉及原因不盡相同,對於臨海的地域而言,卻是喜事一樁!我們也是久在南方落腳,想沾一份光也是無可厚非,畢竟立誌要拿回自家的產業,二房那頭卻是實力不凡,足夠的銀兩便是必不可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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